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高杰不由想起袁遗托曹操带来的书信中,透露的刻骨仇恨和悲伤,那小村庄中十几户死不瞑目的百姓,转过身来,面色平静,对田威道:“阿威,备马,召集部下,我要赶往雒阳。”田威闻言,为难道:“高君,你的身体还未恢复,华医师说要你好好休养,这.....”
高杰面色依旧平静,紧紧盯着田威,一字一顿道:“田威,我命你速速备马。”田威一愕,才发现高杰面色虽然平静,可是眼中怒火却掩盖不去,看着高杰的眼睛,田威竟感到浑身一冷,不由低头道:“是,我这就去备马,请高君稍等。”高杰点点头,继续看着雒阳方向,面无表情。
华佗突然开口道:“那位将军,你还是准备一辆马车吧,你家将军如今还不能骑马。”田威闻言,脚步一顿,转头目视高杰。高杰没有看田威,只是转头看了华佗一眼,见华佗同样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田威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前去准备。
雒阳城外,因为大火的缘故,曹操不得不将大营撤到远处,此时,曹操正坐在营帐内,帐内除了其边上坐着一人外,夏侯惇等人都不在。曹操面色阴沉的看着雒阳城,隔着厚厚的帘子,仿佛也看到了雒阳的大火。良久,其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将酒樽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沉声道:“董卓匹夫,竟然放火焚烧雒阳,可恨啊,当初我在雒阳,没能将他杀死,可怜我大汉江山,竟被其如此践踏。”
其边上那人,亦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叹道:“可惜啊,孙某来的晚了些,若是早来一步,与孟德兄合兵一处,必能早些击败那李傕和吕布,使雒阳城大火不至于此,如今,我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大汉都城被大火吞没,却束手无策,想我大汉,立国四百余年,何曾遭此大难。董卓,当诛啊。”
两人一边叹气,一边喝酒。当日,曹操在高杰再三催促下,匆匆带兵赶往雒阳,却被李傕与吕布阻拦,这两人此次没有冲动,死死咬住曹操,曹操数次冲杀,都不能击败两人,相持数日,孙坚便带兵赶到。两人合兵一处,那李傕和吕布见此,稍作阻拦,便急急撤兵,等曹操两人赶到雒阳,才发现雒阳竟然燃气熊熊大火,二人急忙派兵灭火,却发现火势越来越大。原来,那董卓被吕布救回雒阳后,只是稍稍停留,便撤往长安,命李傕吕布断后,之后更是在雒阳各处堆积柴薪,火油,然后放了一把火。等曹操两人赶到,火势已成,最后,两人不得不放弃灭火,退出雒阳。
就在两人连连叹息之际,忽有士卒闯进来,对曹操拜道:“启禀将军,高校尉以至大营外,特来禀告。”曹操闻言一惊,连忙将酒樽放下,问道:“子文不是在偃师休息么,他伤势那么重,这么可能赶来雒阳。”那士卒道:“卑职不知,不过据守营士卒说,其是坐了马车来的,驾车的乃是其亲卫首领田威,田司马。”
“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我这便前去迎接。”曹操对那士卒挥了挥手。那士卒便退出营帐。而后,曹操对孙坚道:“文台,与我同去如何。”孙坚起身道:“自然,不过这高校尉是谁,值得孟德兄出营迎接?”
