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公社有一个自然村叫道人山,岛上有二十几户人家,以打鱼为生。
道人山四面环海,没有什么交通与通讯工具,除了上公社赶市,渔民摇着自家的小舢板渡海来陆上外,其他日子很少离岛。如碰到刮风或大潮讯,岛上与陆上便断绝了音讯。但岛上资源丰富,仅山上的花岗岩和环岛的那片日积月累海水冲击而成的沙滩,在这国家工作重点逐步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的今天,经济价值就不可估量。为开发这片潜在的宝藏,海港公社党委和政府一班人曾多次进行可行性报告的调查与研究,终于取得一致意见。为了搞活公社经济,便于行政管理和开发资源,决定撤销道人山自然村,将小岛上的村民全部搬迁到海港公社所在地,经报告县委县府后得到批准。
这是一项海港公社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搬迁与开发,计划一公布后,立即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有反对的,也有拥护的。反对的主要是道人山村民和海港公社的一些老人。小岛村民认为小岛资源是他们的,应当由他们自己来开发,而公社所在地的一些老人认为,小岛村民搬迁过来后,将占去他们的田地,搅乱他们的生活,因此表示反对。而双方年轻人却认为这不但是发展经济的一个契机,而且对小岛村民后代的教育与前程将起到有益的作用,因此表示拥护。最近一段日子,海港公社的人们都在沸沸扬扬地谈论道人山小岛的搬迁与开发。
这天,公社会议室正在召开会议,公社书记郑天佑那洪亮有力的声音响彻在整个会议室。
“同志们,小岛搬迁工程是一项关系到我公社经济建设成败的一件大事,也是我公社有史以来从没有过的大事,因此我们必须予以高度重视。我公社的现状,大家知道,没有什么工业,仅有的也只是几家作坊式的店铺,就像萧丽同志父亲开的铁匠铺,公社的财政来源主要来自于渔业。但近几年,渔业资源日渐衰退,在近洋我们已再也捕不到以往引以为自豪的大黄鱼。严峻的现实告诉我们再也不能单纯地停留在渔业生产上,否则我们将会没有饭吃。我们要因地制宜地开发和利用我们公社的自然资源,在开发的同时,带动我公社工业的发展。小岛的开发是第一次,既然是第一次,那么我们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们就会把我们的家乡建设得更加美好!”郑天佑那鼓舞人心的讲话激起了人们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同志们,为了加强领导,我们成立了道人山开发领导办公室,办公室主任由我兼任,副主任为萧丽同志,开发办的日常工作就由她负责。我们在发展经济建设的同时,要大力提拔和培养德才兼备的年轻干部。萧丽同志是我们公社的团委书记,昨天我已跟她谈过话,我告诉她,不但要懂得与搞好团的工作,而且要学习如何搞经济工作。同志们,我们日后的建设与发展离不开年轻干部,因此我们从现在起,就要好好的培养他们,锻炼他们,我相信萧丽同志是不会辜负大家期望的。”
萧丽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站起身来,向大家表示谢意。昨天,当郑天佑找萧丽谈话,表示让她兼任开发办副主任时,萧丽曾担忧自己年轻没有经验胜任不了。但在郑天佑的鼓励下,她终于服从组织安排,答应走马上任。
报告批下来了,会开过了,计划公布了,领导班子也成立了,小岛开发工作正式走上轨道。几天来,萧丽忙得焦头烂额。勘察定位建设小岛村民居所的地址、编制计划、抽调有关人员等等事务,一咕脑儿地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郑天佑虽是开发办主任,但他是党委书记,管理公社的全面工作,早在萧丽上任伊始,他就与萧丽约定,开发办的工作除重大事项需要请示外,其他一切事务萧丽都可放手开展与处理。
周末,刚从小岛回来的萧丽原本想回家一趟,但无奈基建承包方案还没头绪,她只得回到办公室草拟提纲。
“萧丽。”不知什么时候,鲁成君站在门口拍了拍门,叫了一声。
萧丽抬头见是鲁成君,高兴地说:“是你,快进来。”
“人家都已回家了,你怎么没回去?”鲁成君好奇地问。
“唉,烦死了。”萧丽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些日子我基本上没睡过一次好觉,吃过一顿好饭,忙东忙西,累得差点趴下。”她合上提纲问:“你找我有事?”
“是的。”鲁成君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出去谈吧,今晚我请客,上饭店好吗?”
“好呀,我真有点饿了,正想吃一顿呢。”萧丽高兴地说。
街上饭店不多,客人也不多,所以鲁成君和萧丽进饭店不久,桌上就摆满了他俩点的菜。
“萧丽,听说道人山村民要搬迁?”
“是呀。”
“搬迁工作由你负责?”
萧丽点点头。
鲁成君望着萧丽,神秘地笑着说:“萧丽,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萧丽疑惑地望着鲁成君。
“不是说要造房子吗?能不能把运输砖头和石子的业务包给我?”
