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西羌攻破了绵竹关,CD城即在眼前,西羌全军士气高涨,主将纷纷请战,愿为先锋攻打CD城。
罕粘坐镇梓潼,一一驳回主将出战之请,道:“本帅听闻CD城的守将是那奕歆亥,此人精通谋略,用兵如神,他手下那一班将领也个个本事高强,诸将决不可小瞧了他们。”
罕粘话音刚落,早有将官郎千出班,道:“大将军如何这般涨他人威风?我大军自入凉州以来,每战必胜,那吕国诸军,一触即溃,大将军言过其实了吧!”
罕粘道:“郎千将军难道忘了前番帕布勒率十万大军进攻凉州是败在谁的手上?”
郎千道:“帕布勒被吕军断了粮道,方才大败。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军尽占凉州,又占了CD以北所以益州之地,我军后方稳固。那CD城虽然城高沟深,但其南方诸地被南蛮祸乱一番已成焦土,哪有粮草和兵源供应,再者吕国这朝廷现在也不见派出一支援兵来,看来这援兵他们也是盼不到的了!这CD城不过是一座孤城,请大将军拨给末将两万兵马,不攻破CD城,取那奕歆亥人头,愿任凭军法处置!”
郎千话音刚落,又有将官郎万出班,道:“大将军,末将愿与兄长一同前往。”
罕粘暗忖郎千之言,也有几番道理,但仍认为此时攻城并非上策,那CD城守军必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却仍在坚守,此必为决心拼死一战的哀兵,此等守军战力非同凡响,加之奕歆亥素会用兵,其手下诸将本领高强,更难取胜。如今之计应思量一个计策,以不战而屈之。若得奕歆亥弃城而走,择善;若使奕歆亥率众归降,则上善。罕粘思量一番,却又想到,如今郎千言之灼灼,若再出言反对,必会动摇军心,到时也难收场,不若依他所请,到时若胜最好,若败了,自然众人便会服本帅之言。思量已定,罕粘乃准了郎千之请,命郎千为先锋,郎万为副先锋,点齐战将数十员,两万兵马,向CD城杀去。
郎千郎万二将带两万西羌兵马,出了绵竹关向CD城杀来,早有斥候报于CD城中。奕歆亥闻报,召集众兄弟道:“前方探报,西羌两万兵马向CD城杀来。”
杨承疑道:“西羌兵马二十余万进犯,此番来攻我CD城为何只出两万兵马?”
奕歆亥道:“依我之见,此番西羌是为探我虚实而来。西羌的主帅必不敢贸然全军来袭,故派这么一支部队前来,若我们败,则他们大军马上杀到;若我们胜,则他们必会暂时休战休整。我们此战必须取胜,此一振奋我军士气,此二我军历次苦战,疲惫不堪,也恰好趁西羌休整之机,好生将养一番。”
李威道:“哥哥足智多谋,心中必然已有打算,且告知我们吧!”
奕歆亥道:“如今西羌两万兵马来袭,我们必主动出城迎战,不可使其来到城下。若其在城下扎稳了阵脚,我们一时难以攻破,则后事难料。故此番我等须在城外,趁其阵脚未稳一举歼灭这股来犯之敌。”众人称善,奕歆亥乃下令:
命唐振、黄程引玄武营五千部众全部出战,于城外二十里处结阵,等待西羌兵马;
命韩广引神鸢营五千部众全部出战,与玄武营共同结阵;
命李威、刘重、陈函、贺武、贺显引一万虎贲营部众全部出战,与玄武、神鸢二营共同结阵;
命奕元霸引五千中军营部众随自己一同出战,策应诸营;
命杨承节制各部,驻守CD城。
号令一下,早有杨承等一众未得令出战的兄弟抱怨不满,纷纷请战。
奕歆亥道:“其一,西羌兵多为快马轻骑,龙骧营重骑兵行动不及西羌兵迅速,故龙骧营不宜出战;其二,这两万西羌军均为其先锋部队,无中军随行,故游击营以奇兵出击实为多余;其三,此番乃两军野战,全无攻城拔寨之战,故而机关营不需出战。凡接令之兄弟,与我同去奋勇杀敌,为得令之兄弟,当固守城池,谨防敌军来袭!”众人闻此,皆言领命。
