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在洗波室与戎建华发生性关系后,由于部队整顿纪律以及紧跟着而来的突发事件的干扰,于向阳再也没与戎建华单独相处过,再也没与戎建华做过那性的游戏了。后来,随着突发事件的处置完毕,随着韩参谋的调离,紧张的气氛才有所缓和,人们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开始松弛下来,大半年后,部队里渐渐地又出现了那种男女之间在一起的欢声笑语。
在一个周末的晚上,于向阳来到了只剩下戎建华一个人的宿舍里,懒洋洋地蹬掉鞋子,在他的床上软软地躺了下去。然后拉过他的手,放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柔情迷离地说:“这几个月来,我们再也没亲过,建华,这会儿我什么都不想,就想让你来亲我吻我。”
没有过过性生活,不知道性生活的滋味,偶尔也只是想想而已,一旦做过,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就会使人渴望恨不得能天天做。于向阳感到冲动,戎建华也一样,但他还没忘询问一声:“向阳,你进来时,没人看见吧?”
“没有。”于向阳摇了摇头。
戎建华刚要跳上床去,但于向阳手疾眼快推开他,嘱咐道:“快去上了保险。”
戎建华只得不情愿地转身而去,当他关了保险回来时,于向阳已脱了衣服躺在床上。
此时虽已到夏天,但在电风扇的呼呼的旋转下,赤身露腚地躺在床上,并不感到炎热。这是两人第一次裸体躺在床上,当互相扬臂纵身相拥的一刹那,戎建华和于向阳都情不自禁地为对方身子的光滑与美好,而从心灵深处发出了一声畅快的呻吟。
两人虽已有过第一次的性生活,但那时双方拖泥带水的并没脱去衣服,而且由于地板坚实,无论是戎建华,还是于向阳,都感到了不适与疼痛。此刻,在柔软的床上,戎建华和于向阳才真切地感到做这种事的美妙与忘情。
“真想每天每夜与你这样在一起。”当第一次爆发告一段落后,于向阳抚摸着戎建华的胸脯,情真意切地说。
在那种时刻,女人是喜欢说话的。
戎建华仰面朝上躺着,剧烈地喘着气没有吭声。
当第二次高潮过后,于向阳才感到疲劳,浑身像散了架般的软弱无力,动弹不得,她再也无心说话,只是微闭着眼睛,沉醉地回味着戎建华带给她的一次又一次的爆炸。
虽然疲惫到了极点,戎建华的心还在牵挂着两人的安全,他强忍住阵阵袭来的浓浓睡意,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伸手看了一下表,发现已快到了吹熄灯号的时候。
“向阳,起来,快回去吧。”戎建华摇了摇软瘫如泥的于向阳。
“不,我不想回去。”于向阳一转身,把脸埋在了戎建华的胸脯上。
“别耍小孩子脾气,熄灯号就要响了,等一会领导来查铺发现后,那不是闹着玩的。”
“周末不会有人来查。”于向阳力不从心地嘀咕了一声。
“越是假日领导越查得紧,我们更要当心,要知道,韩参谋和廖参谋就是在周末出事的。”
于向阳全身放松地躺了一会,只得不情愿地坐起身来,戎建华连忙拿过衣服替她穿上。趁走廊无人,于向阳便迅速地离开了戎建华的宿舍。
这样的时刻在以后的日子里又出现过几次,但随着一位战友的调入,戎建华和于向阳再也无法利用假日在宿舍里在软软的床上做那种事了,因为那战友也是单身汉,像戎建华一样也每天住在宿舍里。
男女之间,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要想理智地控制自己已不可能。自那次在宿舍里再次发生性关系后,性爱的新奇与刺激使戎建华和于向阳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几乎形影不离。在宿舍里不能再做那事,两人幽会的地点也只得从营区转移到了野外。
部队营区不远有一座山,山上有烈士墓,有尼姑庵,也有古塔、溶洞等自然风景点。棉絮一般的柔草长满整个山坡,阳光从树隙中斜照下来,四周充满着诗一般的恬静与神秘。
趁假日外出时,戎建华和于向阳常去那座山冈幽会。躺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仿佛远离尘世般那么寂静,两人再也不用担心在悱恻缠绵难解难分的时候,会不会有人突然进来发现,再也不用顾虑那些只能永远两人倾吐的悄悄话会不会让人听去。饿了,起来吃点带去的饼干与罐头,困了,躺在树阴下美美的睡上一觉,情热时,彼此昏天黑地地亲吻抚摸一遍,有兴致了,再热火朝天地来上一次,委实充满浪漫与洒脱。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尽管戎建华和于向阳把幽会做得很秘密,每次外出总是有先有后,回来时又常常间隔一段时间,再也不像过去那样有说有笑地并肩进出,但他人的眼睛是何等的雪亮,他们很快便从戎建华和于向阳交往的蛛丝马迹中以及两人的眼神中发现了两人的不正常。
身为一个女参谋,经常去一个男战士的宿舍,经常去替一个男战士洗衣服,尽管彼此曾在同一个工作室呆过,但这还是有悖常理的。每次外出或归营,他们发现只要有戎建华便会有于向阳,有于向阳便会有戎建华,总是一前一后,间隔半个小时左右,这似乎是规律。一两次,人家意想不到也许不会怀疑,次数多了,人家也就顺理成章地把种种记忆联在了一起。尤其经过韩参谋和廖洁如这一风波冲击后,人们对男女关系的敏感度之灵敏以及判断之准确超乎寻常。
人们开始议论。
可悲的是,这一切于向阳与戎建华都蒙在鼓里,一点也不知道身边战友对他们的指指点点。直到有一天方连舟找于向阳谈话,于向阳才知道她和戎建华之间的关系原来早已成为部队议论的焦点。
“向阳,上次我去你家时,听你父亲说,你嫂子给你介绍了一位对象,是政治部的,你怎么不同意?”
