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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新四章

‘你们是喀山人?属于第七军团?’

‘驻防在特比利斯?’

‘你们的军团长还是坤格尔?’

恩里克将军,依旧端坐在沙发中央,语气平和又不失严厉。

就在刚才那一刻,肥汉的一群部众气势汹汹扑上来之际,将军只是轻描淡写地挥挥手,五六位全副戎装的战士就已经动弹不得,非但如此,有股强大的威压直达腑腹,所有人都清晰的意识到,只要表达稍稍反抗之意,恐怕立刻会暴体而亡。

他们只有乖乖的跟在将军身后,走进屋内,沿着墙壁垂手低头而立。

而那肥汉,反应倒也不慢,干脆继续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装死。

恩里克也懒得答理他,而是再次倒了半杯酒,悠然自饮,询问起众人来。

他每问一句,一群人就跟着忙不急跌地频频点头。

‘那么,守在酒店门口的,也是你们的人?’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

‘那他,又是什么人?’将军当然指的是躺在地上的肥汉。

一群汗如雨下的军人,立刻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如实回答。

好一会,才有一位队长模样的军人抬起头来,结结巴巴道,‘大……大人,他是坤也侯爵家的坤沙少爷,随侯爵大人……来特比利斯参加总督府会议。’

‘坤也侯爵?’恩里克沉吟,眉毛轻轻拧起,‘是他!这个喀山王!’

装死之人,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偷窥将军的表情,却发现将军正用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心中一阵寒颤,连忙又紧闭双目,大气都不敢喘息。

‘那我怎么听说,他今晚是和一位女法师新婚?’将军反问道。

肥汉的身体抽搐了一下,队长瞥了一眼自己的少主人,啊啊两声后,连忙辩解道,‘大人,您……您误会了,坤沙少爷怎么会和魔法师通婚呢?我们只不过抓到她,少爷亲自来审问她的同伙下落……’

‘哦?’将军点点头,‘少爷亲力亲为地将一位女法师带到豪华套间里来审问,正是辛苦了。’将军的余光瞥见墙角水晶音乐盒,随手一指,舒缓乐曲声响起。屋内人都知道,这是魔法音乐盒,贵族们的奢饰品,在禁魔的艾瓦隆帝国,和空魔船,魔晶球一样,却依旧被使用着。

‘不知道坤沙少爷,是否在审判司内身处何职?’

将军问得很随意,听者却背如针刺。

‘把他带到隔壁的房间去吧!我不希望在鲁基亚总督来之前,见到你们任何人到处闲逛!’

听到将军放他们离开,肥硕的坤沙没等部下上来搀扶,一骨碌爬了起来,缩着脑袋飞快地溜出房门。

‘将军!’一帮喀山人离开后,鲁特烈摊摊双手,征询下一步又该如何。

‘孩子!辛苦你们这帮兄弟,将守卫换成我们的人……还有,处理完那个沙漠中的俘虏后,抓紧时间疗伤,等蒙多来了,你陪着他到我的房间。’

将军似乎累了,在沙发上慢慢阖上双目。金发少年躬身瘸着腿退了出去,室内唯有悠扬的鲁基亚长笛声不断回荡。

…………

索妮雅双手抱着胸脯,在迷宫般的酒店里躲躲藏藏地转了一圈,可是,刚踏进一楼大厅,却发现数位全副武装的喀山军人,抱着双臂站在紧闭的大门后面。

少女法师连忙避过头,躲在圆柱后面。

‘出不去了,怎么办?这样迟早会被他们逮住!’少女紧咬下唇,瞥见角落里的楼梯,继续向下摸了下去。

在地下一层,少女在经过女仆们的寝室时,顺手取了一套黑白双色裙装,听到脚步声接近,又一头钻进更加昏暗的地下二层。

地下二层原来是一个巨大的酒窖,除了中央摆放无数齐胸高的橡木桶外,四周还有一个个小石龛,里面的桶大小不一,但看上去更精致,还用标签注明年代。

索妮雅自然没有兴致研究酒的好坏,年代是否久远,她只想尽快逃离这座庞大的建筑,远离那帮禽兽般的军人,尤其那位肥猪般的少爷。

她已经打定主意,把身上这套已经被扯破的衣服换成女仆服装,装扮成酒店里的女仆,接近门口,伺机出门,或许,自己一旦出了门,凭借自己的法术助力,在这个漆黑风大的夜晚,也许能逃出生天。

‘也只能这样了!’少女悄悄地走到地窖深处,在极为昏暗的光线下,迅速地脱下衣裙,更换服装。

在阴暗的更深处,有一双目光从恐惧,到惊诧,又从惊喜到兴奋。以至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谁!’少女低呼起来,扭过头发现,有一双眼睛在石龛里发出微弱但闪烁不定的目光。

已经换好衣服的少女连忙后退两步,瞪大眼睛辨清少年大致的模样。

‘你敢偷窥?’索妮雅羞且怒,但也松了一口气,好歹他不是喀山人,好歹他只是个小家伙,更关键的是,好歹他还是被关着的,比自己还不如。

‘姐姐,别误会,我刚刚睡醒,就发现你站在我面前,姐姐您是这里的服务人员吗?能不能行行好,放我出去?’少年口齿伶俐,少女虽然不信他刚才真的在睡觉,但也减轻了自己的羞涩和恼怒。

‘那好吧!我得走了!’少女自顾不暇,转身欲离。

‘喂!喂!等等!姐姐别走!’少年连声呼喊,看到少女没有要答理自己的意思,连忙又说道,‘你这样是逃不出去的!’