“这事可以考虑。”萧丽沉吟了一下,说:“但我希望你别再开拖拉机了。”
鲁成君愣了一下,为难地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买大卡车?可我现在还没那个实力啊。”
“不是。”萧丽笑了笑说:“我是想让你去道人山参加沙场开发工作。本来前两天我就要回家去找你谈这事,但一直抽不出时间,今天正好你来,你有没有兴趣?”
“这……”鲁成君意想不到萧丽有这个想法,虽然开拖拉机搞运输赚不了大钱,但比日常务农却要赚钱,何况这次基建较大,如果能把运输材料的业务包下来,再叫上其他几家开拖拉机的,无疑会赚很大的一笔钱。这机会如果溜掉实在可惜。想到这,鲁成君婉言拒绝道:“萧丽,我想还是搞运输更适合我自己,去沙场我能干啥呢?”
“这当然该由你自己决定,不过我还是想让你去那儿,因为我想让你去上海专门负责推销花岗岩与黄沙。”
“这工作我更不行了,不怕你笑话,我从没去过上海,那里人生地疏叫我怎么去推销?你叫其他人去吧。”鲁成君推辞道。
“可是其他人选比你的条件还差,你好歹是个高中生。”萧丽仍不肯放弃叫鲁成君参加开发办工作的希望,“成君,帮帮忙,干脆不要再开那拖拉机了,来我这里吧,我们一道干事业好吗?说真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让我考虑考虑吧。”鲁成君见萧丽一次又一次地真诚相邀,不忍再一口回绝。
“当然让你考虑,但考虑的时间不会太多,你必须在明天早晨答复我。”
“行,明天早晨我答复你。”鲁成君爽朗地答应一声,夹了一筷菜递给萧丽,充满思念地说:“要是黎敏没去当兵就好了,现在国家开始搞经济建设,而且重视培养青年人,他要是在地方,也许像你一样也会身担重任。”
见提起黎敏,萧丽禁不住愣了一下,许久才伤感地说:“他终究不是走我们这条路的人。”
“为什么?”鲁成君奇怪地望着萧丽。
“你知道在读书时他的成绩就很好,两次高考没录取,这是有原因的。第一次是由于认识了柔红,柔红连累了他,第二次是由于他母亲的去世。这次去部队,他一定将在那里参加高考,录取是没有疑问的。他在这里已没有什么亲人,我想他是不会再回来了,那次送他上车时,我就想到这一点了。”萧丽忧伤地停下筷来,脸上挂满了思念与痛苦。
那一夜黎敏对她的亲热是多么激动人心,一度她曾失去知觉,曾控制不住情澜,要回报他的爱抚。她撇下黎敏跑到家里,曾哭得多么伤心,她知道黎敏会到她家里来的,因此熄了灯一直站在院里。黎敏对着院门欲敲未敲时,她正趴在门缝上流泪瞅着他。黎敏回去了,她悄悄地开门跟着他到了他家。路上,黎敏趔趄的身影,她看了几乎柔肠寸断。但考虑到黎敏的前途,她才始终没有奔上去拥抱黎敏,向他吐露她的苦衷。
清晨,她早早地起了床,也没洗脸梳头就抄近路去黎敏家,可那时黎敏也早早地起了床,从大路那边去了她家。她去了大队部、鲁成君家,也都没找见。她哪里想到,黎敏在她家也望穿双眼地等着她啊!由于还要去公社布置欢送工作,她只得怀着惆怅不安的心情离开了村庄。
直到在公社大院她才见到黎敏,黎敏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只对着她看了两次,从这深情而歉意的目光中,她已知道了黎敏心中的一切。那夜黎敏亲她,她是恨他跑掉的吗?不是,她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是在和柔红赌气,等待黎敏前途有了发展时,能找到一位足可与柔红相匹敌的姑娘做爱人,才违心跑掉的。她不恨他,不怨他,在她的心灵深处,黎敏闪光的形象并没为此褪色黯然半点。
她有埋怨自己的思潮翻澜过,特别是看了黎敏到部队后来的信,她更是内疚。她深深地责怪自己,不该抛弃黎敏独自跑掉,这样无疑将会使黎敏陷入难以补偿的抱恨、自谴的境地。她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处在黎敏的位置,也会误解自己的举动而产生自卑与懊悔。然而,从公社到县城,她始终找不到与黎敏单独交谈的机会,致使让黎敏带着歉疚不安的心情去了部队。
黎敏去了部队,萧丽去了公社,最初的日子里,鲁成君好似掏去了半个心,整天觉得空虚。百般无聊时,晚上他总是去找萧丽,泡在她那里天南地北地扯谈,夜深时再骑车回家。鲁成君在萧丽的心中不像黎敏那样占有重要的位置,但萧丽并不讨厌他。鲁成君不仅是她从小长大的伙伴,同时也是她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而且他面容英俊,体格强健,不失一位令许多女性青睐的小伙子。她邀请他参加开发办的工作,不仅仅是出于友谊和工作需要,而且还有一股说不清的感情因素。
“黎敏已分回舟山,你知道吗?”见萧丽忧伤地默默不语,鲁成君小心翼翼地问。
“知道,他已来信说过。”
“舟山那么近,以后我们可以抽时间去看看。”
