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流产,张岚就禁不住想起那个衣冠禽兽徐益川带给她的耻辱以及对她身心健康的影响。那时人在矮檐下,她无法拒绝他,让他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徐益川那变着法儿的做爱姿势以及持久不泄的特殊功能,对她的刺激是何等的巨大啊!为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她时时不能忘怀,常常去想他在她身上的那些新奇的动作以及带给她的那些强烈的刺激,使她再也无法用心于功课。
“张岚,你受苦了。”戎建华充满感情地说,“如果不是你的坚强与善良,也许我早已从部队遣返回来,早就锒铛入狱了。张岚,我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才好。”
张岚已不再流泪,她抚着戎建华的胸脯,喃喃地说:“建华哥,什么痛苦什么打击我都可以忍受,只要你的心中有我,还没有忘记我,我已感到心满意足了,过去的那些算不了什么。”
戎建华的心里升起一片温情,张岚为了他忍辱负重,受了那么多苦难,如果自己不去爱她,于心何忍?他不禁为自己与于向阳的分手而感到庆幸。
“建华哥,如果婉君不说,你也许不会知道我在海港乡政府吧?”
“是的,如果不是碰见婉君,我真不好去问其他人?”
“那年高中毕业,我没考上大学,呆在家里,聂文虎和母亲又来纠缠我,要我嫁给他。我没有答应他们,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我已不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无法跟你联系。后来,由于我一直没有答应,也许伤了聂文虎的心,他主动向我提出了分手,为这事,母亲与我断绝了关系。正在我终日以泪洗脸走投无路的时候,多亏婉君来看我。那时婉君已考上军校,她是来向我告别的。她见我如此窘迫,便介绍我去了她哥哥地方。先在沙场食堂帮厨,后来办起了针织厂,萧丽姐就让我去上海学习,回来后就在厂里科室当技术员,再后来成君哥被选为工业乡长,我也就被他调过来了。”
“你到了这里后,聂文虎和你母亲没再来找你?”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那么冷漠地对待他,他确实已伤透了心。我来这里不久他便与他的一位徒弟的姐姐好上了。现在,他们已结婚了。至于我妈,后来她来这里找过我,尽管她的某些作为令我伤心,但归根结底是我的母亲,子不嫌母丑,我还能说什么呢?”
外间的门被张岚刚才进来时锁上了,窗门开着,钉着纱窗,外边是围墙,电风扇旋转着,虽是夏季,房里还是挺凉爽的。戎建华和张岚拥抱着,已没有了丝毫的食欲。彼此骚动的心与灼热的身子清晰地告诉对方此刻需要的是什么。
“建华哥,抱我……去床上,我头昏。”张岚忸怩了一会,羞答答地说。
戎建华迟疑了一下。
“抱我,建华哥。”张岚摇了摇他,撒娇道:“我要你抱我。”
戎建华只得抱起她来到床边,刚把她放在床上,张岚就拉住了他。从她迷离柔情的目光中,戎建华非常清楚她在等待与渴求着他的爱抚。
久别胜新婚,他也有这种感觉,但想到张岚告诉他的怀孕之事,他又不禁踌躇起来。
“建华哥,我要你。”重逢的喜悦,以往亲抚的情景交织在一起,张岚已兴奋得不能自持,她抛却了一切羞涩与顾虑,情真意切地呼唤道。
戎建华急促地喘息着,终于俯下身去,热烈地吻住了张岚的双唇。
张岚让戎建华贪婪地吻了一会,轻轻地推开他,红着脸说:“建华哥,我要你把衣服脱了。”
此刻,戎建华已顾不了许多,他顺从地放开张岚,三下五除二,便迅速地脱去了衣服。
张岚软瘫在床上,脸上一处潮红,痴迷地望着赤裸着身子的戎建华。
以前在校时的洁白已被亚热带地区的风雨和阳光吹熏得赤红,挺拔的身躯上原来可以看得见肋骨,如今变得饱满浑圆,唯有曾给她带去过欢乐、陶醉,也带去过痛苦、不幸的那个东西,仍像从前那样傲然一切地雄赳赳地挺立着,依旧那么令她怦然心动又浑身燥热。
她还没脱去衣服,全身上下虚脱般没有一点力气。当戎建华凑近她时,张岚伸手爱怜地摸了摸那个挑衅似的对着她的东西,轻声地哀求道:“建华哥,我的衣服,我也要你来脱。”
