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抹斜阳悠悠的穿过殿外,慢慢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晕到床榻上人苍白的脸上,长厚的睫毛的影子像停留在她脸上的蝴蝶,扑朔着。
柔暖的阳光叫醒了她,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她用手掌盖住眼睛,透过指缝去看那刺眼的阳光。她似乎特别喜欢这样,掀起被子准备洗漱那一刻,像被什么定住了一般。
今天,是师父给我上的第一堂课,师父说过,日出之时定要在院里看见她。
夏草急匆匆的做好一切,跑着出去。
那匆忙的样子,好似真的忘了昨天在阵法中的痛苦,忘了灵柒山的那场浩劫,忘了自己疯狂的样子。
“师父,呼...呼,对不起,徒儿来晚了。”由于跑的急,我此刻气喘吁吁的。
院子的凉亭下,师父气定神闲的坐着。
“不多也不少,刚好一个时辰,去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在院子的正中央。”他喝了口茶润润喉,开口。
是,我不情愿的走向院中央。
“身子半蹲,双拳紧握,胳膊与肩同齐,目视远方,下身弯曲像板凳腿一样。”
我做着师父给的指示,静静的等待半个时辰的流失。
陌箴看着夏草,看来忘得差不多了,对她来说已是极好。
没有一会,夏草的脸上便有了一些细密的汗珠,滴落下来。
陌箴还是有一捧没一捧的喝着杯中的茶。
再坚持一会,我一定可以做得很好。我不断在心里暗示着我自己。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咬牙坚持着。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
“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我煮好一杯茶的时候你把这院里的落叶扫了。”
什么?听到这,我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师父很快的就泡好了一杯茶,我慢慢的迈着细碎的小步子拿起扫帚开始扫地,扫,我扫,我再扫,看着堆积的黄叶,我想起了同样每年都有很多落叶的灵柒山,也不知道树爷爷和臭狐狸怎么样了,哈哈,一定过得很好。我现在也只是个妖,不过师父说过只要我成仙就可以回去了,想到这我卖力的扫了起来。
(陌箴给夏草催眠了,就是封印啊,树爷爷快死了这些东西都忘了。所以现在就是个单纯的十六岁小妖怪。)
“师父,我扫完了,请您过目。”我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
“嗯,过来吧。”他看都没有看,敢情扫不扫的干净都没啥关系。
我闷闷的走过去。
“干嘛?”
“喝吧。”
“给我的?”
“师父你真是太好了,师父你不仅貌若潘安,而且气场也是一等一的强大。”
陌箴看了看唾沫星子纷飞的徒儿,和前几天的样子判若两人。
“啊~师父煮的茶真好喝,比浆果酒还好喝。对了,浆果酒是狐狸经常带回来的,很好喝的而且不醉。”
陌箴了然,开口:“我煮的茶,除了我自己你是第二个喝过的。”
什么?嘿嘿,我是第二个,第二个。瞬间不累了(因为喝了东鹏特饮哈哈哈玩笑玩笑。)我是第二个呢,原来我在师父的眼中那么重要!心里涌现出一股飘飘然的感觉~
“那师父,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喝好不好?”我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完我就后悔了,哎呀!这是什么傻问题,你的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
当我还在胡思乱想时,师父淡淡开口。
“好。”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那我们拉钩好不好?”我满脸期待的看着师父如玉的脸颊。
我伸出小手指悬在半空中。
师父却起身走出凉亭。
“日后,每天日出的时候,要让我看到你站在这里。否则就蹲马步。”
我打了个寒颤,抖了抖,我可不想再蹲了,我真的会跪下的。
“查到陌箴那天匆匆离席去了哪了?”玄女侧躺在贵妃椅上,肩上披着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狐裘,明黄的锦衣裙摆垂到了地下,火红的指甲为她添着娇媚,一颗颗圆润的葡萄塞进她嘴里。
“属下无能,只知道他去了灵柒山。”黑衣人单腿跪地,明显的发现他在颤抖。
“混账东西!”玄女暴怒,将手中的一盘葡萄,撒向黑衣人。
她又用手理了理衣服的褶皱,优雅的躺了下去,仿佛刚才暴怒的不是她。
“荸儿在水牢中很寂寞吧,怎么说她也是我的贴身侍女,你如果查不到详细信息,你就去陪她吧。”玄女弹了弹身上并没有的灰尘。
黑衣人抖得更厉害了,那荸儿有次奉玄女之命探望过,她被紧紧的吊起来悬在水上面,水里有专门吃人血骨的食人鱼,所以不得不将腿蜷起,她的嘴巴被缝上,想叫不能叫,每次含笑蛇咬了她之后,每次,那位叫荸儿的侍女忍不住笑着,那场景他看过一次,因为含笑蛇那名婢女的嘴巴总是会笑得撕裂,接着又被人缝上;原本好好的人,变得瘦骨嶙峋,眼里都是一心求死的欲望。光是这样,主子玄女还感觉不够,每次荸儿快死的时候,总是让人把她救回来。
“是,主子保证将详细信息给您。”
黑衣人脸上的冷汗滚下,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