“好的。”萧丽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等搬迁工作告一段落后,我们就去看他。”
翌日清晨,萧丽还躺在床上,鲁成君就来敲门了。萧丽以为是弟弟,也没披衣就下床去开门。
“怎么,是你?那么早?”萧丽不好意思地拉了拉睡衣,遮住裸露出大半个乳房的胸口,将鲁成君让进屋去。
“萧丽,我考虑好了,决定听你的,不再开拖拉机,跟你一起去道人山。”
昨天夜里,鲁成君经过慎重考虑,决定采纳萧丽的意见。他一直来爱着萧丽,能有机会与她一起共事,这是很难得的机遇。为了爱情,鲁成君决定不去计较那些身外之物。
“这事跟你爹妈商量过没有?”由于穿着睡衣,里面只穿了短裤,萧丽无法换衣,只好重新回到床上。
“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决定,用不着跟家里商量。”鲁成君望着萧丽娇好的脸容,心里充满了柔情与力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干什么我都乐意。”
鲁成君的回答使萧丽满意与感动,她鼓励鲁成君说:“成君,生活中离不开钱,赚钱是应该的,但不是主要的。一个年轻人应有自己的理想,你说是吗?这次你能去开发办,我真的很高兴,这不仅因为我有了一个好的帮手,同时也可让你趁此机会去外边闯一闯,这对你以后的生活与工作不无裨益。你头脑灵活,说不定真的会给你闯出一条路来。”
萧丽家房子多,萧丽独自住了一间,她母亲已去街上买菜,弟弟还没起床,萧丽这会儿半躺在床上,宽大的睡衣领口掩饰不住她凝脂般雪白细腻的胸脯,撩拨得鲁成君的眼睛直往那儿瞅。此刻萧丽的这一番充满感情的话,鲁成君听了,还以为萧丽爱他才那么说的,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冲来,不禁昏头昏脑地挨近床去拥抱萧丽。
“萧丽,我爱你,这么多年了,你是知道的。”话还没说完,鲁成君手嘴并用,在萧丽的脸上和胸上亲吻抚摸起来。
鲁成君对自己的迷恋,萧丽是知道的,刚才他跃跃欲试的动作,萧丽也看得一清二楚,因此这会儿她没惊慌,也没生气。自从那夜受到黎敏的亲吻与抚摸后,每到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会不由自主地回想那个时刻,而且禁不住心中欲念的折磨,伸手抚在黎敏摸过的地方自渎。此刻鲁成君的亲吻与抚摸就像黎敏的亲热那样使她沉醉与兴奋。她闭着眼睛,胸脯急促地起伏着,任由鲁成君轻薄。
萧丽的温柔与顺从使鲁成君忘乎所以,在萧丽胸前的那双手渐渐地游移到她的小腹部,笨拙地去拉扯她的短裤,萧丽猛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虽然心中的那股春情已被鲁成君撩拨得像烈火一般熊熊地燃烧起来,但萧丽还不想放弃最后一道防线。她的那个从没被人侵犯过的地方此时抑制不住激情与刺激,变得潮乎乎,甚至正在加剧,湿润的体液源源不断地翻澜着,一股股地涌冒出来。如果让鲁成君知道她生理上的反应如此强烈,日后也许会耻笑她。想到这,萧丽忙拉开鲁成君的手坐了起来,恢复了以往的庄重与矜持。
“成君,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不能有其他任何奢望。以后你应以事业为重,不能儿女情长。”萧丽望着鲁成君,一本正经地说。
这许多年来的爱恋与追求今朝终于得到了回报,鲁成君感激涕零,兴奋不已,虽未能突破萧丽的最后防线,但他已心满意足了。他的眼里闪着灼灼的光彩,望着萧丽真诚地说:“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决不使你生气。”
萧丽不禁噗地一下笑出了声,嗔骂道:“屁话,一切都听我的,你不就成了我的应声虫?。”
鲁成君嬉皮笑脸地说:“我愿意。”
“没出息!”萧丽推了一下鲁成君,说:“你出去一下,我要起床了。”
“算了吧,摸都摸了,还不好意思让我看啊?”鲁成君挤眉弄眼地说。
“你——”萧丽的脸霎时红了起来,佯作生气地质问道:“刚才还—下流!
说得好好的,一切都听我的,决不让我生气,还没几分钟就变卦了,你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真是个癞皮。”
“你可别当真,我可是开玩笑的。”鲁成君连忙向门口走去。
萧丽在身后逗笑道:“我还以为你敢说敢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却是个有此心无此胆中看不中用的孱头!”
“今天我不跟你理会,等有机会的话,我将好好地惩罚你,到那时你求饶也迟了。”鲁成君笑着走出屋去,并轻轻地带上门。
萧丽暗自吃吃地笑了两声,下床迅速地换上衣服。自接任开发办工作以来,一直紧绷着的心这时充满了轻松与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