戎建华无声地笑着点了一下张岚的额头,便伸手去解她的纽扣。
随着衣服的脱落,张岚的胴体渐渐裸露了出来,蓦地,在戎建华狂热的心里这会儿竟浮现出于向阳的裸体与张岚对比着。
“罪过。”戎建华在心里轻轻地骂了一声自己,但思绪又不由自主地使他胡思乱想着。
他记得于向阳的乳头细细的,像刚熟的草莓一样红红的,而张岚的乳头黝黑粗大。以前他曾为此感到兴奋,经常在欢娱的间歇中有滋有味地抚摸,并且刚接触于向阳玲珑的乳房时为她没有像张岚那样拥有一对令他着迷的乳房而感到过遗憾。于向阳的体毛黄茸茸的,只有那么小小的一撮,张岚以往的体毛他已没有什么记忆,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丛宛如倒三角形的浓黑毛发,长长的,遮住了她的整个隐秘之处。小腹上看不出曾怀孕的痕迹,仍然那么平坦、洁白与细腻。他想像着当初张岚怀孩子时小腹是种什么样子,也许像吹了气的皮球一样浑圆,紧绷绷的。戎建华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温情,情不自禁地将脸埋在曾孕育过他骨血的小腹上,无限深情地亲着。
张岚呻吟起来,她还以为戎建华要像徐益川那样亲她,手胡乱地抓着他的头发,身子像抽了筋的蛇,扭曲着,起伏着。
“孩子,亲爱的孩子!”戎建华在心里呼唤着,为那刚成形便遭夭折的孩子深深地忏悔着。如果张岚不把孩子打掉,生下来,这会儿孩子该会叫爸爸了,一股从没有过的父性的亲情油然而生。
“建华哥,我要,我要……你”张岚抚摩着戎建华的脑袋,淫荡地哀叫着。此时她的身了收缩过来,大腿夹住了他的脖子,那个隐秘之处已贴在了他的脸上。
戎建华恍惚想起那次山上最后与于向阳做爱的情景,当时于向阳也像此刻张岚一样与他纠缠在一起,他在她的引导下亲过她的那个地方。也许女人的天性是一样的,都希望男人这样去亲她,他来不及细想,便张口吻了起来。
“不,建华哥,不要。”张岚虽销魂蚀骨,但她的理智还是清醒的,她从戎建华的肩上移下腿来,绯红着脸说:“我还没洗澡,那里不干净,这样不好。”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突然变得沉闷起来,身上虽光溜溜的没穿着任何东西,但汗水却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两个人这才发现电风扇呼呼的打着,却并不朝着床上。
张岚忽地笑了起来,跳下床去,拉了一下愣着的戎建华,说:“别愣着了,快来吃饭吧。”她也没穿衣服,就端起酒杯递给他,碰了一下,“建华哥,为我俩的久别重逢干杯!”
戎建华望了望自己,又看了看张岚,见两人都一丝不挂,宛如远古时的原始人,在没点灯的房间里无拘无束地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别有一番浪漫的情调。他跳下床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岚也一仰脖把酒喝了下去,娇声娇气地说:“建华哥,等下洗了澡后,我要你像刚才那样好好地亲亲我。”
“等下我住哪儿?街上有旅社吗?”
“不用开房间了,你就住在这儿好了。”
“我进来时门卫知道,这会不会给你带去影响?”
张岚沉吟了一下,说:“没事,乡里有客房,他还以为你住在那里,不会追问的。”
这么多年来,张岚从没像此刻那么轻松愉快过,戎建华的到来,使她春心荡漾,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最初与他相爱的日子里,她充满爱意地看着戎建华喝酒、吃菜,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你怎么了?吃菜呀。”戎建华见张岚出神地望着他,不禁停下筷来。
“建华哥,我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怕梦醒后再也见不着你。”张岚不无凄楚地说。
戎建华的心酸酸的,他看得出,经过磨难与分离,张岚对他的感情已情真意切。
“建华哥,这次探家,你可在家里待几天?”
