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都要怪小敏。梁马两家早已结仇,若不是我与姐姐亲近,她们也不会如此迫害姐姐。”我满怀愧疚,自责道。梁氏姐妹那么急着置离姐姐于死地,自是忌惮我们联手在后宫形成势力,对她们不利。这与两家的恩怨不能不说没有关系。
“这与你何关?我初入宫就独得恩宠,那起人早就恨不得撕了我!,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我,恨不得把我踩到脚下。只怪我太痴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皇宫是禁忌!是白日梦!殿下做不到!没有人可以做到!我这一片之心不过是付之东流罢了!”离姐姐神色悲凉道。离姐姐对太子情根深重,却无情被贬,心里自然难过不已。
“姐姐,你不要怪殿下,他也有很多逼不得已的地方。”我怕离姐姐因此冷落了太子,失了恩宠忙道。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恩宠的女人生不如死。
“逼不得已?小敏!我并不计较位分,不计较荣华富贵,我只希望我爱的人能保护我,爱着我!在任何事情面前,他选择的是我!而不是选择牺牲我,你懂吗?”离姐姐有些激动,声音不禁提高了一些。她知道了,她终于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懂!可是爱不应该是成全吗?帮助他让他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而不是让他在江山与美人之间作两难的选择。这不是更好吗?”就像思羽,他为了成全我而奔赴战场。
“爱是成全?”显然离姐姐从不想过我竟然是这样理解爱情。每个人都想被人爱着,被人宠着,什么事情都为自己着想。可这样不用付出的爱真的可以称之为爱情吗?
“姐姐,殿下是爱你的,在他的心中你的地位无可取代。他虽然位尊太子,可他只是太子而已。他也有可能会被取代,就像现在的恭王一样,他曾经不也是尊贵的皇太子吗?殿下的太子之位并非固若金汤,他现在处处受制于朝臣,他需要一个安宁的后宫。”我怕离姐姐想不明白,便直白地告诉她。
“安宁的后宫?”离姐姐有些丧气。为了‘安宁’这两个字,她就得忍气吞声吗?
“是的!安宁的后宫!”这是太子要的,也是每一个男人想要的。他们想姬妾成群,却希望这群姬妾和睦相处,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小敏!你不爱殿下,所以你体会不到那种苦,那种痛!他明明有所怀疑,他明明可以查清楚的!让你最爱的人在你心口插一刀,你会是怎么样的感觉?”离姐姐泣不成声,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那姐姐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是宁愿让自己最深爱的人插一刀,还是自己亲手插心爱的人一刀?”我问道。离姐姐一下子愣了。“姐姐有没有想过,后宫不宁,前朝不稳,对太子的影响会有多大?至高无上的宝座只有一个,可陛下有那么多个儿子!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难道姐姐愿意做那个把太子推下悬崖的人吗?”
离姐姐沉默不语,她一直沉溺于自己的小情小爱中,自然不会考虑到这些。“如果是我,我宁愿让最爱的人插我一刀。”说完,我已是泪流满面。我宁愿他怪我、恨我!我都不宁愿他为我而死!可是思羽,我再也见不着你了!再也见不着了。
思嫣在帐外道:“孺子,该走了!”
我依依不舍,道:“本有很多话要跟姐姐说,不过姐姐刚解禁,也需要好好平复一下心情。姐姐不要多想,报仇的时机虽然未到,但我们可以先把仇人找出来,再慢慢谋之。姐姐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顺利涎下王子,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嗯!”离姐姐也是恋恋不舍,“小敏这一番话警醒了我。朝政之事我是一窍不通,你说的话我虽然不能理解,但是我爱殿下,我也宁愿做那个被插一刀的人。”
我一笑,姐姐不会再怨恨太子,我心稍安。
回到长秋宫中,见宫人正围着四王子玩儿。我不禁想起了元姬,站着望了一会儿。四王子已有三岁了,看见忙哭着指着我道:“坏人!你这个坏人!你是大坏人!”
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居然会说出这样心怀怨恨的话,我不禁狐疑。那奶娘慌慌张张地抱住四王子,捂住他的嘴,惊恐地望着我。道:“四王子还小不懂事,请孺子恕罪!”其他宫人也恭顺地跪了一地。
我见她袖口露出手腕之处似有伤痕,心下狐疑。知道流言越是禁止,传得会越烈。他的母亲被打入北宫,跟我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是以我到时不宜管教四王子。便道:“照管好王子!”便领着众人回偏殿。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样歹毒!”思嫣替我不值,道。
“三岁的孩子懂什么?不过是有人背后教唆而已。我与四王子关系敏感,必然会有人借机生事,你们见着他不得起任何冲突,明白吗?”我吩咐道。竟然连小孩子也利用,实在是太可恶了。
“孺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一味地后退隐让,他们越发嚣张得意。都已经踩上胸口了,再不还手,只怕想还手时却已无还手之力!”抱珠道。
“还手?怎么还手?难道也要像他们一样栽赃陷害,残害无辜吗?我做不到,也不会做!”我并不想改变初心,有些事情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我不想自己的手中也沾满鲜血。
“孺子,过度的隐忍就是懦弱!”抱珠并不死心。
“是啊!孺子!自我们入宫以来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一味遭人陷害,若不主动出击,同类的事情必然还会发生。太子殿下护得了孺子一进,也护不了孺子一世啊!”思嫣也在一旁帮腔。
“孺子应方趁此机会狠狠给他们致命一击才对!”抱珠继续道。
“现在是动不了他们的!”我说道。“在太子未坐稳江山之前,梁氏姐妹都动不得,你们就不要白费心机了。”前朝后宫紧密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让太子为难,就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