曹操顿时击掌道:“曹某有些激动了,忘了对文台兄介绍,这高校尉,名杰,自子文,山阳郡人,乃是袁遗袁堂兄部将,昔年任山阳郡都尉,后征讨黄巾有功,被皇甫将军举荐,升为平虏校尉。”
孙坚闻言,道:“哦?莫非便是那平一己之力,平定兖州黄巾的高杰,高子文?”曹操笑道:“文台兄莫非也认识子文乎?”孙坚道:“不曾认识,不过昔日在雒阳,皇甫公不止一次对朱雋将军说过,’惜其生于寒门,若是出身世家,则如霍骠骑在世也。‘固我也是神交已久,可惜这些年南征北战,不得与之相见,常甚为遗憾。”
曹操道:“如此,现在文台便可得偿所愿。”孙坚亦大笑,二人便相互出了营帐,前去迎接高杰。路上,孙坚问道:“方才孟德兄言高子文似乎受了重伤,这是为何。”
曹操闻言一叹,道:“说来惭愧,当初我等奉诏,于酸枣起兵讨伐董卓,可是诸公皆畏惧董卓军强,迟迟不敢进军雒阳,我本欲独自率兵出发,幸而遇到袁堂兄带子文前来,而子文知道此事后,便出兵相助,我等与荥阳遇到徐荣,我与允诚兄皆被其击溃,险些死于那徐荣之手,赖子文奋战,终于击败徐荣,之后虎牢关,也是子文献计,将那李傕骗出关来,我等才得以攻下虎牢。在巩县,更是多亏子文,其率部杀出重围,直逼董卓,将那董卓生生吓跑,我等才能一举将董卓部下击溃,说真的,此次讨伐董卓,若非子文,曹某只怕早已身死,那里还能在此与文台兄喝酒。可惜,半月前,子文率部追杀董卓,即将杀死董卓时,那吕布感到,子文杀其心切,虽然劈了那董卓一刀,可是却被吕布射中胸口,导致重伤,我便让他在偃师休息,没想到他竟然到了雒阳,不知道他的伤势好些了没有。”
孙坚闻言,心中倍感惊叹,若说十几路诸侯中谁最了解董卓,只有他孙坚,其与董卓,早就认识,且还并肩作战过,对于西凉军的悍勇,自然十分清楚,而且,他也是被徐荣击败过,险死还生。之后若非那胡轸与吕布不和,给了他机会,只怕如今他还呆在荆州,不能寸进呢。当下点头道:“如此勇将,恨不能早认识啊。”
曹操抚须大笑:“如今认识也不晚,文台兄亦是当世虎将,想必与子文必定情投意合。”正说话间,便见到一族人马正拥着一辆马车驶进来。正是陈季等人听到高杰到来,急忙迎接,太史慈亦在一旁,不过听说高杰因伤势原因,加之一路赶来,疲惫之下,已然睡着,当下众人皆不敢出声,而是将马车轻轻赶往大营内。
众人见到曹操前来迎接,急忙停下马车,对曹操二人一拜。马车内的高杰感觉车身一震,便醒了过来,命侍女掀开帘子,问道:“阿威,到雒阳了么。”田威急忙回道:“高君。以至我军大营内,曹将军正好前来迎接。”高杰连忙让田威将自己扶下马车,果见曹操正在车前,连忙对曹操拜道:“子文见过孟德兄,有劳兄长前来迎接。”
曹操见高杰面色苍白,急忙走上前去,将他扶住,责备道:“子文伤势尚未痊愈,这么就赶来雒阳,若是伤势复发怎么办。”高杰道:“这些日子,在华神医的帮助下,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马车颠簸,略感疲惫而已,不碍事。”
曹操一边将高杰往营帐内扶去,一边道:“虽然如此,亦当好好休养。赶来做什么啊。”
高杰道:“我在偃师,见雒阳火光冲天,担心有变,便匆匆赶来,不知如今情况如何,兄长擒下那董卓了么。”曹操闻言,面露惭愧:“曹某对不住子文啊,我被那李傕和吕布所阻拦,等我赶到雒阳,那董卓依旧跑了,并且放火烧了雒阳......”
高杰闻言一叹:“不怪兄长,只怨那董卓命不该绝吧。”忽然见到前方站着一人,面目威严,虎目圆睁,一身金甲,头戴帻盔,便问道:“兄长,不知这位将军是....”
曹操急忙道:“忘了给子文介绍,这位乃是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当时虎将,人称为江东猛虎,其与荆州起兵,击败了胡轸和吕布,前些日子,多亏其率部赶到,愚兄才能击败那李傕和吕布。”
高杰闻言,欲握拳行礼,却发现自己双手被曹操和田威扶住,只能对孙坚道:“高杰见过孙将军,高杰有伤在身,请恕高杰不能行礼。”
孙坚细细打量高杰,见其虽然面目苍白,但眉目间,隐隐有杀气传来,其相貌虽然普通,但在一双剑眉的衬托下,亦觉英气逼人,当即哈哈一笑道:“久闻高校尉大名,如今终的一见,甚感欣慰,繁文缛节,不必在意。”
高杰也仔细观察了孙坚,对于孙坚,高杰无论是前世今生,都只是闻其名,而不见其人,如今见到,不由得暗道一声:’不愧是当时虎将。”见其十分豪壮,便道:“不知为何,今日初见孙将军,便感投缘,若是将军不弃,称我为阿杰或者子文即可。”
孙坚道:“哈哈,孙某亦有此感,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便叫你子文吧,孙某年长于子文你,若是不嫌弃孙某一介武夫,便也如你称呼孟德兄称呼叫我吧。”高杰闻言,也不推脱,当下便叫孙坚为文台兄。”一时间,两人竟然详谈甚欢,竟有些无视曹操等人。
曹操见此,无奈道:“文台兄,子文,还是进营帐内再谈吧。”两人方才止住话题,进入曹操营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