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姬淡淡地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是那么自信,道:“妹妹是个明白人!只是不知道你的离姐姐是否也像你一样明白呢?”她弯下腰,凑到我的耳边笑着,一股寒意透入心扉。“太子殿下把协理东宫之权交给了我,我自然也希望姐妹们如一家人一样和和瞌瞌的。可总是有一些人贪得无厌。即便是亲姐妹也明争暗斗,又何况是所谓的姐妹?”
我心中一震,想起了六姐。为了能入宫,她不也——?亲姐妹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相交也不过两个多月而已。离姐姐,离姐姐真的会因妒生恨吗?想起那几次她幽怨哀伤的眼神,近来太子对我的好确实让她伤心了。她是那么多愁善感,她真的会为这些而睡不着觉吗?我闭上眼睛,不想说话,更不想看她们。
柳姬似乎察觉到说中了我的心事,道:“妹妹就好好思量思量吧!”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却可是深切地感觉到她那得意的笑如直戳人心利箭,让我心神不宁。
“哼!你也有今天!”是泥姬的声音。“怎么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给谁看?你以为太子殿下会来救你吗?别作梦了!我最看不惯你这张狂作浪的样子!”显然泥姬对皇后娘娘的处罚决定非常不满,即使是在长秋宫外也忍不住要发泄自己的怒火。
“你不喜欢,殿下可是很喜欢呢!”我故意气她道。感觉一股掌风向我袭来。我睁开眼睛,却见泥姬一只手掌掴了过来。我一惊,她居然敢在长秋宫外掌掴我!而柳姬与长公主却视而不见。
可那巴掌并没有打到我的脸上,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泥姬惊叫一声,摔倒在地,竟是太子刘庄。郦邑公主与离姐姐紧随其后。“你想干什么?”太子眼光凌厉,狠狠地瞪了一眼泥姬,泥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一声不敢言语,
宫女们忙上前扶起自己的主子。柳姬见太子动怒忙跪了下来。长公主见弟弟的脸色不太好,忙笑道:“四弟怎么一来就动这么大的气?”
太子冷冷地望了她一眼道:“东宫的事情居然要劳烦到长姐,叫我心中难安。我是在生自己的气,让柳姬协理东宫事务本宫还真是所托非人呀!”柳姬与长公主脸色骤变,好不容易得来的协理东宫之权难道就这样说没了就没有吗?
柳姬一脸可怜哀怨道:“太子殿下!是嫔妾无能,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妹妹。妹妹是家中的老幺,平日难免娇纵些,还请太子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她吧!”
长公主心中极其不悦,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是敏姬干政在前,我怕四弟被美色所蒙敝所以在母后面前告发她,与其他人无关,四弟可不要错怪好人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身上,她是太子的亲姐姐,太子自然不能把她怎么样。
太子冷哼一声道:“母后要怎么处罚敏姬本宫自然不会干涉。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小的一个刚入宫的孺子可以教训起同等位分的宫嫔来了?是长姐在给她撑腰吗?”太子说话一点儿也不留情面,把长公主气得脸色发青。
“就是!小小的一个孺子居然连我都不放在眼!真是太可恶了,四哥,你今天可要好好整治整治!”郦邑公主在一旁帮腔道。
长公主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道:“四弟的家事我又管不了,何来撑腰之说呢?”这个泥姬也是太过愚蠢,出言相激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动手。如今被抓了个现形她也保她不住,而太子可是将来的皇上,这姐弟的情分也是不能说撕就撕的。
“如此最好!”太子显然对她这个回答很满意。“梁氏无德,竟敢在长秋宫外动手打人,对皇后大不敬,从今天起禁足一个月,罚俸三个月!”
长公主脸色微变,待要说什么却被太子投过的目光震慑住,不再多言。这对泥姬而言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她如此嚣张也该治一治,不然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来。柳姬脸色不改,郦邑公主欢欣雀跃,离姐姐则松了一口气,想必她最怕看到这种争执的场面。
泥姬则哭得像泪人儿似地,跪步到太子脚下道:“殿下!殿下为何如此偏心?马氏干政你不管,我不过是打她一下,还没有打到她呢,你就这样对我!殿下,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太子都快要被这个梁大小姐蠢哭了,怒道:“你还想要伤她?若我今日不来你的巴掌还不早就打下去了?好!既然你那么喜欢掌嘴,本宫就赏你!来人!”说罢就要吩咐人动手,长公主也急了起来,柳姬在一旁了暗暗心惊。
“殿下!”我一看苗头不对,忙道:“泥姬越权自是她的不对,可殿下在长秋宫外高声责罚姬妾也似有不妥之处。殿下已经罚过泥姬,相信她也知道错了。人谁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人犯错之后在于改而不在于罚,还望殿下给泥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虽然不喜欢泥姬,但却不想把此事闹大,她若鬼哭狼嚎的听着也怪让人难受。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身后梁氏家庭的势力,以及长公主在皇族中的影响力。此次若重责了泥姬,只怕对太子不利。
“殿下!离儿也恳请殿下收回成命。脸是女儿家的尊严,这一巴掌打下去让泥姬日后在宫里怎么见人呢!”离姐姐也跪了下来,恳求道。她恳求太子只是出于她的善良,她那单纯的善良有时也会害死自己。
可惜泥姬并不领情道:“你们俩个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们早就恨不得我死,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梁红泥——”
“住口!”长公主气急败坏地打断泥姬的话,道:“看来是我这个做嫂嫂的没有好好管教你,才让你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快回宫思过去!”想不到长公主一开口便把她给震住了。泥姬只是委屈,哭得不成人形,柳姬忙搀着她。长公主向太子道:“泥姬年少气盛不懂事,就让我这个做姐姐也是做嫂嫂的好好调教调教,四弟可以放心吗?”她的证据缓和了许多。
太子也不便多说什么,朝中这些姻亲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是精明之人自然不会因小失大。“那就有劳长姐了!”长公主行只能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