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鹰急忙爬起来还没站稳,张剑文又是狠狠一拳,徐飞鹰向后退了几步站立不稳,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插在腰间的手枪思出两米多远。
“这一拳是为赵金斗妻子秦娟的……”
徐飞鹰到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很快就镇静下来,当张剑文再次出脚踢来时,他顺势抓住张剑文的脚腕,来了个四两拨千斤,把张剑文掀翻在地“张剑文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他和徐飞鹰你来我往格斗起来,二人势均力敌。小王举着枪无法瞄准,在一旁干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朱山顺着绳子滑下来,徐飞鹰见援兵来了,看准机会一拳打在张剑文的左腮帮,张剑文后退几步,徐飞鹰转身刚要跑,张剑文忍住疼痛紧跑几步“跃身扑向徐飞鹰将他按倒,徐飞鹰借力顺势一翻又把张剑文压在身下,他掏出匕首欲刺张剑文。朱山手疾眼快,开枪打中徐飞鹰拿刀的手腕,徐飞鹰顺势一滚拾起地上的手枪向朱山射击,朱山躲闪不及左臂被子弹擦伤,徐飞鹰连开几枪,朱山和小王急忙隐蔽,徐飞鹰趁机逃跑。就在他快拐弯时,朱山一枪击中他的小腿,徐飞鹰一拐弯消失了。
“剑文,怎么样?”朱山拉起张剑文。
“没事儿,快追!”
这时,黄菊芳也带着民警跑了过来,看见朱山左臂在流血,要给他包扎“朱山说擦破点皮没关系,徐飞鹰的腿受了伤赶快追赶,别让他逃跑了。于是“民警们沿着地上的血迹追去。
民警们跑到一路口碰上守卡的民警,朱山询问是否看见一个受伤的大个子,守卡民警说没有看见。朱山看看周围环境,四周是居民区,有平房也有楼房,路口已经被民警和解放军把住了,徐飞鹰不可能逃跑,朱山估计徐飞鹰藏在这一片民房里,就叫民警们分头寻找,并告诉民警们徐飞鹰受伤了,注意地上的血迹。小罗沿着血迹走了一段路后,血迹突然消失了。
“科长,血迹消失了!”小罗大声叫起来。
朱山和民警们都跑了过来。朱山观察了一下,血迹消失的四周是几间平房和一幢两层楼的房子,朱山正准备安排民警挨家挨户地搜查,这时从楼房里下来一个中年妇女,她神色慌张。
“大姐,”朱山拦住她,“你看见一个大个子进楼了吗?”
“楼里的人都上班去了,没看见有大个子进楼。”妇女大声回答,而后悄悄向朱山伸出手指比画。
朱山根据妇女的口形和比画的手指,明白徐飞鹰在二楼一号屋子,他叫钟海带几个民警到楼房后面设伏,其他的人跟他冲进楼去。来到二楼一号屋“只见房门紧闭,朱山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不准动!”朱山大声叫道。
“不准动!”
民警们跟着高声叫喊,但没有回音,屋里空无一人!这套房子有三间屋“民警小心翼翼地搜索后,都没发现有人。小罗向朱山报告说,卧室窗户有一条布带,徐飞鹰翻窗户跑了。朱山大惊,迅速来到卧室窗户查看。
在卧室中间放着一张单人床,床头拴着一条布带,布带是用床单撕成五公分宽的条子连接成的,布带的另一端扔出窗外一直垂吊到一楼,布带上还有血迹,窗边和窗沿上也有。从这些迹象看,徐飞鹰是通过这条布带逃跑了“但朱山没有立即做出反应。他仔细看看拴在床头的布带,而后抓住布带用力一拉,紧靠着墙的床就被拉动了,随即传来“啪”的一声响。朱山蹲下一看,掉在地上的是一个打火机,朱山拾起打火机思索了几秒钟便突然发起火来。
“你们是怎么搞的?又让徐飞鹰跑了!”
“科长,主要路口都有公安民警守卡,就是苍蝇也别想飞走!”
