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时辰叔刘就开始练功。
孟栝闪到一旁，眼睛留一条缝暗暗观看。冬银功狠毒阴损，孟栝三番五次告诫自己不要看，强忍也忍不住。好奇是一回事，寂寞也是一回事。
叔刘睁眼不见，旁若无人一招接一招的练。
既然叔刘不在乎，孟栝索性睁开眼睛，看着看着动胳膊动腿跟着叔刘模仿起来。
叔刘也是心照不宣，放缓了动作的节奏，还念起口令。
一哒，判官画押。
叔刘两脚跺地，伸腿一扫，左拐击下，右掌猛戳。
乖乖，那一戳，戳到那那就是个洞。
孟栝抬起手伸出食指，往下比划比划。
二哒，孟婆喂汤。
叔刘左脚前跨，左手抓起，两脚并拢，右手锁喉。
娘呦，锁得气没了还能喝迷魂汤？
孟栝用大拇指和食指卡了一下自己的喉结，眼珠往上一翻。
三哒，僵尸霹雳。
双手平伸，两腿绷直，直身飞起，旋转落地。
这招的威力就不说了，起势的样子就叫人打寒颤。
孟栝只做了起飞的动作人没飞起。
四哒，无常剪脚。
如封似闭。左右轮劈，足随手起，身滚腿剪。
这招吗，我会。和转身剪脚差不多。
五哒，小鬼抓瓢。
两手拍胸，躬身下卧，犬式出击，十指前抓。
“前辈，要是被抓着，人不是开胸破腹了？”孟栝打破沉闷。
“寡人没用过，结果不知，你试一下？”叔刘嘴不张，朗朗之声已入孟栝耳。
“试一下，”
孟栝四方望望，对着木栅栏躬身下卧，突然向前跃出，两手成爪前抓。
“啪”，整个号子的木栅栏到在摇晃。两根木栅栏被抓处各有五条指痕沟。
“哇塞。啧，啧。”孟栝看看木栅栏，看看自己的手指。
一遍一遍，叔刘练功不停，孟栝学练不止。
地牢门那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这时段狱卒不来，厨娘也不会来，谁来做甚？
孟栝眼睛望着地牢门方向。
“哈哈哈。”生硬的笑声在地牢里回荡。
笑声是朱三为了掩饰恐惧发出的。
收了赵王爷家丁伯虎的钱，本以为是小事一桩，谁知宝石没抢到自己还受了伤。抓孟栝到官衙不全是因为自己的爹是朱达，还有赵王爷的旨意。前后吃了两次亏，见识了孟栝的武功。一惯胆大妄为的朱三也变得小心翼翼。原本要带几个小喽啰一起来，可狱卒说啥也不同意。破例让朱三到地牢已经给了好大的面子，再让这些混混在地牢胡作非为，官衙成何体统？
朱三壮着胆来到号子边，距离栅栏还有一步之远停下脚步，借着火把的亮光察看号子里。
皮贴骨，眼凹陷，发中夹杂着草削，皱褶里塞满污垢。
朱三见叔刘手上有铐脚上有镣胆子壮起来，“鬼哭狼嚎，还以为是那方妖怪，嘿嘿，傻老汉，嚎，再嚎啊。”
叔刘听了挑衅的语言，不慷不答，微闭双眼，安然打坐。
孟栝眼光似闪电，一步一步，慢慢挪向木栅栏。
朱三觉察到孟栝的用意，后退一步，“你站住，否则，”
“否则个啥。”孟栝脚步不停，到了木栅栏旁，伸出手，对着朱三一勾一勾。
朱三把火把插在墙缝里，从怀里摸出一把弹弓。
桑树叉，油光光，两根皮筋连着弹包。
“不用否则了，让你尝尝弹弓的味道。”
朱三左手持弹弓，右手拿出一颗石子放在弹包，捏着弹包拉长皮筋，闭左眼睁右眼，瞄着孟栝的头。
孟栝无所畏惧，眼不斜视。
朱三右手一松，石子呼啸而至。
孟栝目随手走，挥臂一抓，石子入了手。顾不得疼痛，回手抛出。
石子从朱三耳边飞过，“啪”的一声，嵌在牢壁上。
如此，如此也行。
朱三不敢再射，收起弹弓，转身拿来火把，对着孟栝一戳。
火焰，浓烟。
孟栝被熏的眼泪流，抬起胳膊遮住脸后退一大步。
火攻烟熏，你怕。
朱三有了歹毒的想法，又取下一支火把点燃，轮番戳向号子里，“烧死你，烧死你。”
朱三折腾了一阵，也没把孟栝咋地。自感无趣，弃一支火把于地，踩熄火焰。
似燃非燃的火把冒着浓烟。
“老子不陪你玩了。咳。”朱三也受不了烟熏，捂住嘴鼻，往地牢外跑去。临出门把拿着的火把的火踩熄，丢进地牢。
浓烟滚滚，充满地牢。
烟进了口腔，烟熏了眼睛，孟栝干咳嗽，孟栝流着泪。
“尿尿啊。”叔刘说道。
孟栝摸索到木栅栏，对着冒烟的火把一顿猛浇。
“不行啊，浇不灭。”
“谁让你浇火把了，鸟到衣衫上捂住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