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秘密实验
叶老二的话的确使我冷静了下来。我慢慢整理了一下思绪,心里不由得出现许多疑问,但我觉得首先要弄清楚的事情,是他们现在是死是活?
想到这里,我不假思索地说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对了!老叶,你当时不是双腿都受了伤吗?你怎么能逃出那个深井?”叶老二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一古先生救了我!”
我对他这种简单的回答并不满意,逼问道:“你快跟我说说。”
叶老二淡笑了一声,然后轻描淡写地叙述道:“其实很简单,当时你们下水后,我在岸上估计着你们的氧气消耗得差不多了,也该浮上来了,但我左等右等,你们一直都没有上来,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能潜水下去找。我刚下去不久,井里的水就突然翻腾起来,而且不等我返回水面,水流就一个猛子把我冲进一条地下河道,我迷迷糊糊被水流推动着进入河道的深处,没曾想老子竟然这么命大,顺着那地方我一直被冲到党项河的主河道上。”说着话,他转头看了看张一古,接着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了。”
我转头看向一古,心里暗想:要是这样说来,现在倒是这个一古先生更加难以琢磨了。当时我们一行人是走在一起的,从石塔倒塌产生剧烈晃动后,我们几个才分开的,但后来大家跟着常森进入虫穴的时候,一古和半死过去的赵先生就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当时以为是那些虫子逼着他们走入了偏道,说句实在话,按照那时候的心理状态,我没有晕过去,就已经大大地超越自己的心理防线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羞愧。
现在面对他们两个,我心里多少有些内疚,看到他们安然无恙地坐在面前,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再追问下去了。
但我还是无法压制解开谜团的那种强烈欲望,转眼看着张一古,嘴唇微微动了动,小声问:“一古大哥,我们当时实在是找不到你的去向,所以……你到底是从哪儿逃出来的?”
一古被我这么一问,脸上突然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我看到他这种反应,心里不禁有点疑惑:难道这样一次大难不死的惊险经历,还不能让他欣然拿出来炫耀一番吗?
一古先生顿了顿,说道:“我和赵先生也是从你们找到的那个出口逃出去的,只不过你们走在了我们前面。”
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他这话说得有点儿含糊,但我听说赵先生也被救出来,很是吃惊。我记得当时跟在常森的后面,那是一步比一步艰难,这个老外的身材如此单薄,还要背负一个成年人,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他能从那个狭小的虫洞里爬出来。
但人家现在好好地跟你面对面交谈,不由得你不信!所以,我只好转入其他话题说:“既然你们现在都没事,那你们也应该知道,保护区科研所里发生的事情了?”
叶老二先点了点头,说:“经过那次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地方,但后来我们也得到消息,那起莫名其妙的凶杀案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况且就连古墓里那些诡异的事情,我至今都没法得出个合理的结论。”
我听他这么说,不禁说道:“你说的是那个野人,他已经死了,而且是真的死了?”
叶老二显然对我的话不太明白,他皱起眉头,低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对!之后的那些事儿,我还没机会跟你们说。”我伸手揉了揉面颊上紧绷的肌肉,然后就将我和程乐儿潜水以后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说到大胜还活着的时候,一古先生将脸转向叶老二,叶老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看来一古先生没有骗我,那个大个子老粗还真是没有死。”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迫不及待问出了一个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他们似乎一时间没能明白过来,我便接口说:“就是信里那张合影啊!”
叶老二转头看着张一古,回答说:“这你就要问问一古先生了,是他告诉我,只要将照片寄给你,就能把你引到这里来。”
我立刻将目光投向了一古先生,只见他勉强笑了一下,说:“张淑远是我的妹妹。早在几年前,我们兄妹俩就被程总他们的社团雇佣了,一开始我只不过就是公司里的一个技术顾问,但后来我们被安排到一个秘密行动小组,我负责购置科学设备,用这些设备来搜集微金属矿产资源,并且深入研究资源开发,给社团制造更大的市场利润,因为社团内最大的经济来源就是这些东西。然而小妹却被安排进入一所大学,目的是确认一个人的身份,后来我才知道她负责监视和确认的那个人,就是你!”