“感情上的事是需要有缘分的,不是说见了面就可以成亲结婚了。”于向阳模棱两可地嘀咕了一声,她感到奇怪,今天方连舟怎么跟她说起这些事来了。
“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你嫂子介绍的那位小伙子我知道,是康副司令员的儿子,挺不错的。”
方连舟曾是父亲的老部下,于向阳刚上小学那会儿,上学放学时,他没少去接送她,因此两人的感情很是深厚,可以说,方连舟是看着于向阳成长起来的。
“什么挺不错的?是不是由于他的老子是副司令员,你就认为他什么都好了?我没想到方叔叔原来也会这么俗气。”于向阳没大没小地揶揄道。
方连舟的脸上毫无笑容,单刀直入地说:“我知道,不是我俗气,而是你的心中已有了别人,所以看人家就什么都不顺眼了。但我要警告你,向阳,这是在部队,不是在地方,干部与战士是不可以相爱,更不可以结婚的。”
于向阳的脸色蓦地绯红起来,她条件反射地嗫嚅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毕竟心虚,她不敢理直气壮地大声地去反诘方连舟。
“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方连舟生气地站起身来指着外边,激动地说:“你自己去听听人家在议论些什么吧,我真为你感到害臊,感到难为情,身为干部居然去和战士谈恋爱,这真是天大的奇闻。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我没有把你带好,说起来真对不起你父亲,但好歹事情还可挽回。向阳,听方叔叔的话,不要再去做那些不着边际的傻事了。如果小戎是个干部,你去和他相爱,方叔叔没有意见,而且会全力帮助你们,可惜他是战士,最后也只能是个志愿兵。虽然由于部队工作的特殊性,我们去年还可以在士兵中提干,但名额少之又少,控制得很严,而且都必须在服役期满的优秀的老兵中挑选。
可小戎离服役期满还早,如今政策一日三变,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一照顾我部的特殊政策,如果今年没有作废,那么最迟明年无论如何就要取消了。这一切都说明,你身为一位干部,是永远无法与他结婚的。你这样不计后果地去与他接触,除了你自己受到伤害外,最大的伤害应该是他。你仔细地想一想,一旦出了事,他还能再在部队吗?你这不是毁了他,害了他?”
方连舟说得句句在理,于向阳不敢再吭声,羞愧地低下头去。
“这次部队有一个名额去总部培训,时间为一年,我准备让你去。”方连舟见于向阳难堪的模样,不忍再批评她,“希望你到那里后好好学习,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了,方叔叔是为了你好,绝没有害你的意思。”
于向阳抬起头来说:“方叔叔,既然我与小戎之间的事你已知道,我也不想再隐瞒,我确实很爱他。但这一切都是我出于主动,不能怪他,我去外地学习后,希望部队不要为难他。”于向阳知道部队的纪律是严厉的,她为戎建华的处境感到担忧。
“这要看你和他以后的行动,如果你们仍我行我素藕断丝连,不处理怎么能行?要知道这是部队!这次如果不是出于爱护你们,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于向阳的脸上红艳艳的,心头怦怦地跳着,回想起她和戎建华的浪漫与放肆,她感到惊恐与后怕。这一切真该好好地感谢方连舟,如果没有他的保护,她和戎建华无疑将身败名裂,这一生的前途与名誉也就完了。
于向阳没有忘记部队处理韩参谋和廖洁如搞婚外情这件事。这一事件当时虽在小范围里处理,但不久便不胫而走,轰动整个部队。无论是韩参谋,还是廖洁如,在部队里一直灰溜溜的。尤其是韩参谋,档案里的那一污点,就是日后他转业去地方,无疑还将沉重地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方叔叔,我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