‘你说什么?’

少年的这一招果然奏效,少女停下脚步又快速走了回来。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逃?’少女急急问道。

‘就你这种慌里慌张的样子,这个酒店从大门到街道一共三处有人守卫,别跟我说你准备换成女仆装不是为了蒙骗那些喀山军人。你就是侥幸过了一道,也实难全部蒙混过关。你可曾想好用什么借口,来解释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仆佣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独自外出。’

‘没有!’少女急得跺脚,‘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先放我出去!’少年慢条斯理道,目中露出狡黠的光芒,‘或许我可以和你配合一下,就说我们两人一起去帮酒店客人请治疗师什么的,还有,我还可以帮你再化化妆,你的发型一看就不像女仆该有的。’

‘真的,这样管用?你还会化妆?’少女已经开始相信这位双手抱臂一副成竹在胸的少年所言。双手比划着,嘴中念念有词,一团小火球被少女双手托着,凑向铁栅栏上的那把大铁锁。

‘靠!就这点能耐!’

少年焦急地盯着那把在火球炙烤下的铁锁,可惜火球的温度实在太低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你走吧!我不要你救了!’少年坐回墙角,痛苦地抱着脑袋。

‘为什么?’少女反倒瞪大眼睛疑惑道。

‘不要就是不要,你抓紧时间自己逃命吧!’少年哀求道。

‘不行,我既然答应救你,那么我说什么也要把你从这里放出来!’少女居然非常执拗。‘你等等!要不了半个祷时,我就能把这锁融化。’

‘靠!’少年干脆将头扭向墙壁,墙壁上刻着细微繁复的花纹,‘一位拜火教的魔法师,处在禁魔的艾瓦隆帝国,你不在,他们未必会处死我,但你若要救我,一旦被他们抓住,必定被认作同党而处以火刑。’少年心中不断哀嚎,‘关键是你******,救也救不出啊!’

‘好了,你快看,这锁已经红了!’少女非常专注,勉力释放魔法已经使她额头沁出了汗水。

有脚步声自楼梯传来,非常轻,但还是被少年捕捉到,一声声正如敲击在少年心口。

少年用眼角余光发现,普特烈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就站在少女身后不远处,左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看蹩脚法师的表演。

可这个笨蛋法师居然毫无觉察,汗水自脸颊上下滑,依然在拼命的施法,想熔断这顽固的铁锁。

又过了许久,连少年都觉得再这么装着不知情也不合情理了,铁索终于融断了,清脆的落在石板上。

少年似乎被突然惊醒过来一般,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普特烈大人,是你来放我出去吗?’

普特烈裂开嘴无声微笑,露出洁白又整齐的牙齿。

‘你快出来,我们一起逃。’少女法师刚刚完成一个重大任务似的松了一口气,又顿时困惑起来,‘普特烈大人?’

随着少女缓慢地转过头,普特烈和索妮雅二人一起失声叫了起来。

‘是你!’

‘是你?’

普特烈已经认出这位穿着女仆装的法师,就是自己刚刚出手相救的索妮雅,‘你怎么会认识他?’

少女看到普特烈顿时高兴起来,上前拉住普特烈的手,欣喜道,‘普特烈骑士,您来了真是太好了,他或许也是被坤沙那帮杂碎抓起来的,请您帮帮忙,帮我们逃离这个酒店吧!’

普特烈居然任由这位美丽的法师抓住手,摇着胳膊,没有撤手。

少年依然站在已经去除铁锁的栅栏内,一动不动。

‘笨蛋!你还不出来?这位普特烈骑士是一位真正的骑士,战技高强,更是一位好人。’索妮雅催促道。

被少女这么夸奖,普特烈的脸居然偷偷红了起来,但他最终还是缓缓推开少女的双手,‘索妮雅小姐,你请先走吧!但他必须留下!’

‘为什么?他留下来干什么?’少女又糊涂了。

‘干什么?这位骑士要杀掉我!他宁愿放走一位拜火教的初级法师,也不愿意将一位孤苦伶仃的男孩苟活在人间,尽管这个男孩不久前还救了他和他的英明的将军!这就是姑娘你眼中的好人,真正的骑士!’少年突然紧紧抓住铁栅栏拼命地摇着,声嘶力竭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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