众兄弟督促各营准备周全,即随奕歆亥齐出城去,行至城外二十里处,命玄武营居中,重盾兵、长枪兵紧密排列;神鸢营位列玄武营后侧;虎贲营位于玄武营左右两侧;各营接令结下阵势,专等西羌兵马。
却说郎千郎万二将正行军中,忽闻斥候来报,前方有一彪人马,约有两万余众,已列好阵势等待。郎千笑道:“这些家伙竟跑到城外来送死!”当下便命令全军全速前进,直接冲散敌军阵势,再剿杀干净。诸军得令,加快速度,向奕歆亥军阵快速冲杀而去。
奕歆亥于阵中,早见前方烟尘四起,西羌兵马杀到,便令开战。神鸢营三阵箭雨射出,西羌前部兵马先折一阵,伤了二三百人,后续兵马仍快速向前,神鸢营又连射数阵,没阵皆伤西羌百余兵马。
西羌兵马快,眼见就冲到阵前,西羌阵中箭矢射来,玄武营部众齐声呼喝,重盾兵结成盾阵,将整个玄武营护得严实,西羌阵中射来的箭矢多被挡下,长枪兵见西羌兵马奔至,齐声呼喝,挺起三丈长枪,结成长枪阵,西羌前部兵士见到前方突然结起密密麻麻的长枪阵,皆大惊,欲止步却为时已晚,纷纷连人带马撞到长枪上死于非命,后排骑兵止步不及,纷纷冲撞上去,人仰马翻,不是死于长枪阵便是死于自己骑兵的踩踏,一时间乱作一团,后面的骑兵终于勒住战马,不再上前。
虎贲营中李威、刘重、陈函、贺武、贺显五将见西羌兵马停滞阵中,阵形大乱,即率虎贲营部众自两翼杀出,直冲入敌阵厮杀,玄武营兵士亦绰起短刀,上前斩杀落马的西羌兵。
西羌兵马经着一番冲击,早已无心再战,个个急欲逃走。郎千拦住一校尉,喝道:“阵前不思向前血战,为何反向后退?”那校尉道:“吕军阵法甚是厉害,兵将俱个了得,我等厮杀不过!”郎千大怒,绰起手中大刀将那校尉斩下马,喝道:“再有后退者,必死!”众军无可奈何,只得回身勉强应战,然虎贲营五将如杀神般带领部众一路冲撞砍杀而来,西羌军士哪里挡得住,上前者皆做了刀下鬼。郎千大怒,遂与郎万率其余殿后部众一起杀上。
奕歆亥在阵中看得分明,西羌兵马殿后部众全部上前参战,乃与奕元霸带领中军营部众由侧翼直抄西羌兵马后路,韩广奉命把守本阵。
奕歆亥与奕元霸迂回至西羌兵马后侧,随即发动攻击,西羌兵马前后受敌,登时大乱,天策军趁机掩杀,西羌兵马死伤惨重。郎千奋力向前,抵助李威,二人也不搭话,直接战作一团。李威手中流金铛被耍得出神入化,郎千勉强战了几个回合便已力怯,虚晃一招,回马边走,李威欲追,却被郎千两员偏将拦住,李威怒喝一声,将二将打下马,部众上前乱刀砍死,李威打马紧追郎千,眼见追上,李威扯出竹节鞭,一鞭打下,正中郎千后心,郎千口吐鲜血,翻身落马,李威一铛结果了他性命。
西羌阵中,郎万见兄长战死,心中叫苦,调转马头回走,却见奕元霸远远迎上。郎万挺起手中长枪迎战,奕元霸打马近前,抡起柄铁杖打下,郎万不明就里,竟横着手中长枪去迎,奕元霸一杖打下,打折了郎万手中长枪,把郎万半个身子带脑袋打成了肉泥。
西羌众军见须臾间折了二将,哪还有心再战,但天策军前后夹击,他们哪有去路?不出一两个时辰,这些西羌兵被尽数斩杀,百十个兵士弃械请降。
奕歆亥道:“尔等听着,此番我放尔等回去,回去后与你们元帅说,我奕歆亥守着CD城,不怕死的大可来战,若识相的,便退出益凉二州,会你们自己的地界去,永不要来犯。”西羌残兵唯唯诺诺,纷纷逃去。奕歆亥大胜回军。
且说西羌败兵逃回梓潼,将战况报于罕粘,罕粘惊叹道:“这奕歆亥当真是旷世之才啊!如今大军压境,他竟敢主动出击,在我先锋军为了阵脚之时开战。再看他的阵法排布,当真是前后呼应,配合无间,此人真是不简单啊!”
