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吴茂华感到身上发痒,他伸手到内衣里挠挠,接着又清点。须臾“他感到发痒的地方多了起来,发痒的程度在加剧,他用双手挠挠还是不行,最后干脆把外衣脱下来,穿一件背心又挠。这下把吴茂华吓了一跳,他的胸脯出现一块块红斑,没红斑的地方只要用手挠挠,不一会儿红斑就出现了。
“咋这么痒……怎么会出现红斑……”吴茂华立即披上衣服开门出去。
吴茂华首先来到杨长生家,他撩起背心给杨长生看,说他身上发痒,还发红斑,不知咋回事儿,问杨长生身上痒不痒,杨长生摇摇头,他指指左边,意思是去问问黑蛋和狗娃。吴茂华离去后,杨长生回到屋,得意地冷笑。
“长生,你把吴大哥怎么了?”
“没怎么!”
“他可是你的恩人,做事情不要太绝情。”
“你懂个屁!吃饭!”
吴茂华先后又问了黑蛋和狗娃,他们身上都不痒,也没有红斑。黑蛋看见吴茂华身上的红斑后,吓得他目瞪口呆。
“我的妈呀,你是吃了什么吧?”
“没有啊……我们今天不都在一起吗?刚才我问天贵和狗娃,他们也没事儿,这到底咋回事儿?”
“会不会是毒虫子钻衣服里了!你赶紧回家把衣服换了,再洗个澡,要是还不行,明天就去卫生所看医生。”
“好好……”吴茂华匆匆离去。
虽然吴茂华换了衣服洗了澡,但还是止不住痒。第二天一大早,吴茂华就到隆化乡卫生所看医生。医生诊断为病毒性皮炎,为他开了一些止痒消炎的药。吴茂华回村里碰见黑蛋,他告诉黑蛋,医生说没事,吃点消炎药,擦擦药水,休息两天就会好的,好了再去抬滑竿。吴茂华走进屋里关上门,先脱掉上衣擦药水,而后又吃了消炎药和镇静药,不一会儿,他感到瞌睡就上床睡觉。
吴茂华哪里知道,这一睡就永远醒不来了。
傍晚,村民们都下班回家煮饭,杨长生和兰敏扛着锄头回家。杨长生低声对兰敏说,吴茂华在家里睡了一天了,也不见出来,叫她看看。
兰敏来到吴茂华家门口敲门:“吴大哥……吴大哥……”见屋里没人回答“兰敏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她走进屋去,“吴大哥……你还睡呢?啊……”突然“兰敏发出尖叫声,她看到吴茂华脸色苍白,直挺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吓得她惊慌失措地跑出屋去。
“来人哪……不好了……”兰敏大声呼叫。听见呼叫声,村民们都纷纷跑到吴茂华家里观看,吴茂华的样子把大家都吓坏了。特别是黑蛋和狗娃,他们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连话都不会说了。但杨长生却蹲在吴茂华床边痛哭流涕……
綦江县公安局接到报警,县刑警大队潘队长带着两个民警及法医很快就来到现场。民警在屋里勘察,法医做完简单的尸检后,拉起被子盖住吴茂华的尸体。民警把药水瓶和装药的纸袋放进一信封里。
现场勘查完后,潘队长“法医及民警从吴茂华家出来,他们的表情十分严肃。
“潘队长,啥情况?”曹村长问。
潘队长示意,二人来到僻静处。他对曹村长说,根据法医初步检查,怀疑吴茂华是传染病,或者是某种瘟疫!叫曹村长立即找人把尸体埋了。
“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
“曹村长,这几天,吴茂华都和谁在一起?”
“也就是村里的人,前天,他和杨天贵几个人去抬过滑竿!”
