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不拦着,她的人也不敢拦,可见她平日严苛待下,众人不敢违拗于她。同时也说明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帮手辅助她。“泥姬,太子就在里面,若是惊动了太子,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我劝道。
“太子殿下?那又如何?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泥姬怒极,对我是拳打脚踢,身形之敏捷完全不像是有身孕的人。“贱人!贱人!”她使尽全身力气向我扑来。
思嫣见我真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忙扑在我身上,其他的奴婢也一应上来护住我,任她打。
“哼!所有人都护着你!养的好奴才!到底施了多少小恩小惠,把你们全部都收买了?看你在这邀买人心!你这个贱人!贱人!”泥姬见众人都护着我,更是怒火冲天,一边拳脚相加,一边恶语相向。
我大惑不解,何以泥姬竟然愚蠢至此?
“你在干什么?”太子一声冷喝,泥姬忙停下手。“一天到晚,吵得整个东宫不得安宁!春风阁你若是住不惯,那就搬到北宫住吧!”太子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虚弱的离姐姐。
泥姬吓得花容失色,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道:“为什么?为什么殿下如此偏爱敏姬?她说什么都是对的,而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殿下都置若罔闻,视而不见?为什么?”说着竟然在地上滚了起来。撒赖撒泼之厉害,让我与离姐姐瞠目结舌。
“你拿什么与敏姬比?贤惠?大度?聪明?善解人意?还是精明能干?你除了会给本宫添乱,你还会做什么?”太子疾言厉色,看来他对泥姬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可是在太子的眼中,我真有那么好吗?
“东宫不安宁能怪我吗?要怪就只能怪殿下您!您厚此薄彼,之前是班离,现在是蒹葭,什么时候才轮到我啊?”泥姬是破罐子破摔,干脆坐在地上,大叫道。
我与离姐姐对望一眼,惊于世上竟然有这等人。
太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尽是厌恶的神色,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泥姬有孕已有三个多月,可是她居然敢在地上乱滚,毫不费劲,我心下暗疑道:“姐姐有孕在身,如何却在这地上打滚?姐姐不怕伤了自己,难道还不怕伤了胎儿?”要知道现在,她腹中的胎儿就是她的筹码,她怎么那么不在意自己唯一的筹码呢?
泥姬身子一震,装腔作势地让宫人们扶她起来,嘴里发出疼痛的嬌吟。我更加疑惑了,打滚的时候一点事都没有,现在怎么又没事了?
太子根本就不理她,走到我身边,语气软了下来,道:“你与她平级,现在还有协理后宫之权,怎么倒任由她打骂?”言语中倒有一丝责怪之意。
“泥姬有了身孕,脾气自然烦燥一些,我怎么可以与她计较?若是冲撞了姐姐腹中的胎儿便是大罪过了。殿下恩泽后宫,何不把仁爱之心惠及泥姬?”在父亲的身上,我领教了小人可怕。梁、马两家的仇不是一日可以解的,我只希望我的忍让能让她们有所收敛。
“若是其他人也能像你一样,就不会有这么多是非了!”太子叹了一口气,回头冷喝“还不回春风阁思过去?留在这里是要本宫送你去北宫吗?”
泥姬窝了一肚子气,愤愤不平地瞪着我。“姐姐身上似乎不太好呢,让赵太医诊诊脉吧!万一伤着了胎儿可如何是好?”我心中疑惑,知道赵太医还在枕霞阁,我忙道。
泥姬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忙道:“不用了!我一向是由刘太医诊脉的。嫔妾先告退了。”说罢,便急急就要走。
“姐姐,一切以皇嗣为重,你走得这样急万一摔着了怎么办?还是让赵太医给你看看吧!”我假意道。
泥姬更加慌乱了,“我没事!不劳费心!”她强作镇定,步子放慢了起来。明明行动非常敏捷,却要装模作样,我更加疑惑了。
“小敏,你没事吧!”离姐姐忙关切道。
离姐姐泪痕未干,见了我更生感慨,早已又是泪光点点了。“我没事!都护着我呢!倒是姐姐怎么瘦了这许多?”
“你陪陪离姬,本宫先回乐诚殿。”太子道。姐姐肯定还有很多话要跟太子说,我忙欲附上,却见离姐姐递来眼色,我便忙住了口。“晚上再来看你!”太子回头对离姐姐道。
我心稍定,可离姐姐脸上却是淡淡地。
进入枕霞阁内室,屋里只剩下我与离姐姐。我忙道:“姐姐如愿以偿怀上皇嗣妹妹都还来不及恭喜姐姐,姐姐就遭此厄运。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姐姐躲过大难,必有后福。”
“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去。”离姐姐的眼泪又来了。
“姐姐保重身子要紧,其他的都不要再想了。安安心心地把小王子生下来,以后姐姐就有了依靠。殿下还是很宠爱姐姐的。”我只一味地捡些好话给她听。
“小敏!有人要杀我!”离姐姐的脸色惨白,她必是从未想过会遭到这样的迫害吧!
“谁?”我第一个反应是梁氏姐妹,但我并没有说出来,问道。
“我也不知道。幸好你嘱咐了弄月,但凡我吃穿用度全部都要以银针试过是否有毒,不然我早已死于非命了。”离姐姐眼中又怕又恨,道。
“好毒的奸计!如果姐姐真被他们毒害,必然被认为是畏罪自杀,到时姐姐一生的清誉就毁了,说不定还会累及家人。”我心中暗暗庆幸,当时有好好嘱咐她们。
“小敏,我知道你非常聪明,你一定知道是谁害的我,对吗?”离姐姐一改往日的温柔,满眼恨意。
“我也不知道是谁害的姐姐。当日姐姐身边的花红,本来我在她身上找到了些线索,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发现溺毙在清荷池中。虽然我有怀疑的对象,但无凭无据,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是不会相信的。”我无奈地道。
“花红的事弄月也跟我说了。必是她在胭脂里做了手脚,怕被你审了出来才被灭口的。可她是舞阳长公主的人,我班家与长公主素来无怨无仇,她为何要害我?”离姐姐就想不明白了。
“这有何难解释?舞阳长公主是夫君梁松就是柳姬的堂弟,泥姬的亲哥哥。梁家送了两位女眷入宫,无非是要巩固与皇家的关系。柳姬得协理东宫之权,舞阳长公主也力不小啊!”离姐姐听了,点头沉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