“那人在哪儿?你们就没想到他会翻窗逃跑吗?你以为徐飞鹰是白痴啊?他不是三岁的小孩,他是渣滓洞看守长,你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个大活人也看不住,简直是一群饭桶!”他边说边走出卧室。
朱山反常的态度让民警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唯有黄菊芳察觉到朱山是故意为之。
“你们还不快追!”朱山大声地说,继而他又捂住鼻子变了口音,“人都跑了,往哪儿追呀?”朱山又变回本音,一边观察一边说,“不把徐飞鹰抓回来“军法从事!”
大家还是愣愣地望着朱山,茫然不知所措。黄菊芳微笑着向大家做手势“示意出卧室。来到大屋,朱山发现一面墙壁靠着一架竹梯,竹梯旁边是一小阁楼,竹梯距离小阁楼有一米多远。他走到墙边观察竹梯,用手在竹梯上摸了一下,随即又大声叫嚷起来。
“还站着干什么?等主人请你们吃饭哪?快追呀!”
朱山示意民警向外走,民警们懵懂地走出屋外,朱山重重地关上门。下了楼,朱山带着民警悄然来到一楼吊布带的地方查看。距离墙根是一条80公分宽的防雨水泥地,水泥地外面是一片杂草。朱山用手在草丛上摸了一下“手上都是露水。朱山招招手,民警们跟他来到墙角拐弯处。
“科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张剑文不解地问。
朱山这才把自己的观察如此这般地告诉了民警,根据这些情况,他判断徐飞鹰肯定藏在那间屋里,因为徐飞鹰手里有枪,为避免发生枪战伤及民警“为了活捉徐飞鹰,朱山采取了欲擒故纵之计,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朱山的判断没有错,徐飞鹰的确就躲藏在那间屋子的小阁楼里。徐飞鹰见主要路口都有民警和解放军把守,知道硬闯是逃不掉了,于是,就跑到二楼布置了一个假现场,欲瞒天过海迷惑公安,想待民警撤离后再逃生。
“科长,有个群众看见徐飞鹰向西边跑了……”
“快追!快!”楼下传来朱山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一会儿,一切都安静下来。
藏在小阁楼的徐飞鹰从杂物后面伸出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才把杂物轻轻移开,用晒衣服的叉棍勾住竹梯,小心翼翼地拉过去搭在小阁楼上从竹梯下来。他插上大门的门闩,又来到窗户边偷偷向下窥视。他看见一楼下面没有任何动静后,便慢条斯理地打开柜子找了一件衣服换上,撕破一条布把小腿和手腕的伤口包扎好,又到厨房打开橱柜拿出一个馒头,边吃边走到窗帘边又窥视下面,他认为楼下的民警和解放军确实已经撤离后又来到卧室。
徐飞鹰抓住窗沿翻出窗户,X又手抓住布带往下滑。突然,徐飞鹰像自由落体一样快速往下掉,接着“咣”的一声响,下降蓦地停止。徐飞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惊恐地抬头上看,二楼的窗口没有动静,他又往下看,楼下也空无一人,他才慢慢滑到一楼。徐飞鹰出了口大气,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他定定神,刚一迈腿,“砰”的一声枪响,他蓦地止步,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子弹距离自己的脚边只有10公分。徐飞鹰左手刚掏出手枪,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他的手枪上,手枪飞出两米多远。
“不准动!”朱山“黄菊芳及民警从房屋四周隐藏的地方现身,成半圆形包围了徐飞鹰,七八把枪对准他。
“啊……”徐飞鹰大叫一声,倏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想与民警拼命。黄菊芳举起双枪左右开弓,子弹击中徐飞鹰的双又腿,他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徐飞鹰,你的末日到了。把匕首扔掉!”朱山命令道。
徐飞鹰二话不说扔掉了匕首。朱山把手枪插进腰间,掏出手铐向徐飞鹰走去。黄菊芳提醒朱山小心。朱山点点头,而后走到徐飞鹰跟前。
“徐飞鹰,马家山让你漏网了,在你岳父家让你逃跑了,解放碑你安放炸弹后又让你溜掉了,今天,我们总算见面了!”