“半个月。”
“这几天,我不让你回去,我要你好好陪陪我。”
“恐怕不行,不瞒你说,我还没见过我爸爸妈妈呢。”昨天下午到家后,戎建华才从嫂子梅枝那儿知道父亲已调离丹象县,去甬城任职。
“是吗?他们调上去已快一个月了,你爸有次来海港乡曾碰到过我,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张岚喜滋滋地说:“不过,我不管,反正不让你回去。明天就是周六了,我要好好地爱你,也要你好好爱我。明早我把吃的东西准备好,礼拜天我们什么地方也不去,就在床上躺着好吗?”
戎建华苦涩地笑了笑,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周六的那一天,徐益川心不在焉地坐在值班室里,时不时地抬头去瞅墙上的挂钟。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他忙回宿舍梳理打扮了一番,提包向车站走去。
前些日子,刘春艳曾约他这个周末去东方乡陪她。
最后一班去丹象县城的车还没有来,徐益川站在一边,无聊地游览着四周的景象。蓦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张岚。”徐益川走过去,叫了一声。
张岚正全神贯注地在商店选购罐头与饼干,徐益川冷不防的一叫,吓了她一跳,她转脸不自然地望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是你?去哪儿?回家?”
“是的。”徐益川点了点头,说:“我可能还要去你母亲那儿,你有话捎吗?”
“没有。”
“明天是周末,你也不回去?”
“不回去。”张岚把买好的东西一件件地放进袋里。
“你买这许多东西干吗?”
“吃呗。”张岚掩饰道。
张岚说到做到,明天她和戎建华将在床上度过,决定不跨出房间一步,戎建华也已同意,这会儿,她正在准备吃的东西,以便放在明天用。
自从流产时被徐益川玩弄过后,张岚对徐益川的感觉说不清是憎恨,还是畏惧,总之,她不希望自己再见到他。但命运却又偏偏这样作弄人,她离开了是非之地东方乡,总以为可以喘口气了,没想到又偏偏来到了海港乡,来到了徐益川的身边。
当初在小岛时,张岚倒也安静,那里四面环海,交通不便,面对的都是以前不认识的人,张岚没什么精神负担。但从上海学习回来,特别是调到乡政府后,徐益川从刘春艳那儿知道她也在海港乡,曾几次去找她,企望能再次在她的身上得到性的发泄。
张岚到海港乡后,知道徐益川在卫生院里,有时就是遇到生病,她也不上卫生院,她怕看到徐益川。没想到徐益川三番五次去找她,她真是有苦难言。她不敢得罪徐益川,因为他握有她的把柄,不小心激怒他,他也许将会把她的那些隐私抖搂出去,但她也不想让他得逞。她好不容易有今天,她不想因这些事再毁掉自己。
古人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岚知道,如果她答应徐益川玩弄,总有一天人们将会发现她和徐益川的不正常关系。况且她跟徐益川鬼混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徐益川的年纪可以做她的父亲,而且有家室,她是绝不会与他产生感情结婚的。因此当徐益川来访时,张岚能避则避,不能避时,也是正襟危坐,一脸正气。
也许张岚自身的矜持与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震住了徐益川,那些时候,徐益川竟变得彬彬有礼起来,绝没丝毫猥亵与轻薄,他也从没拿张岚流产的隐私去要挟张岚。这是徐益川为人方面的高尚的一面,也是他玩弄女性之所以没有被告发的原因之一。
徐益川曾请张岚去卫生院玩,张岚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答应,从未去过。
张岚知道徐益川的邀请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躲避还来不及,岂有主动去找他自投罗网的道理?
张岚已完全清楚徐益川与母亲之间的暧昧关系,但作为晚辈,她又不想去干涉他们,况且母亲本身就这个德行。好在眼不见心为净,她不在那儿,不清楚母亲在那边的长长短短,是是非非,她也就没有什么压力。
徐益川注视着离去的张岚,发现张岚已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风采,他的心里痒痒的,那次流产前的占有历历在目。姑娘与妇人的身子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一个是那么结实,一个不管如何保养,岁月不饶人,总是那么松垮、累赘。
这时,末班车到了,徐益川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踏上车去,在座位上坐下后,便闭着眼睛假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