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大摆三天宴席后,众人皆疲。
如花和如玉实时追踪宴会现场,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谈讲给蓁蓁听。不过也都是六皇子如何玉树临风,三公主已配得良偶,四公主被催出阁等事项。三天后,她们也都疲乏了,林蓁蓁终于耳根清净了。
众人忙碌了三天,现在昏睡的昏睡,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宫中难得清静一番,蓁蓁偷闲去南长殿找林陆离舞剑,却被明言和明语告知已他已于清晨去往宗庙祭天,到晚间才能回来。
挨到晚饭后,林蓁蓁早早就躺下了。尚未进入梦乡,就听到林陆离急促的脚步声向她靠近。还没等她出声,如花便道:“公主已经睡下了,请六皇子明天再来看望公主吧。”脚步声也就停在了门口,蓁蓁掀被而起,笑道:“还没睡着呢,陆离哥哥快进来吧。”林陆离听了这才轻迈步子走进来,笑道:“今天怎么歇得这么早?晚饭可有按时吃?”蓁蓁并不直接应答,嘱托如玉倒茶了才回答道:“这些天被你的寿宴整得人浑身无力,现在终于结束了,可以好好休息了。”“哦,可我自晚宴后并未见你现身,父皇母后还向我多次问起你……”陆离诘笑道。听陆离如此说,她倒不好意思起来,只得解释道:“哎呀,陆离哥哥也知道我不喜欢那些场合,再说有我们貌美如花的三姐姐、四姐姐、五姐姐在场,场面绝对不会落寞。不过,你是怎么回答父皇母后的啊?我不是故意不去,只是有些乏了。”陆离便说当然如实相告。蓁蓁听罢便随手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准备砸过去,不料被他及时拽住,质问道:“妹妹要以怨报德么?”“不是,我很感激,但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要奏萧,害我紧张了那么久。”蓁蓁只好抱着枕头佯装哭诉道。陆离解释道:“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想给你惊喜。再说,为什么对自己没信心,哥哥觉得你那天的表现非常好,父皇母后也夸赞了你。不过听说你今天早上来找过我了?所为何事?”蓁蓁摇头道:“也没什么。不过你现在过来是不是有事?”陆离亦摇头道:“无事,只是过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父皇母后已经决定让晚晴郡主入宫给你当伴读。从明天起,你啊,有得忙了。”说完,还指了指她额头,蓁蓁听罢却暴跳如雷,忙道:“我不要。我又不喜欢读书,要什么伴读!”陆离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她,细语道:“以前呢,父皇母后看你年幼,又考虑到你体弱,所以让花婆婆教你练剑,只以强身健体为要,不勉强你读书。现在呢,我们年纪渐长,再不要一心想着玩乐。而且父皇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也很担心他们。现在他们对你就这一个要求,难道你忍心这个时候忤逆他们吗?再说,读书于你,一来有益无害,二来可以当作闲时的陪伴,三来我们也可以时常交涉,以求进益。不是很好嘛。”
蓁蓁顿时沉下心来,一言不发。陆离又劝说道:“你放心,如果你与晚晴郡主合不来,我定会向父皇奏明。但据我说知,晚晴郡主博学多才,文静娴雅,你们一定聊得开,或许还能成为知己朋友。”蓁蓁语塞道:“看你说的这么肯定,你认识晚晴郡主吗?好像对她很了解的样子嘛。”陆离茫然摇头道:“听说过,但没有见过。不过听父皇说,明天她就要入宫了,要来给你当伴读。”看来事情已成定局,她只得服软道:“伴读也可以啊,但我要读跟你一样的书,不要看三姐姐读的那些书,什么《女德》啊,《女戒》啊,无聊得很。”听到这里,陆离浅笑道:“都长这么大了,原来还是个小跟屁虫。什么都要跟哥哥一样。”蓁蓁也不觉一笑:“那蓁儿就当哥哥同意了。”“好啦,早点睡吧。明天早起,南书斋见。”陆离柔语道,顺便替蓁蓁盖好被子,看她合眼了,他才离开。
还没想清楚伴读究竟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时,林蓁蓁便沉沉坠入梦乡。她梦见自己来到一幽僻花径,眼前隐约闪现两个人影,他们一同坐在花荫下读书,不时耳语轻吟。微风拂面,花瓣随风四起,她揉了揉眼睛,一步一步走过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听着远方传来的诗吟声,蓁蓁不知不觉走到他们跟前。她一眼就认出,一身素净白衣的是林陆离,而一旁一身蓝裙的女子巧笑倩兮,她随着陆离的目光看呆了。她正准备坐下来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就被如花的大嗓门拉回现实:“公主,你真是贪睡,昨天六皇子已经叮嘱你了,今天要早起,要去南书斋读书,你都忘了吗?”看着如花一脸的愤愤不平,林蓁蓁把刚才的梦也忘了一半,只隐约记得一个一身蓝裙的女子,身量和长相已忘得一干二净,至于为何会梦见她更是不可而知了。不过她没有忘记为自己的嗜睡辩驳:“如花,你就不能跟你妹妹如玉学学,被你这么一叫啊,我魂儿都丢了半个,哪儿来的力气读书。不如你现在去禀告陆离哥哥,就说我今天身体不适,还要多休息。”这时如玉走过来,劝道:“公主别生气,姐姐性子直爽,也是担心公主第一天读书迟到。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担心晚晴郡主和六皇子等你太久,毕竟第一次见面,留个好印象总是好的,以后也好相处点啊。”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赶紧更衣上妆啊!”林蓁蓁无可奈何地喊道。如花和如玉这才得了圣命似的冲去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