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登记的齐太医道:“没有!最近这三个月都没有人领用过附子。”
“也许她是从别的途径得来的呢?谁会那么傻为非作歹还下留下证据!”泥姬反驳道。不用问又是她在兴风作浪,而柳姬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只是看好戏。她倒精明得很,不批判,不评论,事后太子也不会把怒气记到她头上。
“泥姬你怀孕的消息不是今天早上才公布的吗?难道离姐姐有未卜先知之能,提前准备了这份厚礼等着你不成?”这泥姬也是够了,这么拙劣的谎言也说得出。
“敏妹妹好痴也!不但是泥姬的胭脂,就是我,丽姬、燕姬、颜姬,还有如姬、幽姬两位妹妹的也都掺了附子!只怕敏妹妹你的那份也有!”柳姬发话了,她的话总是说得那么及时并恰如其分。
“不可能!”我一口否认!离姐姐不会这样对我,也不会这样对待任何人!所有的胭脂都有附子,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附子在送出去的时候就被人做了手脚。可送胭脂的人是弄月,她是离姐姐的心腹,她不可能这么做。那就是她们窜通一气,合计算计离姐姐。但柳姬真能做到吗?她在东宫的势力真有如此强大吗?
“也许吧!离妹妹一向与妹妹亲厚,也许她真的不会这样对你!”柳姬似笑非笑道。
“来人!把敏姬的‘一抹醉’取来验一下!”太子冷冷地下令道。
“娘娘、殿下,即使奴婢的那盒胭脂里含有附子那也不能说明什么。胭脂在送往各宫的时候经过多人之手,谁也保不准谁是干净的。再者宫中守卫森严,那么多的附子粉从何而来?请娘娘、殿下彻查此事,不要让任何人蒙冤。”这一切对离姐姐非常不利,我要争取武器早辩的机会。
“自然是要查清楚的。这宫里头虽说是守护森严,私相授受之事却是杜绝不了的。敏姬你要确切的证据谁能给得出来呢?这一查下去只怕会成为无头公案。”阴皇后说得不无道理。
“凡事有果,必有因!此事是谁引起的,也就应该谁来承担后果!皇家的子嗣岂能同儿戏?犯小错,犹可恕,犯众怒,不可活!就当是受教训吧!”阴皇后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她不管这附子到底是谁放在,她只管这附子是因为离姐姐专宠引起的就应该由她来承担。难道得到一个君王的爱,就如此罪大恶极吗?
我房里的胭脂取来了,一共两盒,一盒是之前用的,一盒正是前几日送的。赵太医闻了一闻,又反复地确定后,道:“回禀娘娘、殿下,已经在使用的这盒没有,还未使用的这盒含有附子粉。”
“看来是敏妹妹一厢情愿了!”柳姬仍然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一切都似乎在她的预料之中。
“小敏我真没有害你!我怎么可能害你呢?你要相信我!”离姐姐泪流满面道。她是那么无助而脆弱,她不可能害我的。
“往日倒是不敢说,现在就不同了。敏姬年纪小,不能侍寝,都已颇得太子的宠爱。日后御房独宠,只怕也不是不可能的。离妹妹这么做只怕也是防范于未然吧?”丽姬的话像一把匕首刺向离姐姐。
离姐姐早已是百口莫辩,一脸无助地望向太子。
“这不过是丽姐姐你的揣测而已。”难道她们真是窜通一气了?还是离姐姐真对对我起了异心?
“前有元姬,后有离姬,这要闹到什么时候?太子,这次可不能纵容姑息了!”阴皇后再次发话了。
我正要再求情,太子摆手阻止我,道:“班氏无德,意图借胭脂毒害王子与众姬妾。罚傣三年,从即日起禁足幽闭一年,无旨不得外出!”
此令一出,众姬脸上皆有喜色,泥姬犹嫌不够,道:“前有元姬毒害嫔妃,殿下把她打入冷宫。如今离姬不但毒害嫔妃,还敢毒害王子,更是罪不可恕,殿下您这样做——”
还等她说完,太子怒道:“怎么?你嫌本宫罚轻了?”
泥姬本以为仗着自己有身孕太子会高看她一眼,才大胆提出异议。殊不知聪明如太子,他这么快且严厉处罚离姐姐未免是真是相信离姐姐行此无耻之事,而是在于息事宁人。可惜我当时担心离姐姐,竟然没有看清这一点。
“嫔妾不敢!”泥姬怯怯地道。在太子面前她还不敢放肆。
可是离姐姐听到太子那么绝情的命令,伤心欲绝,竟然昏死了过去。“姐姐,姐姐!”我也慌了,看着一旁无动于衷的太医,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救人啊!”
可他们还是不敢动,望向阴皇后和太子。“犹豫什么?还不快救人?离姬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太医院你们也不要待了!”太子也非常紧张,怒道。
赵太医慌忙诊脉,颜姐姐与我扶着她。泥姬愤愤不平地盯着离姐姐,柳姬、丽姬倒是泰然自若,燕姬一副嫌恶的样子。如姬、幽姬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赵太医诊了一回,道:“回禀娘娘、殿下,离孺子是喜了。”
太子闻言,脸色缓和了下来,还露一丝笑意。我心里也替离姐姐高兴。她一直都想有个孩子,如今真能如愿了。
“只是离孺子身体怯弱,气血不足,胎象不稳。”赵太医脸色凝重道。
“那如何是好?姐姐本就多愁善感,如今——”我非常担心,若是平时还好,如今她被太子定罪,心里一定很难过,这个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呢!
“离姬既然有了身孕,一切自然应该以皇嗣为重。先把离姬送回枕霞阁,责罚之事延后定夺。”这东宫中三位姬妾相继有喜,阴皇后心里高兴,便大发慈悲道。
我忙替离姐姐谢恩,与太子一同去了枕霞阁。就让身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生气去吧!
离姐姐还没有醒,太医在诊治,我与太子在外室等候。“殿下一定要相信离姐姐,她一定是无辜的。以姐姐的智慧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必然是遭人陷害。”我怕太子误信的馋言,忙为离姐姐辩解。
“你们二人亲厚,你偏向她也在情理之中。”太子却让我心中震惊。
“殿下真的这样认为的吗?当日的小荷初见殿下忘了吗?”我实在不敢相信太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他表面是那么冷酷无情,可我一直相信他有一颗温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