其余主将闻此,也都不多言语,俱个暗自惊叹。期间有个别将官问罕粘作何打算。罕粘略加思索道:“我军先在此地休整,多多制造些攻城的器械,以便攻城时使用。另外,这奕歆亥着实了得,若能归我王所用,则何愁这天下不平?多备些礼品,本帅要亲自前往CD城招降他。”众将官闻言皆劝,但罕粘心意已决,众人无奈只得遵命行事。
数日后,罕粘备齐奇珍异宝、金珠银钱无数,带领百余随从来到CD城下,早有斥候在城下高声道:“城上守军,请报于奕歆亥将军,我西羌大将军元帅到此,请奕将军出来一见。”
城上守军报于奕歆亥,奕歆亥道:“这西羌大将军也是个果敢之人,仅带着百十个亲随便来我城下!早闻这个罕粘颇有些谋略,今日也正好见见。”
杨承孝道:“必是来劝降的。”
奕歆亥朗声笑道:“这罕粘倒是思虑得远了些。”当下也不持兵械,只是腰间悬着眷龙剑,带着奕元霸并十余个亲兵出得城门,其余众兄弟均在城上观望。
罕粘见奕歆亥出来,定睛看时,暗暗惊叹:“早闻奕歆亥年少而深谋,仪表堂堂,人中之龙,有济世之才。如今见到方知传言非虚,单看着外表,气宇轩昂,英气逼人,岂是一般人能比,只可惜此人生在中原,若是生在我西羌,岂不是妙哉?”
奕歆亥打马至城下,问道:“听闻西羌大将军元帅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罕粘道:“久闻奕将军之威名,特来拜会。”
奕歆亥道:“罕粘元帅言重了!你我两国交战,此番元帅却私自来此与我相见,只恐惹下口舌,元帅有何事便速速道来,若无事,则速速离去,我等还是战阵上见分晓吧!”
罕粘道:“奕将军莫慌,且听我说。吕国昏君不理政事,奸臣弄权当道,迫害忠良,前番奕老将军之事本帅已有听闻,那些奸佞着实可恨。我大军今日能够到此也全是拜那些奸佞所赐!而今我大军尽占凉州,又占益州北部各郡关隘,但吕国这朝廷未发一兵一卒,奕将军应该自己清楚,若开战,胜算有多少?这昏君奸臣还值得将军效忠?我国素爱人才,不忍战时相伤,本帅这番前来便是劝奕将军率本部兵马来我国中,到时绝少不了封侯拜将,奕将军一众兄弟也会个个官居要职,不会像此番,奕将军不过一都尉,一众兄弟无一人有品爵。”
奕歆亥笑道:“罕粘元帅真是看得起我等兄弟,但我奕歆亥岂是那贪图功名富贵之徒?我一众兄弟岂是见利忘义之徒?我等所效忠的,并不是那一众昏君奸臣,我等扼守益州,只为保一方安宁,保百姓不受屠戮,保我家先烈忠义之名。尔等屠灭武威,其举人神共愤,百姓畏惧如恶鬼,我等若降,岂不是与鬼怪为伍?此番我等皆知取胜绝难,但我等兄弟均愿拼死一战,若这CD城必破,我等也要战死在前!”
罕粘道:“将军若愿降,本帅保证益州百姓无一人会遭欺凌。”
奕歆亥道:“罕粘元帅休要多言,我等众兄弟心意已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且回去吧!”言罢略做一揖,便调转马头欲走。
罕粘心感万分遗憾,却已无能为力,道:“奕将军心意已决,本帅也不强求,但本帅保证,西羌军士绝不会在做欺凌杀戮百姓之事。”
奕歆亥回头道:“既如此,我替益州百姓谢过元帅了。”言罢头也不回进了城中。罕粘无奈,引随从原路返回,思量破城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