朱山正欲铐徐飞鹰,突然,徐飞鹰狂叫一声跃起身来,倏地从小腿处拔出一把匕首,举起匕首向朱山刺去。朱山不慌不忙身体一侧,躲过刺来的匕首“顺势抓住手腕一个背摔,把徐飞鹰重重地摔倒在地,而后,朱山像猛虎下山骑在他背上一个锁喉,徐飞鹰不动了。张剑文跑上前给徐飞鹰戴上手铐。
当小罗和钟海架着徐飞鹰一瘸一拐地走上街时,围观的群众顿时雀跃起来。
“抓住了,抓住了!‘猫头鹰’被抓住了!”
眼尖的群众高呼起来。霎时间,群众像潮水一样涌向前,人们群情激奋“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枪毙猫头鹰”“血债血还”的口号声震天动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徐飞鹰,现在双腿颤抖,举步维艰。被劫持孩子的母亲脱下鞋冲过去,劈头盖脸地打徐飞鹰。
“王八蛋,龟儿子,我打死你……”
“别打,别打……”小罗急忙拉开妇女。
菜叶“小石头“鞋子“泥块像雨点一般扔向徐飞鹰。小罗和钟海身上和头上也挨了几下,跟着徐飞鹰遭殃。
“‘猫头鹰’在哪儿?‘猫头鹰’在哪儿?”周畅拼命地挤进人群寻找,她的脸腮上明显青了一块,是刚才徐飞鹰打的。周畅看见张剑文在前面开路,钟海和小罗架住徐飞鹰走来,周畅冲上前就给了徐飞鹰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看你还往哪儿跑!”周畅欲再打,被张剑文拉住了。几个民警好不容易才把徐飞鹰塞进警车,戴着手铐的王小丁已经坐在里面,他和徐飞鹰相对一视,沮丧地低下头。“周畅,你怎么在这儿?你脸上怎么有伤?”张剑文着急地问。
“没事儿,被‘猫头鹰’啄了一下。”
“被‘猫头鹰’啄了一下,什么意思?”张剑文懵懂地问。
“张副科长,你也不问问,是谁认出的‘猫头鹰’?”赵玲说。
“是你?”
“不是我,是你的周畅!她认出化装的徐飞鹰,就一直缠住他,我到水厂报的警!”
“哦……”张剑文惊讶地说,“原来是这样。周畅,你真了不起!赵玲,你也了不起!周畅,伤口疼吗?”
“疼……这家伙手脚好重,打得我眼冒金花,晕头转向的。”
“徐飞鹰号称四大金刚,是有名的‘大力士”你胆子够大的!”
“我啥也没想,就想抓住他!”
张剑文拉着周畅来到朱山和黄菊芳面前,把她又认出化装的徐飞鹰,赵玲到水厂报的案,周畅缠住徐飞鹰的经过告诉他们,朱山和黄菊芳紧紧握着周畅和赵玲的手,向她们表示感谢。
围观的群众不愿离去,把警车堵得严严实实无法开动,这时,从四面八方又涌来了很多群众,他们都围着警车喊口号。
“把徐飞鹰拉下车,剥他皮,抽他的筋!”
“砍他的头!血债血还!”
口号声铺天盖地,震耳欲聋。徐飞鹰惊恐的双眼窥视着车窗外,额头直冒虚汗。
“乡亲们……”朱山站在一辆大卡车车厢里向围观的群众招招手,大家才安静下来,“在人民群众的大力帮助和支持下,这个双手沾满烈士鲜血“恶贯满盈的刽子手徐飞鹰,终于被抓住了!”
“啊……”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血债血还!”“枪毙徐飞鹰!”的口号声又响起。
“只要人民群众团结起来,检举揭发特务和刽子手,他们就无处藏身,我们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今天发现徐飞鹰的,是一个非常勇敢的女青年,她叫周畅!”
在一片掌声中,张剑文把周畅和赵玲推上车,让她们站在朱山身边。
“周畅不顾个人安危,勇敢地缠住徐飞鹰,她的同事赵玲立即到水厂向解放军报案,才为我们赢得了宝贵时间,抓住了这个狡猾凶残的刽子手。大家要向她们学习,我们要为她们请功!”
现场又响起雷鸣般的鼓掌,周畅和赵玲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朱山向车头的群众示意,群众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警车缓缓开动。但群众没有离去,而是一直跟在警车两边,对徐飞鹰挥拳头“喊口号。围观的群众就像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地簇拥着警车向公安部走去。
在路过“丁香”火锅店,听见店外人声鼎沸,寒雨娇匆匆从店里出来观看。警车的窗帘是放下的,看不清是什么人坐在里面,寒雨娇拉住一个年轻人问。“小兄弟,是谁被抓住了?这么大阵势?”