潘队长就立即对杨长生“黑蛋和狗娃进行调查了解。他们说的情况都基本一致:四个在一块抬滑竿,一起喝酒吃饭,但他们三个人都好好的什么事儿也没有。黑蛋说,大家吃的都一样,要是饭菜有问题,四个人都该有反应。然而,当天晚上吴茂华就说身上奇痒无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随后,潘队长又去吴茂华看病的隆化镇卫生所了解情况。
一位40多岁的医生翻看病例记录对潘队长说,吴茂华自述浑身奇痒无比,用手挠痒就出现红斑,他过去从来没见过这种病例,所以,初步诊断是皮肤过敏或者是毒虫叮咬后出现的症状,开的是抗过敏“消炎药和止痒药水。医生又从药房找出了给吴茂华开的处方。
初步调查没获得有价值的线索,潘队长还是例行公事召开了案情分析会。一位刑警首先发言介绍基本情况,他说,死者叫吴茂华,男,40岁,经勘查现场,门窗都没有撬压痕迹,家里没有被翻动的迹象。吴茂华家里穷得叮当响,也没什么可偷的。当事人身上没有致死的重创伤痕,所以,应该排除谋财害命或者报复行凶的嫌疑。
接着法医发言说,经初步解剖,吴茂华全身红肿,皮肤上有很多小红点和手指的抓痕,皮肤抓破的地方沁透出很多血珠。胃液里没发现食物中毒的成分。调查给吴茂华看病的医生,医生诊断是皮肤过敏,经提取医生所开的药物化验,均属正规药品。现在无法判断死亡的具体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吴茂华的死,可能成为悬案?”潘队长说。
“在没有新的证据和论理支持下,暂时认定为自然死亡。”法医说。
“好,大家如果没有其他看法的话,就先按法医的结论处理,另外,由法医起草一份详细报告,向重庆市公安部有关部门汇报。”
在四村山坡的坟地里,又垒起一座新坟,墓碑上写着:吴茂华之墓。杨长生“兰敏和秀秀披麻戴孝,哭泣着跪在坟前磕头。
“吴大哥呀,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想孝敬你一辈子,你怎么撇下我们走了……兰敏哭泣着说。
杨长生哭得特别悲痛,只有秀秀没有眼泪,杨长生按她的头,秀秀才磕一下头。村民把兰敏扶起来,但杨长生却长跪不起,咿咿呀呀地哭得更厉害。在场的村民都非常感动,也跟着掉下同情的眼泪。村民好不容易才把杨长生拉起来,推推搡搡地把他和兰敏拉走。
回到家门口,杨长生哭泣着向村民点头道谢后,村民才纷纷离去。杨长生和兰敏进屋后门一关,兰敏立即脱下孝服扔在地上,低声地骂起来。
“妈的,你作孽,让老娘当孝子,我真受够了……”兰敏气愤地说。
“你以为我他妈愿意呀?这是做给村民看的!得人心者得天下,你懂不懂?”杨长生压低嗓音说道。
“你们那个蒋该死都逃台湾去了,还得什么天下,做梦吧……”
这句话说到了杨长生的痛处,他给了兰敏一巴掌,“妈的,你还没完了!我告诉你,你得披麻戴孝七天,少了一天我剥你的皮!听见没有?”
兰敏气鼓鼓地从地上拾起孝服,流着眼泪又穿上……
杨长生老老实实地为吴茂华披麻戴孝了整整七天。这七天对于杨长生来说,比一个世纪还长,比死还要难受,他每天都得披麻戴孝去出工,每天还得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收工后吃了饭,他就拿一根小凳哭丧着脸坐在家门口,过上过下的村民都被杨长生这种假象所感动,都说杨长生是个重情义“有恩必报的好人。七天一过,杨长生脱下孝服又来到地下室。他拿出自己当年穿着国民党少校军服的照片凝视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说,共产党把他变成鬼,毁了他的前程,他要报复,跟共产党走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又拿出写有ZM英文字母的盒子,掏出香烟,又把盒子里黄色粉末小心翼翼地装进香烟里。准备停当,杨长生怀揣装有ZM粉末的香烟,挑着担子路过三村杜村长家时,故意放下担子歇气。
“哟,是天贵哪?赶场去?到屋里坐坐,喝口水。”杜村长道。
杨长生摇摇头,他上前掏出香烟递给村长,而且还给他点上。
“嗯……”杜村长吸了一口,“这烟好香……”他向杨长生道谢后,扛着锄头走了。
法医小莫来到侦查科,向朱山和黄菊芳汇报在王雅岚家找到的那三瓶药化验的情况。他说,药瓶上的英文翻译出来了,文字的意思只介绍了药品服用的时间和数量。10天服一次,每次一粒,药物的功能和作用上面都没有。而对药物化验后,分析不出来含有哪些药物成分。
这个结论让朱山和黄菊芳都感到十分茫然。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分析不出成分?朱山叫小莫到市里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化验师再进行分析。小莫说,这点他想到了,也请他们帮助化验分析了,他所说的结果,就是这些权威专家最后得出的结论。
“这是什么药?这么神秘?”黄菊芳喃喃自语。
黄菊芳对朱山说,既然这种药连成分都分析不出来,寒雨娇为什么要把药藏在皮箱的夹层里?朱山一言不发,因为他也是一头雾水,黄菊芳说的几个问题,他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