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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化解战事(3)

拜克尔道:“核实什么?”纳赛尔道:“还是由高仙芝副使说吧。”高仙芝看见赛义德,不便打招呼,只是道:“陛下,我大唐与贵国一直友好往来,却接到西域各国的求救文书,为此震惊。我想贵国不会无端进兵,一定有什么原因。因此,我仅带一千骑兵与纳赛尔指挥官相见,才知道陛下发兵是因为西域联军攻打大食,为此觉得这必与吐蕃的挑拨有关,故而来劝陛下撤兵。”

艾布·拜克尔怒道:“胡说!分明是西域联军入侵大食,怎么与吐蕃有关了?”高仙芝道:“陛下息怒!试想如果西域组成联军入侵,各国必然形成联盟,为何大食一经冲入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见他们没什么盟约,要不怎么会不堪一击?吐蕃一直在骚扰丝路,跟大唐有过多年的战役。他们见大唐越来越兴旺,是以买通西域败类成为死士,号称联军入侵,请陛下详察。”

拜克尔道:“虽然有理,但缺少事实。”高仙芝道:“会有的,反正我是人质,那一千兵马也在贝拉将军手里,很快就有结论。”拜克尔道:“既然你说西域诸国都在向你们求救,大概要不了多久,你们的陛下就会派兵来打。那时我们已成敌人。若其局面形成,我们就只能成为敌人。”赛义德出班道:“陛下,千万不可!”

高仙芝感激地看了赛义德一眼道:“陛下!多年来因为丝路把大唐、大食、天竺、波斯等国的友情连接在一起。从这方面说,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今天不是,希望未来也不是。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吐蕃。我敢将自己以及一千兵马自愿作为人质,就是相信我们的陛下。这些年吐蕃一直骚扰我国,我们的敌人只是吐蕃。”拜克尔道:“这么说,大唐不敢与我们开战?”

高仙芝不卑不亢地道:“陛下,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值不值的问题。战争结果无论谁胜谁负,最倒霉的首先是百姓。大唐有句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无数将士,哪个不是人生爹娘养的?哪个背后没有一个家庭?一人死,全家哭,难道我们希望这样?真要打起来,我们相距甚远,谁能把谁一口灭掉?战事一起,所做的一切都是劳民伤财。只有和平相处,加强两国间的经贸文化往来,才是最正确的出路。”

拜克尔道:“目前仅是你个人的推测,真相还要等结论。对不起,只能先将你关照起来。”高仙芝道:“看到陛下如此通情达理,我非常欣慰。”拜克尔看着赛义德问:“看来你们认识?”赛义德道:“他既是臣的恩人,又是臣的朋友。关于臣的很多故事,曾经给您讲过。”拜克尔道:“这么说,这就是救你的那个蒙面人?”赛义德道:“他也同样是臣向您提起的,大唐走丝路最成功的富商——钱满柜之子。可惜钱满柜惨死在了沙漠中。刚开始的几次丝绸生意,来回都是高仙芝将军保护的。”拜克尔道:“且看结论如何,然后再说!”

张说带着大队人马回返,众将士都为成功的剿匪而感到高兴,乱糟糟地说着跟土匪较量的事。副将林超骑马看着张说道:“张大人,您这次剿匪有功,回去陛下定然高兴。”副将平建忠道:“是啊!这次剿匪大捷,张大人一定会连升三级。”张说大惊道:“千万不可这么说,我如今是宰相,绝不能有功高盖主之嫌,要不然我的灾难就来了。”

二十一

赛义德是大食很有威望的官员,他带着食物亲自来到监禁处,因见门口有两个卫兵,便对卫兵法希尔道:“他是我的朋友,让我进去看他。”法希尔问:“大人怎么会认识他?”赛义德笑道:“十几年前我出使赛里斯国,路上被吐蕃军抓去,多亏他救出。后来我顺便走丝路,沿路都是他派人保护。要不然,我哪有今天?”

法希尔道:“大人,虽然我相信您说的是真的,但人可以进,食物不可以进。”赛义德笑道:“怎么,你怕我对我的恩人下毒?”法希尔笑道:“大人,我没有这样说,但职责所在,请您谅解。”这时纳赛尔看见后,从一边走了过来道:“让他进去。”法希尔问:“食物呢?”纳赛尔道:“没问题!他们早就是朋友,也知道商道的做人,不会下毒!”

