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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遇旧情难掩落寞

小雪坐在办公室里,和围坐在自己周围的老师聊着大学,聊着自己的生活,眼神中偶尔闪烁着心不在焉,可是自己又没有任何理由离开。自己回来的理由不就是见老师吗?下课的铃声响起,几个老师起身准备教材,小雪连忙说想去班级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同学,老师们则笑着道别。来到复习班,和以前的同学寒暄着,可是心情却好像被蒙上了一层保鲜膜,无法呼吸。失魂落魄的小雪走出班级:为什么?不是说他复习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他?突然,一个男生把她撞了个趔趄,抬起头的小雪眼神瞬间充满了光彩。

“对不起,对不起,我……”叶轩抬起头的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你……还好吧?”

“我?我……傅莹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轩,怎么还不回教室上课?”曹文凯在后面狠狠的催促着。

叶轩低下头,和女孩擦肩而过。

“晚上有时间吗?我在公园等你。”

轻柔的声音流过发梢,淌入耳际。曾经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闪过眼前,最后决绝的背影曾让自己无限唏嘘。当爱情在斑驳的回忆中渐渐支离破碎,我仍不忍心忘却曾经懵懂的轰轰烈烈,我将最纯粹的爱情埋葬在心灵深处的无间地狱,不是遗忘和抛弃,只是用另一种残酷的方式守护自己那株少一片花瓣的粉色玫瑰。也曾想过,我们的再见便是今生的永别,可你却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后再次闪耀了我的双眼,让我在痛苦的回忆中拼命挣扎。

你怎么了?佘玲玲推了推叶轩。

叶轩恍如隔世,勉强笑了笑:没事。沉默了好久,他看了看佘玲玲:晚上不能陪你了,有同学来了。

佘玲玲笑了笑:没关系,正好晚上我也有事,改天你得赔偿我。

叶轩抱歉的笑了笑,不再言语,趴在桌子上静悄悄的闭上了眼睛。佘玲玲偷偷的看着叶轩,抖动的睫毛,偶尔抽动的嘴角:你见到了谁?我真的好想问问你,可是我又没有办法开口。你隐藏着一切,却又满不在乎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辛苦。

疲惫的太阳慵懒的趴在山坡上,那一抹鲜艳的残阳拉长了一高一矮两个瘦弱的身影。不忍回忆的结局拉扯着弱冠之年那份单薄的爱情,曾经的刻骨铭心,都随着夕阳的下沉浮现在回忆的海平面。没有彼此的日子里,我们都在融入新的环境,认识新的人,祈求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曾经的美好淹没在无休止的忙碌中,奈何心灵残忍的吞噬着意识,将每一次欢笑,每一次哭泣牢牢的钉在脑海中无法遗弃。

“你还好吧?大学的生活应该很让人向往吧?”叶轩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刘海儿,看着天边那片似血的夕阳。

“还可以吧。”女孩儿淡淡的答道:“你呢?”

“我?”叶轩苦笑了一下:“成了‘名人’,其他的没有任何变化,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情。对了,还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上大学呢?”

“常宜司法警官学院,学司法信息。”

“很好啊!毕业考个公务员,未来不可限量。”

“是吗?但是不怎么好考啊!你准备考什么大学啊?”女孩儿看着一直不肯侧目的叶轩。

“我学什么不重要,只要有学校收留就行。反正毕业之后都得自己找工作。”

“叶子,其实……”叶轩转过头:“莹雪,你要是想说以前那就算了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们以前怎么样,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拒绝一个女生,仅此而已。”

“其实我也有我的苦衷,”傅莹雪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你恨我,讨厌我……”

“我说过了,不提以前。而且今天也不是讨论到底谁对谁错,现在我只想高考之后拿着通知书回家见父母。”叶轩穿过甬路:“恨与不恨重要吗?现在我已经欣然接受这一切了,也许我现在真的都有些恨不起来了。”

傅莹雪默不作声的苦笑着,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公园慢慢的走着。

“没交男朋友吗?”

傅莹雪楞了一下:“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千篇一律的生活,枯燥、乏味,没有任何新鲜的东西。”叶轩突然停住了脚步:“对了,你晚上怎么办?”

“我在旅馆订了房间,明天坐早班车回家。”

“一个人晚上小心点。”

“叶子。”傅莹雪停住脚步:“无论你是否接受,我都要和你说声对不起。以后,或者某一天,你就会明白我的苦衷的。”她小声的抽泣着:“现在的我仍然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件事,更不会忘记你带给我的快乐,一切都会结束的。对,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的,我……我……我还是喜欢你的。”

“算了。”叶轩长出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情终究会有被人遗忘的一天。我也承认我痛苦过,挣扎过,但是断裂的绳子再重新连接起来就会有一个解不开的结,我们又何必呢?总有一天,你我都会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而我们的过去,就会慢慢的消散了,”叶轩点燃一支烟:“忘掉一切吧!也许今天我来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吧,现在的我反而很平静,如果有一天,我们真正的忘记了一切,或许,我们还可以试着重新做朋友。”叶轩绕过傅莹雪:“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傅莹雪低着头默默的跟着叶轩,两人一路无语,沿着马路静静的走着。昏暗的灯光让他们第一次感觉相见会是如此的尴尬。

“叶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佘玲玲?”叶轩瞪着眼睛:“你不是说你晚上有事吗?怎么一个人呢?”

