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当场愣住了,疑云满腹,但周围已经响起了不绝于耳的啪啪啪声,不少人还投来了崇拜的目光。他顾不上被百万人注视的不适之感,想要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上空的玻璃屏幕正播放起数张他跑向吉里街的照片来。
他认出来了,这是当时痕抱起那堆肉时,他慌慌张张奔去的照片。只是不知是拍照者角度抓的妙到了极点,还是经过了修改,照片正好只拍到了他跑去的样子,银折,痕,一岳等人都没有出现在照片内。这令不知者看来,完全是一幅一小孩与内心作斗争,最后战胜自己,奔向暴徒,与邪恶做顽强斗争的感人画面。
夹缝虽然懂得为什么要将那个可怕的小女孩描述成恐怖分子这一系列扭曲事实的说法,可是就算再怎么改也不该将所有的功劳归功于自己的头上吧,还有,当时又是谁在那种情况下还拍了照。
刚经历一大串不快之事的他脑袋实在转动不起来,不过眼下唯一可确定的是,他得解释清楚这一切。
“那个,这不是我做的。”夹缝还是老样子,支支吾吾老半天说了句。
纪岚的耳朵尖的够可以的,这么低分贝的声量都逃不过他法耳,“证据都亮出来了还这么谦虚,真不错,国家如今缺的就是你这种小伙子,看你今天来参加‘20’人考试,应该是想进入未来吧?正好我们刚刚在讨论着怎么奖赏你,就破例让你进入未来,怎么样?”
进入未来,这四字在夹缝脑子不停地转悠,这个诱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最后没能忍住,“真的吗?那可不可以将这个机会给银折,他是因为我才没考上的,而且他既比我厉害,又比我能干......”虽然很难说出口,但夹缝仍说了出来。
眼神空洞的银折突然出现了一丝色彩,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纪岚抢先了,“抱歉,荣誉是不可以交易的,而且在刚才我听说了,你的朋友好像用了违法药剂,等下麻烦去戒毒所一趟,至于你的入学通知书,我们会送到你家去的,当然你有权力选择要不要进去,不过,我个人还是很希望你能去的。”
不等夹缝回应,纪岚又接着说道:“祝大家有个好梦,再见。”
夜幕完全将考场的上空给盖住了,恰逢又是个多云夜,月亮和星星都看不见了。此时已过了吃饭点,看英雄又不能填饱肚子,大部分人都选择离开了。
雷特走了过来,看了眼银折后,拍着夹缝的肩膀道:“你的未来有必要慎重考虑下。”刚说完,一大波大妈军团就涌了过来,将雷特给卷走了。
夹缝望向银折,想着该说些什么话好,但在发呆之际,不知谁一拳打了过来,他一个猝不及防飞出了两米多。不过,相比起羽希的拳头,这完全不在同一档次,他没感到多大的疼痛,捂着腮子抬头望去。
“又是你这个家伙......我一定要你好看!”溜八双拳死握,双眼怒火满盈。其后边还有一大推人在摩拳擦掌。
溜八等人简直愤怒到了极点,当他们看到夹缝又拖U老师的后腿时,一大帮人就猛地从观众席上冲了下来,要不是刚刚被警卫拦住,现在夹缝早就给大卸八块了。外加上不久前夹缝害得U老师被迫离开学校那件事还憋在心中未得以释放,要不是校长告诉他们说U老师要去考未来,忙着助U老师一臂之力,满大街找“打手”......现在的场面可谓万怒齐放。
溜八耐不住性子,抡起胳膊,就要把夹缝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但手腕却被人给抓住了。怒火中烧的他另一只手五指收拢,就要连阻拦他的人一起打,但头一扭,才看清原来是银折。他连忙收回了手。
“对不起。”
溜八与银折双目对视,只见其眼中空无一物,一副活死人样,心中杂乱无比。
“我饿了,先回家了。”银折淡淡地留下了句,独自朝场外走了出去。
溜八怒视了夹缝一眼,连忙追了过去,其余人也跟了出去,有不甘者一把抓起夹缝的领子,想要给这混蛋点苦头才甘愿离去,但拳快贴到夹缝脸颊时,被一旁的紫发男伸手接了下来。
“这位小哥,你还不算走吗?”紫发男冷笑道。
“切。”如果是紫发男一个,不甘者还敢拼,他们前边还有那么多人怕毛?可看到紫发男身后肌肉都快长到裤裆的大汉和胖得跟坦克似的大胖子后,他哪还敢死磕,这要是干起来,先不说输赢,他肯定是要第一个遭殃的。不过他也不愿就这样悻悻离去,手用力一甩,把夹缝当成垃圾丢了出去才甘愿走人。
“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去吃饭啊。”大胖子摸了摸肚子说道。
“死胖子,吃吃吃,就你这样每天抢一家银行都不够你填肚子。”紫发男用力拍了下大胖子的大肚,留下了句,“走了。”
夹缝坐倒在地没起,看着银折的背影,想要跟上去,可却不知道像他这种人应该说些什么。
“夹缝,快起来,你知不知道小海宁去哪了?”
