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莫要心急,兄弟们已经出去大半日了,想必马上就会回来了。”应真道人站在关逵身旁看了看窗外正浓的夕阳道。
“应真老弟,自从我们这应石山一败之后我们就一直提心吊胆的躲避着官府的清剿和追击。现如今只剩下这二十余位弟兄,实不相瞒大哥我这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啊。”关逵紧了紧拳头目露愁色道。
“关大哥可曾想过带着兄弟们从良?”见关逵满目愁色应真道人转身正色道。
“从良?洒家是被那官府盘剥欺压的忍无可忍才上山落草的,这天下乌鸦一般黑,更何况洒家这一路走来手上不知有多少官家走狗的性命。应真老弟你这莫不在取笑在下吧。”关逵有些不悦道。
“哈哈,关大哥既然如此咱们又何需犯愁呢?这天下之大我们又怎会找不到容身之所呢?”应真听完便大笑道。
“好你个应真老弟!这话在下听着舒服!天下之大何愁无容身之地!”听完关逵便拍桌而起道。
“所以哥哥莫急,现在我们只需等兄弟们回来后,我们摸清情况再做打算。”应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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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今日我与兄弟们去城外酒楼茶肆打探到这七平县境内的云松山脉附近并无流寇强人太平的紧。不过,这过了七平县境内的三峰山,往北的冀州以及往西的靖州方向,那边就不太平了。”
“官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关逵接着问道。
“官府那边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听人说这七平县令是行武出身骁勇好斗性情十分粗暴,手下多是些本地的地痞无赖。而且在离七平县不远处有一大东湖,听说在那有一江州府军练兵场。所以云松山内的山匪都不愿过山来七平县境内走活。”
“这…”见关逵有些犯难应真急忙接到:“呵呵,兄弟们今日辛苦了,快下楼吃些酒食好好歇息歇息,明日待兄弟们歇息好了再做安排。”
“嗯,那大哥、先生我就先下去了。”
说着应真起身将他送出门外后便关紧房门转身说道:“大哥,有何打算?”
“我想先听听应真老弟你有什么想法。”关逵眉头紧锁道。
“在下以为,这七平县外的三峰山是个好去处。”张应真思索了片刻道。
“为何?”关逵问道。
“大哥我们初到此地便贸然进入云松山内自立山头难免会与山内的势力交恶,这是其一。其二,我们现在只有二十余号人马,此时上山若被官府知晓必然会拿我们开刀来向百姓立威!”应真解释道。
“不,应真老弟的考虑自然是不无道理。但是在下看来我们既要上这三峰山,也要进那云松山脉。”关逵捋了捋胡子起身道。
“大哥的意思是?”张应真不解道。
“我们这些人如果长时间留在这七平县内迟早会露出马脚,一旦进了官府我们交代不清自己来历自然是要出事。这三峰山不近不远且有官府庇护我们退可守三峰山,进可入云松山脉。”关逵道。
“只是大哥有没有考虑到过如果腹背受敌…”张应真道。
关逵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越是在这山下城中多停留一日,我就越觉得不安。所以,我们不得不冒一冒险了。”
见关逵如此,应真道人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大哥,既然这云松山脉我们一定要进。那,我们就还需要一个借口。”
“什么借口?”关逵不解道。
“一个进山立山头的借口。”张应真说到这嘴角不禁的微微一扬接着道:“我们需要师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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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平县位于江州西北角隶属于广德府境内。因其位于丹江上游且紧靠云松山脉所以这里就成为了江州进出云松山脉,以及冀州、靖州进出江州的要道,商船来往甚密,商人小贩极多。
“喂,你这一大早给我拉出来干嘛。”田不文不满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张应真道。
“你师傅我白白的好吃好喝养了你这么多天,带你出来散散步还不行么?”张应真回头道。
“老板,来两碗阳春面。”
“得嘞~阳春面两碗~”
“看什么看,不吃啊?也好,我一个人吃两碗自然也是极好的。”张应真看着站在旁边瞪眼的田不文打趣道。
见田不文坐下张应真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怎么,还在生你大伯的气呢?没人管多自在,你大伯临走前可是让我好好教导你的。我对你这么好,带你又是好吃又是好玩你还不领情。”
“来嘞~客官你的阳春面两碗~小心烫嘞~”
见田不文也不搭理自己,张应真拿起筷子翻搅着热气腾腾的面又道:“行行行,昨晚教导你的事没忘了吧。待会你可得给我演好别给我搞砸了。”
“你放心,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田不文吃着面也不抬头的嘟囔着道。
“你这小子真是一张嘴就欠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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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七平县集市上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张应真背着一个行囊行色匆匆的在人群中穿行着,突然一道黑影窜至张应真身旁,张应真只觉脚步一紧耳边便听出来一阵冲破云霄的哭喊,“叔叔啊!你可不能丢下我带着家财走了啊!你这一走让你这命苦的侄儿可怎么办啊!叔叔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带上我一起去黄沙镇吧!”
张应真低头一看,只见田不文躺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腿哭喊着。张应真突然感觉头冒冷汗心想道,“你这小子这么卖力,存心是想让我难堪。”随着田不文大声的哭喊,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停下了脚步,本来拥挤的大街上硬生生的给空出了一个大圈。张应真见此捏了捏拳头硬着头皮道:“侄儿!不是叔叔狠心!只是…”
没等张应真说完田不文便抢道:“叔叔啊,侄儿求求你了,钱都给你,侄儿只求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啊!带我一起去黄沙镇吧!”泪如雨下的田不文躺在地上,抱着张应真的小腿大声的哀嚎着。不明真相的看戏群众似乎看懂了情况,纷纷对着张应真指指点点的议论着。满头大汗的张应真急忙蹲下道:“侄儿,不是叔叔想要丢下你。只是叔叔我…”见张应真蹲下,田不文一把松开他的小腿急忙搂住张应真接着哭喊道:“叔叔!我求求你带我去黄沙镇吧!”一见田不文像膏药一样贴了上来,张应真急忙伸手推搡着田不文。没推搡两下,只听刺啦一声脆响,一串串钱银从张应真的包裹内吧嗒、吧嗒的摔落出来。
一见包裹被撕扯破了,张应真急忙的弯身边捡着钱银边对田不文道:“好侄儿,叔叔带你去黄沙镇,带你去黄沙镇!快松手!”田不文见效果已经达到便急忙松手帮忙拾掇起来。金灿灿银晃晃的钱银在阳光下散发出一地诱人的色泽,看热闹的群众不免有些骚动。张应真见此故作大声的对着田不文喊道:“乖侄儿快帮忙收拾,收拾好叔叔明日一早便带你一起去黄沙镇!”说完,便迅速收拾好一地的钱银拉着田不文窜出了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