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是什么?”那弟子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落在叶沧溟身体不远处的黝黑铁牌,那铁牌黝黑的模样让他看上去感觉有点面熟,随即也不管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叶沧溟和正在大声哭喊的小灵灵,直接走到铁牌边将之拿起来放在手里看了看,越看越是眼熟,似乎自己以前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他们不像是来找事的,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这时,另一名原本还在台阶上大门一旁的弟子也走了下来,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铁牌问道,此刻两人都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就对方这战斗力,显然和先前两人想的不大一样。
“不知道!不过这东西看着眼熟,你看看你知道不?”那持剑弟子把手中的铁牌递给已经走到他身边的那名弟子说道,显然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哦?我来看看。”那弟子一手接过铁牌,反复看了几眼以后似乎记起来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
“这是……这是至阳令!他有掌门的至阳令,这是……自己人!”那弟子慌忙把手中的令牌塞给那持剑弟子,随后一转身走到被小灵灵一边撕心裂肺的哭喊,一边拉着一只手不停摆晃,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叶沧溟身边,反手在叶沧溟的脉搏和其他几个地方检查了一下,随即脸色再次一变。
“快拿着这个去找掌门,速度要快,我看他快不行了,你速度一定要快!”说完这个,也不顾那持剑弟子有些错愕得发呆的模样,蹲下身,径直将叶沧溟的身子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一只手按住叶沧溟的后背,体内真气运转起来,一股脑的沿着手臂灌入叶沧溟的身体,他修行武道也有些年头了,自然知道用真气来给别人疗伤。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效,毕竟就刚才的检测脉象来看,眼前之人似乎已经大半个身子都踏入了鬼门关了。
“你们都是坏人,不准碰我哥哥,不准碰我哥哥!”见到那弟子这个动作,旁边的小灵灵脸上现出及其愤怒的神色,一双小手捏成肉呼呼的两个小拳头,对着那弟子放在叶沧溟背后的那只手就是一通乱砸,可惜,弱小的力道却不足以让那只手有丝毫晃动。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他快不行了,要是死在我们手里,只怕我们都要受到惩罚,快去!”那弟子也不管小灵灵的哭闹,看了一眼在一旁,有些不敢置信的那持剑弟子,大声说道,经过真气灌入叶沧溟体内,随着他对真气的感知,只一小会的时间,他已经知道了叶沧溟此刻的身体状况,基本上可以说得上是性命垂危到了极点。
“哦!哦!好,我马上去。”那持剑弟子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其他,拿着那块至阳令就冲进山门,飞快的沿着门后阶梯而上,七八个呼吸后就只剩一个小小的身影了。
“坏人!打死你!你们都是坏人!呜呜……打死你们!”小灵灵一边绝望的哭喊着,两个小拳头不停的砸在剩下那名弟子的手臂上和身上,纵然他已经用尽了全力,但是对方却是没有丝毫晃动,这一点力道对对方来说,基本就是毫无感觉。
见师弟拿着至阳令前去报讯,那弟子转过头来,一边将真气不断输入叶沧溟体内,一边对着在一旁哭闹不休的小灵灵说道;“小丫头不要闹,先前是个误会,我现在正在给你哥哥治疗,你再闹下去只会影响我救你哥哥,知道吗?”
