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我把各科分数又重新看了一遍,生怕有看错的地方。这时,我才发现分数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复试时间另行通知。”我仔细重复地又看了两遍,抑制已久的心情简直要爆炸了。
“耶……”我在脚地上兴奋地跳了起来。
我将分数条收好,小心翼翼地塞回牛皮信封里,装进上衣口袋。我在香樟树下呆呆地又站了十来分钟,让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我想,既然复试另行通知,哪复试分数线就还没有定下来,是比去年高还是比去年低,我暂且不去管它。这样想着,我就决定暂时先不把这一消息透露出去,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可转而又想,英子还一直在记挂着这事,不告诉她不行。我最后决定还是把这事先告诉英子,免得让她多担心。
我轻松地走出树林子,上了林**,走回寝室。
寝室里其他人都还在呼呼睡午休。我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脱了衣裤,钻进薄棉被里躺下睡了。
下午,我给英子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得到初试成绩的情况。
第二天上午,我在图书馆写毕业论文的时候,看见今年同我一块参加考研的四个男同学,他们围坐在图书馆最后一排靠窗户边的一张方桌旁,低头叽里咕噜地轻声谈论着今年的考研情况。开始我没太在意,因为我与他们隔了六七排座位,听不太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后来我听他们谈论了约莫半个时辰,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出诸如“初试分数”“复试线”“拜见导师”之类的我非常敏感的字眼,我停下笔,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一个叫张永琪的同学发现了我,他朝我笑了笑。
我也无心再写下去了,便搁下笔,朝他们走过去,想听听他们究竟在嘀咕什么。面朝我而坐的有两个人,张永琪和一个瘦高个的徐诚。张永琪是化学系的,考的是有机化学专业。徐诚是政教系,考的是教育心理学。背对我而坐的那两个人到我走近时才认出来,一个是中文系的胖子姜志涛,考新闻学;另一个是政教系的卢思明,外号叫狮子,因为他天生一头自然卷的外国佬式的头发,被班上的好事同学给取了这么个颇具特色的外号,渐渐就叫开了,倒是很多人记住了他的外号狮子,却把他的真名一时给忘了。狮子考的是法学。
每天早晨,我到湖心公园去背书,常会遇见他们四个人,他们也喜欢钻到湖心公园的那片树林子里去背书。学校里还有很多参加考研的校友也喜欢去那里复习。因为去那里看书的人都是一些想考研的学生,所以我们学生都把湖心公园叫做“研究生公园”,每年,从湖心公园都要走出不少的研究生来。
他们四个人见我走过来,都拿眼睛看着我,目视欢迎我加入他们的谈话行列。胖子姜志涛说:“复试线还得有几天下来,依我看,先去学校摸摸情况,见见导师,还是有必要的。”
狮子卢思明对姜志涛的观点表示赞同,他说:“听说前几届认为能上线的人,这个时候只要与导师有联系的,都会跑去学校见导师,也好为复试作些准备。”狮子又举出了一个我们都认识的去年考上北方一所重点大学的考研生,他就是这样做的。我还是这次才听说那个考上北方大学的考研生,在复试前见过一次导师。他们的谈话让我已经怦然心动了。
狮子他们四个人才刚刚收到初试成绩单,也都上了去年的复试线,所以就凑到图书馆来商量对策。我们为复试的事在图书馆交流了一上午,等到图书馆要关门时才离开。
回寝室的路上,我就决定了要尽快去拜访一下导师,已经等不及英子的回信了。我与导师已经有过两次通信,我很感激导师给我这个从未谋面的考研生回信,鼓励我。我听说还有一大批考研生在未参加复试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导师姓啥名啥,我算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
下午,我去系里向班主任请了一周的假。当我把请假的理由跟班主任一提说时,他很爽快地就批了假,还给了我一些去见导师的好建议。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我跑回寝室,捎上几本考研的专业课本,装进一个旅行背包里,又拣了几件换洗的衣裤,向班上的同学借了一些盘缠,下午就动身出发了。
去南方大学之前,我回了一趟老家,晚上十点多钟在老家的县城下了火车,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我在县城的大超市里买了一些老家有名的特色小吃,打算第一次与导师见面,送给他尝尝。赶下午一点去海滨城市的慢火车还早,我又到县城老街上逛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