夹缝抽回了神,抬头,是柳伊,此时的她被慌张布满了脸,额头上豆大的汗水顺着脸上的轮廓滚落而下,不知是冷是热。
待柳伊又急忙道了一遍后,夹缝才像个人样有了表情。
“我从今天就一直没见到月海宁同学,她怎么了吗?”夹缝的情绪被渲染到了,一急在说起话都顺溜了许多。
“你不是小海宁的男朋友吗?你怎么连你女朋友去哪了都不知道,真是太差劲了。”如今情况不太妙,柳伊没心思继续训斥夹缝,语速飞快地讲述了事态,“今天下午,我本来是为小海宁加油的,可直到你们考试完了都没见到她人,考生名单里也没看到她的名字,打电话给她也没有接。”
“月海宁同学会不会身体不太舒服,在家里休养?”夹缝插了句。
“不可能,这场考试对于她来说那么的重要,她绝对不可能没来,而且我去她家找过了,没人在家。”柳伊仍快速作答,见夹缝一脸茫然,不由心生不耐烦,撇下了句,“真是没用。”
只有越是深知一个人,当这人做出绝不可能做出的异常举动时,他才会懂得事态的严重性有多高。此时的柳伊就是如此。夹缝没有柳伊的经历,心中的急躁与害怕完全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夹缝箭步追上前,继续他那可能性渺茫到等同于安慰自我的猜想,“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人生病了,月海宁同学一家人去都看望病人去了,要不我们再去她家看看,也许现在她就回来了。”
柳伊没有反对,虽然她知道这几率等同于零,但她都找了一下午了,有可能找的地方也找的差不多了,实在不知该去哪里找人,现在只好再回月海宁家,顺道再找找看了。
事情一敲定,两人跑出考场,夹缝本想拦下辆计程车,可柳伊已经开来辆车招呼着他上去了。他当场就愣住了,柳伊催促了句后他才坐了上去,可安全带还没系上,柳伊就猛踩油门了。
柳伊有没有车证他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从小玩车长大的,这辆宝马mini在她手上如同脱胎换骨,也不知道有没有经过改装,飙起来完全不比开高档跑车的飙车族慢。
一路下来,通过车窗,可以看到无数张其他车主喷口水的画面。夹缝冷汗都快浸透衣服了,胃翻滚的厉害,不过幸亏肚内能消化的都消化完了,想吐是吐不出来什么的。
半个小时过去,车子终于在一房子踩下了紧急刹车,留下了一道轮胎印。好在夹缝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不然非得惯性破车而出不可。
下车,夹缝感到天旋地转,手搭在车上,站了会才勉强能走。能这么快恢复,当然要归功于他那一系列锻炼,否则,现在柳伊可就麻烦了,不仅月海宁没找着,还得拖具“男尸”去医院。
放眼望去,月海宁的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与夹缝家大同小异。只是她家的院内种满了各类花儿,常见的蒲公英也在其中,而且还占了不少地。从花的长势和排放来看,它的主人应该下了不少苦功和心思。
夹缝走到门口时,柳伊按几下门铃无果后,已经扯起嗓子往屋内大喊了,“小海宁,在家吗,小海宁,在的话快回我句。”
在见到大门紧闭,无人回应后,夹缝的焦急感又提高了一个档次。在他的印象中,月海宁应该是那种永远沾不上叛逆二字的女孩才对,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失踪呢?退一万步说,就算失踪了也不该找了这么久都不见一个人影,而且就连她的家人也都不见了。
夹缝晃了晃脑袋,令自己不往那处想。
“柳伊?”
柳伊闻声望去,是月海宁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