一句话说出,小灵灵闻言立马安静下来,只是在一旁小声啜泣,倒是不敢再大声哭闹了,见此情景,那弟子也静下心来,专心将真气渡入叶沧溟体内,帮助他延续生机。
此刻的叶沧溟,身躯冰冷并开始僵硬,瞪得大大的双眼之中目光呆滞,嘴唇上的苍白之中还多了几分灰色,乍一看,就像一个刚死不久的尸体,那弟子的真气灌入其体内也只能勉强保持他的体温,心跳已经几乎半点也没有了。
“坚持住啊!一定要坚持住啊!”正在给叶沧溟灌输真气的续命的弟子心底祈祷着,随着真气的灌入,他额头逐渐冒出几丝白色的热气,就这一会的功夫,他那凝气六重修为的真气已经去了大半,叶沧溟的身体还只是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顶多就是体温不再下降,对于其他的却是一点帮助都没有,他心底不由有些着急,要是对方死在这里,那两人的惩罚就逃不掉了。
‘妈蛋,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心底郁闷暗骂一声,随后一凝神,体内真气依旧如小溪一般注入对方体内,在心里,他只能祈祷着掌门快点到了,把这个包袱给送出去。
一个脸色蜡黄低声哭泣的小女孩,一个同样蜡黄脸色看似昏迷却瞪大这双眼的中年男子,一个身穿至阳宗服饰的至阳宗弟子,三人以这么古怪的姿态出现在至阳宗门口,自然引来了路边一些路人的好奇,不过似乎至阳宗在这一代颇有名气,路过的人们顶多看上几眼,随意说上几句也就走了,如今世道纷乱,这种事情大部分人都是见怪不怪。
时间一点点过去……
随着时间流逝,那弟子的额头已经布满了不少汗珠,冷风一吹,尽数在额头化作几道油亮的痕迹,经过这段时间,他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少,而叶沧溟还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点好转迹象也没有。
此时,就连在一旁的的小灵灵也停止了哭泣,一双依旧带着几分湿润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仿佛父亲睡着之前最后模样的哥哥,一双小手紧张的捏成拳头放在胸前,神情紧张的盯着哥哥的脸,心里强烈的期望着哥哥能够恢复过来。
一种她现在还无法言喻的痛楚,在幼小的心里逐渐蔓延…………
随着时间推移,那弟子体内,他修炼了七八年的真气也逐渐稀薄起来。
此时,在场三人,一者无知无觉,一者担惊受怕,一直聚精会神的灌注真气给叶沧溟续命,在他们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只见叶沧溟原本绑着家传卷轴的那只裤腿上,一阵淡淡的翠绿色光芒悄悄闪动了几下,随后就又消失不见,无声无息间,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与此同时,位于不知道多远的一个空间之内,有一座巍峨壮观的雄伟大殿。
天成金黄,地成金黄,就连那偌大的宫殿也是高贵的金黄色,放眼千万里,尽是一片金黄满布,无数士兵整齐的站立在大殿外的黄金广场之上,数十万身穿金黄铠甲的士兵昂然伫立,人数虽多,却没有一点杂音,整个天地都诡异得极为安静,就连风声也不曾有响起半点。
再细看之下就能发现,那些人数多达数十万的士兵,在那金黄色的铠甲包裹下的身躯,赫然都是一具具骷髅……
而在大殿之中,数百穿着各种战甲,同样是骷髅一般的将领身前,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之上,一个气态非凡,身着雍容华贵的帝王装束的高大骷髅坐在华贵的金黄王座上,一双同样深深凹陷下去的骷髅眼中突然爆射出摄人心魄的青色光芒。
那青色光芒有手指粗细,在其眼中勃然而发,居然穿越宽广宫殿直直照射到数十里之外,随后才在金黄色的天地中逐渐消散。
“终于…………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青芒散尽,只见那王座上的骷髅直直站了起来,心情激动下,那包裹在帝王衣冠下的身躯骨骼‘咯咯’作响,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活动过一般,动作显得很是僵硬和生疏。
“武界终究还是传承了下来…………我们的心血没有白费……”那王座上的骷髅好不容易站好身体,放眼身下的数百骷髅战将,喃喃自语中,掩不住的欣慰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我们……终于可以安心的……去了……”话语声一落,只见无论是他,还是大殿内的数百战将和大殿外广场上的数十万黄金铠甲士兵,俱都随着这一声欣慰的话语,尽数化为飞灰。
飞灰漫天,随着他们的灰化,整个大殿也开始逐渐坍塌起来,就连天地之间的金黄颜色也开始逐渐黯淡,直至消失……
……
“就是他们两人吗”一声略带苍老的声音响彻在至阳宗弟子的耳边,在他一心调动体内最后一点真气给眼前之人续命的时候,一个人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身侧,而他居然都没有丝毫察觉,听到这熟悉而突兀的声音,他不由心神一乱,给人续命的真气就此中断,而他的手臂无力也无力的瘫软下来。
这时,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掌扶住了又要倒落地上的叶沧溟后背,只是一个接触,雄浑的真气就化作一种肉眼可见的乳白色气流朝着叶沧溟的后背磅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