佘玲玲似乎没有听见叶轩说话,看着傅莹雪:”她就是你说的朋友?”说着走上前伸出手:“你好,我叫佘玲玲,是叶子的朋友。”说完转身微笑着挥了挥手:“我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先走啦!”

“我可真服了!”叶轩苦笑了一下:“走吧,马上就要到了。”

“他是你……”

“别想太多,就是普通朋友。”

“可是我感觉不只是这么简单啊!”

“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女生的第六感很准的,尤其是这种事!”

“好啦!”叶轩有点生气:“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明年六月份之后大家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说完拂袖而去。

傅莹雪看着叶轩的背影,他真的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难道自己害怕了吗?

第二天早上,叶轩去车站送走了傅莹雪,没有不舍,没有告别,在彼此的凝望中,司机无情的发动了汽车。看着它慢慢变小,直至消失不见。叶轩叹息着:我怎能没有恨,爱的刻骨才能恨到极致,我从不曾停止说服自己原谅你,但是我做不到。请原谅我的口是心非,也请停止你对我的冠冕堂皇的伤害,就让这一幕成为永别吧,希望所有的没有都只留在彼此的回忆中。

爱亦或恨,都是在乎彼此的表现,无爱亦无恨。也曾想过在菩提树下参透心中欲念,奈何穿梭与芸芸众生之中,总会看见那个模糊的身影。红尘俗念总在牵引着自己找到流失的思念。青春因爱情而美好,爱情因青春而落寞。

一整天,佘玲玲没有给叶轩传纸条,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书,做着试卷。叶轩没有打扰他,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百无聊赖的他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大觉。毫无期待值的假期就如此不知所措的度过了,而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萧遥泛着胡茬的消瘦脸庞。

“你怎么了?”叶轩揉了揉眼睛:“午休啦?”

“走吧,出去抽烟吧。”

“你他吗的怎么了?哭丧个脸,我可不欠你钱。”叶轩站起来跟上萧遥。

萧遥蹲在墙角,狠命地抽着烟,一声不吭。叶轩气愤的将烟头狠狠地踩灭:“有事说话,别说你拉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皱眉。瞧你那怂样!看着就来气!”

“叶子,”萧遥站了起来:“我喜欢她,非常喜欢!”

“日!跟我有毛线关系?有屁放!没有我走啦?”

“借我点钱,”萧遥再次点燃一支烟:“下个月还你。”

“老萧,”叶轩瞪着眼睛:“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萧遥的眼神闪耀着无奈。

“我还是你兄弟吗?”

“是,永远!但是我没事。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所以我没有一点事!”

“都他吗的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叶轩真的生气了:“真他吗的受不了现在的你,爱咋地就咋地吧!喜欢谁、喜欢做什么事情我他吗的也管不了。下午来我这里取钱。”叶轩甩手离开,留下萧遥孤独的身影。

摸底测试如期而至,虽然叶轩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可是每当自己看到曹文凯诡异的笑容,叶轩都不由自主的将心脏放到了喉咙下方:是嘲笑吗?还是在等着看我笑话?几天没有说话的佘玲玲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萧遥都被心中恐惧的海浪狠狠地拍在了沙滩上。叶轩不敢再想其他事情,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只有考出一个合理的成绩才能安全的从家里回到学校。这是叶轩心中唯一的想法。

“这是一次突击性的摸底测试,也许很仓促,但这也是考察大家对课程的理解和记忆程度。希望大家认真对待这次考试。而且大家也知道,这次考试成绩是要汇报家长的……”听着曹文凯唠叨的这些毫无营养的话,叶轩都快要疯了,他真的很想离开这里,为什么成绩就一定是衡量学生好坏的标准?我们背下了所有的数理化公式,读过了很多的文言文。可是那些因为生活不能自理而在大学里崩溃的同学到底为了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境界叶轩可能永远都做不到,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走着别人指引的路。

走出考场,深秋稀薄的阳光洒在叶轩的脸上,如同母亲的双手一样柔和,让人心情很平静。叶轩没有考虑自己会得多少分,已经结束了,无论好与坏都是无法更改的历史,我只想一个人平平淡淡的度过暴风雨来临的前夜。

“叶轩,你等一下。”

叶轩回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佘玲玲:“怎么了?你有事?”

佘玲玲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叶轩。

“你搞什么?”叶轩心中有点不耐烦:“叫我停下你却不说话,老萧也是,真不知道你们最近都怎么了?要是没事我可走啦?”

“你等等,我想问她。”佘玲玲再次喊住叶轩。

“谁?”叶轩还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四周:“没人啊。”

“我是问那天晚上的女生是你女朋友吗?”

叶轩呆呆的看着佘玲玲:”怎么想起问她了?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我就是想知道!”

“我去!”叶轩头都大了:“你一定要知道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就是想知道。”佘玲玲一脸严肃:“其他的与你无关。”

叶轩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生气的转身离开:“你真的很无聊!”

“我恨你!”佘玲玲抽泣着。

叶轩的脑袋“轰”的一声,自己也曾对着看不见的背影喊过“我恨你!”那种穿透心灵的疼痛让他终生难忘。叶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我也恨她。所以请以后不要和我提这个人。缘分已尽,彼此便只是路人。”

佘玲玲看着叶轩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眼前。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傻事。可是她还是微微地扬起了嘴角。纵然是妾有情而郎不知,但遥远的未来又怎能说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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