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松的翻过石拦,顺着阶梯向下走。
詹君脸上忧郁起来,双眼神往般的看着我的背影。她想到自己的处境,她没有把握将自己喜欢的人留在身边,心不由的痛了,这次不同于以往的每每,像一股股浪潮,前赴后继的翻滚着。似乎又是在翻滚她的泪水,不然她的双眼怎么湿润了。
走近江边,我所看到的水色并没有远看中的那样浑黄,颜色淡清了许多。我弯下身体,伸出右手,拨去了漂浮在水面上细碎的所谓杂物。我认为会有杂物存在。并拢起两个手掌,捧满了水后,起立转身迅速的往回跑。
她仔仔细细的观赏着这一幕,幸福感取代了伤心。我用极短的时间奔回到石栏边,将手从石栏的空隙里伸了过去。
我高兴兼着急的示意她有所动作。谁都明白,水这种密度极细的液体,不可能在正常人并拢的手掌里存留很久。但她却没有配合我,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水或是我的掌心。水很快的在我的掌心里消失了,只留下湿漉漉凹凸不平的掌心和长短不一的十指。她还是那个眼神,还是那个动作,还是沉迷在她大脑所思想的境界。
“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她没有笑意,没有怒意,也没有平静,那种深沉对我有着无可抗拒的魔力。
我深望了她一眼,转过身,再次向水边行去,速度远比上一次快。这次我先深闻了江水的味道,这种味道以前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我的鼻子前溜来又溜走,我很清楚的记着那好浓的腥香味。我捧起水迅速的往回奔跑。詹君这次换上了幸福的面容。
水递到她面前,她低下头慢慢的把脸贴近已经所剩无几的水面。她先深闻了水的味道,这香味和她心中久违的清香相差好多。她伸出舌尖舔了一舔,水很凉,瞬间便包裹住了舌头。依然是那么的清甜啊。等她的面部抬起时,水又溜走了。
我灵活的翻过石栏,带着功成的喜悦跳到詹君面前。我现在的忧郁也散开了,但它们识相的没有飘远,就在我的头顶盘旋,像我头顶的云,也许会随风飘走飘远,也许就停驻在那里,随时准备卷土重来。
“像家乡的味道吗?”我问她。
“是那种味道,有回到童年的感觉,记忆犹新啊!”她将笑容绽放的好甜蜜。
“不会肚子痛吧,这水有些不干净。”我说。
“我很健康!就不用担心了。”她说。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掏了出来看看显示,就将手机放在了石栏上,让它在那里着急的响着。
“谁的?”我看着手机问她。
“一个朋友的。”她回答的很平淡,像是针对一个很陌生的人。
“什么样的朋友?”我问。
“不是像你这样的朋友。”她说。
“为何不接?是朋友就应该接对方的电话,万一有事呢?”我说。
“他挺没劲的,接了又没有可以兴兴谈论的话,又总是老打过来。”她说。
“是男的?你的追求者?”我问。
“我对他没感觉。”她回答的很果断。
我想到这时最好不要说这么敏感的话题,于是就问她:从来没有听你言谈过你有怎样的朋友。
“以前没有什么可以谈的来的朋友,那些记忆都太不值得记忆了。现在却不同了。你为何不问我,你在我心目中是一个怎样的朋友。”她说。
“我有感觉!”看样子敏感话题在所难免了。
“什么样的感觉?”她像不明白我话语的意思。
“你不是说过吗?”我说。
“醉酒后说的话你也信以为真。”她说。
“因为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说。
“不喜欢我为什么不逃避?”她转过头遥望起了远方。
“逃避了爱情,害怕以后爱情逃避我。”我也遥望起了远方。
“相信我对你的话语,就算是欺骗,也绝对是出于善意。”她说。
“以后不要在那么乱喝酒了,女孩子醉酒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说。
“是故意喝那么多的,又找不出什么恰当的理由,想到了就那样做了,水莲对我而言还是有一定压力的,我们可是好朋友,撬朋友墙角也需要勇气啊。谁知又杀出了一个什么来,我记不起她的名字了,不会因为我记不起你所爱之人的名字而生气吧。”她说。
“于霁,她的名字。”我说。
“对,于霁,我记住了,可以详细的讲一下于霁吗?”她说。
“讲什么啊,讲她的身高,讲她姿容音貌吗?没有什么好讲的,多年没有见面了,已经不能正确的勾画出还一直健康生活着的随时都在改变的面貌了。也需她完全都变了。”我说。
“于霁真了不起,让你那样的爱她,我超嫉妒,你的生活中还有几个女性啊?”她说。
“没有几个了。”我说。
“回去后你会好好的爱于霁,是吗?”她说。
“你希望我这样做吗?”我说。
“不希望,我希望你爱的是我。”她说。
“我会把你的想法认为不是自私,你还没有彻底理解我和我的爱情。”我说。
“就是自私也无所谓,爱情就是自私的,谁能将爱情不自私化呢?”她说。
“我也保证不了她是否还对我有感觉,什么都可以改变,生活会改变我们,我们也在改变生活。现在哪有什么海誓山盟了,谁也不能保证。”我说着不由的叹了叹气。
“没有保证就别回去了,老死这里得了。”她说。
“这里恐怕葬我的地都没有,在这里我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我说。
“我会时时刻刻的陪着你,像你的影子一样的跟着你。”她说。
“是吗?那我真的要感谢苍天对我高鄢不薄,安排魅力十足的女人在我身边。”我说。
“我现在还不喜欢人家叫我女人,还没有被男人亲过呢?”她说。
“那更要离我远一点,世上属我最色。”我说。
“我们谁色谁还不一定呢?因为是我喜欢你,主动的是我,被动的是你。”她说。
“那我现在亲你,你会拒绝吗?”我对她开起了玩笑。
“不会,但你要负责,你要说你爱我。”她说。
“那我不亲了。”我结束了短暂的玩笑,因为玩笑没有使她脸上出现任何的变化。
“真的不能爱我吗?”她说。
“我没有把握将爱你化为永恒,至少现在不知道,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我不会骗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说。
我们的谈话陷入了僵局,都沉默了,都在寻找可以继续交谈的话题。但谁也找不到。
太阳突然被黑云遮住了,天暗了下来,半个天空都漆黑的仿佛世界就要毁灭。紧随其后的暴雨也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