我听完他的这些话,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卷入整件事情中,怪不得那个张淑远长得不像汉族人,敢情她也是个老外,不过看那样儿似乎跟这个一古先生长得并不很像,不成也是个中外混血美女?那她就有可能跟一古先生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了。那么我出国学习的那段时间,不会也有人跟踪吧?我在法国读书的时候,好像没看见过那个张淑远,我越想越觉得离谱,我是谁?难道我身上隐藏着什么机密,值得他们花这么大的心思来跟踪我?
一古先生继续说:“对于科研所发生的血案,我只能提供一个线索,虽然我不知道大老板是谁,但程总绝不是背后的大老板,而且我觉得他的死也十分蹊跷。因为我们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就是他,这完全没有理由在我们走出古墓前发生这种意外,除非另有别的组织从中作梗。不过依我所知那些死在地下室里的人,除了程老板,其他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想在短时间内杀死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想了想,说:“虽然杀他们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当时那些人都没有带武器,对方又有猎犬之类的动物做配合,而且人数上也不对。我记得当时假扮工人的退伍兵一共有三十几个,可是死在地下大厅里的却只有六个人,加上外面那个医生也不过是七个人,那其余的人哪儿去了?”
这时候,叶老二突然伸手拦住我们两个,只见他皱着眉头,缓缓说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事情会不会不是凶手干的?”
我想了想说道:“不是凶手,那杀人的不是凶手是什么?难道他们是遭到了天谴?”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回想起古墓当中那个怪异的神秘人,他所发的那个诅咒,该不会是应验在程总他们身上了吧?”
一古也觉得这话有点怪,就问道:“你什么意思?”
叶老二摇摇头,说:“我的意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说在咱们一行人进到古墓里边后,外面这些人会不会发生了异变,也许他们中间有人造反了,因而设计害死了其他人。”
我说:“可他们为什么呀?难道是看程老板有钱了?”
叶老二说:“我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这种情况完全是有可能的,而且这也是比较合理的一种猜测!”
这时一古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漠然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暂时不要想了,等以后线索越来越多,自然会有个合理的解释,我想我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做另外一件事情。”说话间,他对叶老二示意了一下,叶老二抬头对我身后的那个人,说道:“二明,你去把东西拿进来!”
那人答应了一声,就侧身走出一道木门。我见那道木门打开以后,外面似乎并没有阳光照射进来,也不知现在是夜晚,还是木门的后面也和这里一样是另外一个封闭的房间。
没有多长时间,那个叫二明的就回来了,他手中提着一只方形的铁笼子,笼子中关着一只活物,那东西在里面抓弄着笼子发出咔嗒的响声,二明将笼子放在旁边的一张条案上,我这才看清楚里面竟然锁着一只猕猴,我一脸疑惑,问二明说:“你拿这个干什么?”
一古先生走过来回答道:“接下来,我要用它做一个实验给你看。”
说完他打开笼子的顶盖,从里面将那只猴子提出来,让二明将猴子摁在条案上,然后他从条案的另一边取出一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盒子后,他从里面拿出很多东西,有两把手术刀、一些纱布和酒精灯之类的医用器具,最后他小心地取出一个瓶子,他把这些东西全都摆放在条案上,转头对我说:“现在我们开始实验!”
我急忙扶着藤椅凑过去,接下来一古先生用刀麻利地从猕猴的腿上,划开一道口子,这道伤口差不多有15厘米,猴子发狂地惨叫着。我屏住呼吸斜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叶老二,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
我心里更加疑惑,同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突然我看见那张条案下面的地板上,有一层暗红色的污渍,显然那些污渍是已经干掉的血迹,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这些天以来,他们几个人一直都躲在这里,做这种实验吗?
正在我心神恍惚的时候,一古先生已经拧开那只玻璃瓶的盖,我突然回过神来,将视线移向瓶子口。一古先生非常小心地从瓶子里倒出很多青色的液体,液体并不黏稠,很容易滴下来,而且全都准确地滴在伤口上,然后那些液体缓缓渗了进去,紧跟着一古先生迅速用纱布将伤口包裹起来,二明这才稍稍松开了猕猴,将它重新送回笼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