二十二

钱丰一家围坐在桌子边,他高兴地边吃饭边道:“大仇虽然只报了一半,但丝路总算通畅了。”李春燕纳闷地看着钱丰道:“怎么只是一半?”钱丰道:“真正的仇人是逃走的狗官,可至今下落不明。当年他们官匪结合,才使我父丧生。”李静钧一听欲言又止,不过想起那次在长安吃饭时的趣事,便有意引开话题道:“看来,咱鸣沙人的口音最有意思,弄不好就产生误会。”

钱丰道:“哦?怎么回事?”李静钧道:“那次我在长安,随便进了一家饭馆。小二近前问我:‘你要什么?’我随口道:‘溜上一笼包子,沏上一壶茶。’因咱们鸣沙口音的原因,他听成了‘六十一笼包子,七十一壶茶’,便又问我:‘你多少人?’我没意识到他已听岔,便道:‘就是一个人’。这一来他听成了‘九十一个人’,以为人多,结果给我上了六十一笼包子,七十一壶茶。”大家一听都笑了。

在大食监禁室,赛义德看着高仙芝叹气道:“今天听到你那精彩的言论,既兴奋又惭愧。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可我却不能上前相帮。”高仙芝笑道:“谁说没有相帮?这是国家大事,您能那样做我已很感动了。”赛义德道“可陛下还是把你软禁了起来。”高仙芝道:“这是国事,我们的关系再好也是私事。在国事面前,其他都算不上什么了!”

二十三

天亮之后,李静钧见钱丰坐着在想心事,便走近他身边问:“你的大仇已报,是继续走丝路,还是在这里经营酿酒坊?”钱丰站起身来道:“既然丝路已通畅,我应该走一趟完整的丝路。”李春燕道:“可你答应我要扩大酿酒坊?”钱丰道:“酿酒坊是得扩大。最近我先把这边的事弄好,随后走一趟丝路。”钱万贯道:“也好,爹爹走丝路时带上我,我已是少年,等我长大,走丝路!”

在大食监禁处,高仙芝见赛义德、纳赛尔一起走了进来,满脸喜色,忙问:“莫非真相弄清了?”赛义德高兴地道:“弄清了,陛下要我俩来请你入宫,说是要给你压惊。”高仙芝道:“太好了!”赛义德道:“不过,我得给你提个醒,陛下对你很欣赏,怕是要留你在这里了。”高仙芝大惊道:“不妥,这样做只会激化两国关系。”纳赛尔神秘地笑道:“要说也未必,假如两国互派官员学习呢?”

高仙芝道:“可以探讨。国家大事我不表态,需要两国交流。”赛义德道:“但你有个思想准备。我看陛下的神情,大概还不仅是要留你做官。”高仙芝纳闷地问:“何意?”赛义德反问:“成家了吗?”高仙芝摇了摇头,纳赛尔高兴地道:“陛下有三个公主,都想嫁入赛里斯国,陛下赏识你,让你为官,自然是想招你为驸马。”高仙芝忙道:“不妥不妥。”

二十四

在宴会大厅,拜克尔端起茶来看着高仙芝道:“对不起!为了等候查核结果,使你暂时失去自由,心情不畅。因我们穆斯林不饮酒,请将这杯茶喝下,算是一切不快全都过去?”高仙芝端起茶来笑道:“陛下深明大义,远非我辈所及,但愿这杯茶喝下,两国的友情更深。”拜克尔道:“好!”参加宴会的众臣端起茶来,与拜克尔、高仙芝一起举杯喝下。

拜克尔道:“高副使!过去听赛义德讲你的事迹,觉得你像传说中的人物。今日一见,确实大开眼界。孤想留你在大食,职位相当于贵国的宰相。”高仙芝慌乱地站起身道:“陛下!我是大唐人,必须为大唐尽忠。”拜克尔道:“我们是友好国家,你在我国效力,贵国不会见责。”高仙芝道:“我们在关系上可以亲近,但不可跨越国界。汉朝的苏武牧羊,想必陛下听过?”

拜克尔点着头道:“这事听过,很不理解。孤觉得苏武愚昧,宁可牧羊十九年,却不肯为民生出力。无论身在哪里,都是为百姓造福,何必委屈自己?”高仙芝道:“那不一样。比如您信任的大臣为别国所器重,您会怎么想?”拜克尔道:“这……不过我却为你感到不平。”高仙芝猛地一愣道:“不平?我怎么没感觉到?”

拜克尔道:“像你这样有胆有识的大英雄,多年来在边塞风餐露宿,南征北战,却一直难得回家,甚至至今都没有人重视你是否成家。如果在我国,不仅职位高升,各方面都能如愿。”高仙芝道:“作为军人,我倒没有多想,只要能让天下人过上太平幸福的生活,我就满意了。”拜克尔更加敬佩地道:“像你这样的人,世间不多啊!”

赛义德也道:“是啊!像你这样的英雄人物,始终以国家大局为重,在朝廷尚无旨意的情况下主动化解战争,实在功不可没,功德无量。如果在大食,必当重用。”拜克尔道:“对!如果你同意,我修书贵国以双方互派官员的方式交流,你看如何?”纳赛尔抢先道:“好办法,这样两国的感情更近,不会再因挑拨离间产生误会。”

高仙芝猛地一愣道:“这倒是个办法。”拜克尔也不管高仙芝咋想,立刻道:“孤马上修书给玄宗,只要贵国陛下同意,孤还想进一步拉近亲情。孤有三个公主,大公主贾米拉(意即美丽),二公主胡玲耶(意即仙女),三公主麦莱凯(意即天使),无论你看上哪个,孤就将她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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