“你还不知道啊?是渣滓洞的‘猫头鹰’被抓住了!”
“哦……是他被抓住了!”寒雨娇显得十分震惊。
“老板娘,收钱……”有个客人叫寒雨娇,但是她充耳不闻,一直望着向公安部走去的人群,这个顾客又提高嗓音叫她,寒雨娇才回过神来。
“啊……哦……你在叫我?”
“你在看啥子哟,叫了几声你都不答应!结账。”
“哦……”寒雨娇哑然失笑,“我在想,公安是怎么抓住‘猫头鹰’的?”警车开到公安部门口停下,几个民警拦住跟随的群众。徐飞鹰下了车后,小罗和钟海架着他往公安大门走去。徐飞鹰抬头看看大门露出惊讶的目光。
“过去俺到这儿,警察局把俺当上宾,今天到这儿,俺成了共产党的囚犯!真是风水轮流转,今非昔比呀!”
“什么风水轮流转?腐败的国民党早就该垮台了!”钟海说。
虽然已经看不见徐飞鹰了,但还有不少群众围在大门口不愿离去,他们口号声不断,情绪依然很激动……
徐飞鹰被押进审讯室,朱山和黄菊芳作主审,张剑文在旁边做记录。徐飞鹰受伤的手和腿接受过医生处理都缠上了绷带,他把头偏向一边,昂首挺胸,十分傲慢。
“徐飞鹰,你拒不交代罪行,想顽抗到底吗?你是不是幻想蒋介石会反攻大陆,国民党会卷土重来?国民党800万军队都被打垮了,蒋介石带着残兵败将逃到台湾,想反攻大陆?简直是白日做梦!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坦白交代!”
“敢问这位长官,你们是如何判断俺还藏在屋里?”徐飞鹰终于说话了“但他不是交代问题,而是趾高气扬地反问朱山。
“哼……”朱山轻蔑地笑笑,“你要用询问的口气,否则我就不告诉你!”
“那……我请教。”
“判断理由很简单。一个有170多斤重的人,拽着布带翻窗户滑下去,屋子中间的床应该被拉动。但我们在勘察时,发现整个床纹丝未动,你身体的重量哪儿去了?”
徐飞鹰愣住了,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当时翻出窗户抓住布带往下滑时,自己的身体会快速下降,那是放在屋子中间的单人床被拉动的原因,随着“咣”的一声响又停止下落,是拉动的床移动到窗户边,被墙壁挡住了的结果。
“因此,拴在床头的布带只是个摆设。另外,一楼四周的草上有露水,草丛也没有被踩踏的迹象,泥土里连个老鼠脚印都没有,所以,根据这三点,我料定你布置了一个假现场,想瞒天过海欺骗追捕你的人,我们只好欲擒故纵“等候看守长大人现身了。
“真是高人哪!我低估了你们……”徐飞鹰苦笑了一下。
“好了,你可以交代了。”
“我没什么可交代的。”徐飞鹰胸一挺,头一偏,趾高气扬地说。
“你杀害革命战士,犯下了滔天罪行,还没什么可交代?”
“是,俺杀过共产党。像江竹筠“王璞“陈然,有很多人俺连名字都记不住。但这不是犯罪。”
“荒唐?杀了人不犯罪?”
“俺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共产党人落在我们手里,不投降只有消灭,俺今天落在你们手里,任凭处置。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处决共党分子不是犯罪,你们处决俺也不是犯罪。”
“啪!”朱山重重地拍了一巴掌,“简直是颠倒是非,一派胡言!共产党人为了人民的幸福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他们有什么罪?你杀害手无寸铁的革命志士,军人的正义感哪儿去了?枪杀襁褓中的孩子,你的良心何在?国共两党不是派别之争,是正义和非正义的较量!你们只是反动派的殉葬品!你们是历史的罪人,要受到人民的审判!”
朱山快步走到徐飞鹰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来到窗前,他推开窗户,叫徐飞鹰往下看,不看则已,一看徐飞鹰顿时脸色发白,X又腿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