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便是你的师父,应该改口了。”
我淡淡的叫了声师父,便垂下头去,一副失魂的样子,心里一直有一个念想:我要回灵柒山!
“可以出发了。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我默默的起身,身体还是十分虚弱,险些摔倒。看看身边只有一张木桌而已,他人早已走出门外。
一路上,并没有多少人,我想:师父应该是避人耳目吧,我这样的徒弟不必要告知所有人,那么不光彩,随时都会发疯,随时都会伤人,随时都是一场灾难。夏草?这个名字,可真是随意啊!不不,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夏草你在想什么?你害了那么多人,没有资格活下去了,有个名字你就知足吧。我在心里颓唐的想着,空气中漂浮这一种名为消沉的东西。
(其实,是因为易安殿很偏僻。)
“易安殿我设置了阵法,之前已与你说过了,不要随便外出,我住在西殿,你就先住在偏殿吧。只隔了几个房间,有什么事告知我便可;每天早上日出时起床,我教你一些基本的东西。”
他淡淡的说着,我安静的听着,不久便到了密林处,错综复杂的枝条掩盖着,地下留着太阳小小碎碎的光斑,我走着,它们调皮的跃到脚面上,再暖暖的洒到我心里,嘴角微扬着,用手遮住眼睛,透过指缝去看那一方天空。
陌箴感觉到后面小人儿的变化,不再是那么颓废。心里有了一丝欣慰,却冷声开口:跟紧我,快到有阵法的地方了。
“是,我知道了。”
“到了。”
我看了看前面的梨花树,难道这就是阵法?
“心志不足的人会被迷了心窍,意识逐渐溃散,最后灵魂会被收走,一定要跟紧我,记住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回头,不许发出声音。”
我点了点头,和他走进了那片梨花树林。
走了一大半的路了,并没有发生什么,紧跟着师父的脚步,直到几朵花瓣飘落在我的头上。
“丫头,丫头,哎哟,我的丫头来,想没想爷爷啊?”亲切的声音传来。
什么?是树爷爷,不对,他已经被我...被我伤的那么严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师父说过,是幻象,是...幻象。
可爷爷,我真的好想你,我对不起你。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是树爷爷。看着我长大的爷爷。
我跑了过去,将师父的话抛之脑后。
陌箴转了转头,发现一直紧跟着自己的人不见了。他眉头紧锁,事情变得很棘手。
不仅树爷爷好好的站在那里,连臭狐狸也在,他还是一副慵懒的模样,丝毫没有变化。
“爷爷,你没事吧,真的很对不起,爷爷。你打我吧!对不起。”说着说着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打湿地上的花瓣。
“哎呀哎呀,幻化了还是那么丑,一哭就更丑了。”狐狸嫌弃的撇了撇嘴。
“臭狐狸,就你最好看,哼。”这么被他一搞,气氛都被破坏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对啊,就我最好看了,你算是什么东西啊,我有好几次都想掐死你呢。”
“狐狸?你说什么,别说笑!”
“没说笑呢,我确实,很想弄死你。”说完这句话,狐狸背后的尾巴立了起来。
“丫头啊,你知道爷爷多惨吗?几千年的修为都没了呢!差点死掉,身体的颜色都灰了呢,你该如何补偿爷爷呢!不如,嘿嘿——把你的皮剥掉,冬天御寒,头割下来放在山上挂在那儿,至于你的心嘛,桀桀桀——让我吃了你吧!”树爷爷此刻像怪物一般。张开大嘴里面的涎水滴滴的落下,双眼里闪着欲望——让我死的欲望。
“爷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苍白的一笑,这肯定是梦。
“老头儿,你可太不地道了,那我吃什么?”狐狸的身体奇怪的抖动着,骨节咔吧咔吧作响,双眼翻白,下巴变得尖尖的脸成了锥子,他用那白色的眼珠打量着我。
骗人的,他们是假的,我呆呆的站在那里,身子好像是别人的,动不了了。
“哈哈哈。怎么能少的了我们啊,桀桀桀——”
是花妖,它们迅速的赶过来围住我的身体,我仿佛感觉到它们尖利的牙齿在撕咬我的外衣。
不要啊,救我——,师父。那是她可以唯一呼救的人了。
当陌箴听到那几声凄厉的救命时,他快速的向这边赶来,眼前的少女正拼命扑打眼前的空气,脚边的梨花瓣被狠狠的蹬进泥土里,她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嘴里却还喊着救命救命。
陌箴将夏草抱起,不停的用手去安抚她。
“冷静一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救命救命”怀中的人还在喊着。
陌箴急急忙忙的抱起夏草,走出阵法,向易安殿的冰室走去,让她在冰室里呆上一阵,虽然伤身,但也是最快的法子,他怕再慢一些,怀里的人会没了气息。(咳咳,为什么会是冰室这个我也不知道的来着。)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冷的我打了个喷嚏。
“喝下。”
望着眼前黑黑的药汁,手抖了抖。
“放过糖粉了。”药碗又往前递了递。
其实放不放都没关系,在那场梦魇中醒来,面对那场梦,我已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我接过,咕咚咕咚的喝完,身子竟有一丝暖意。
“谢...”我只记得我倒了下去。
“树爷爷并没有事,灵柒山并没有什么浩劫,你度过了天雷劫确是奄奄一息被我救了回来,我收你为徒,”陌箴一步一步的催眠着夏草,让她忘了在灵柒山痛苦的回忆。
“好好睡一觉,以后的痛苦会更多的。”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