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正又来到了内城,像游客一般在内城各处晃荡,记下沿途的景物、建筑、道路。等到天黑,才第一次潜入朱府内,查探朱府的布置。
朱府算得上高宅大院,用高高的围墙将自己围合。围墙内又分出了好几座相对较小的庭院,供他众多夫人、子女、仆人、家丁居住。
肖正此刻正躺在一间供仆人居住的房顶上,偷听仆人的夜聊。
肖正不敢直接对朱峰实行刺杀,更不敢过多的靠近本人。原因在于,正面对拼,肖正万万不是朱峰的对手。而朱峰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可不全是运气。在肖正看来,此人性格谨慎、圆滑、精明,更是凶狠。
一个对自己特别狠的人,无论他对外表现得如何随和可亲,都要多加小心、重视一二。
朱峰就是如此,骤然富贵,锦衣玉食之下还习武不辍,纵然贪恋美色,也是一个贪恋美色的狠角色。
他不仅自己武艺高强,近几年更是网罗了一群好手在身边,其中更有三五个忠心之人常伴左右。甚至在朱峰睡觉之时,都会留两个人在门外守着。
况且肖正也不敢刺杀不成,一击不中退去后,再谋机会。他一旦刺杀不成,就要承担朱峰无尽的怒火和报复,以朱峰在听潮城的权势、财富、爪牙,只要他不顾一切的反扑,很有可能会给肖正二人带来极大的麻烦。
所以肖正必须一击而中,全身而退。
朱峰死了,他的权势、财富、爪牙都会烟消云散。
所以肖正必须尽可能的去了解朱峰,寻找突破口。在肖正看来,与其等待刺杀的时机,不如创造刺杀的机会。
此时已经临近午夜,躺在房顶上的肖正,运上内力,用心偷听房屋内仆人的窃窃私语。
房屋是大通间,墙挨着墙,一共有八间之多,每间屋内都住了两个仆人,年龄从十几岁到四五十岁不等,从事着府内各种杂事。而这样的大通间,在朱府内足足有四座。
灯已经灭了很久。有的人睡了,有的人还在小声的嘀咕着。
“老爷又没有回来。”一个十七八岁的仆人打开了话匣子。
“恩,估计又到哪个头牌那里去了。”一家门里,另一人也是嚼舌头的爱好者。
“你说老爷都纳了九房小妾了,怎么还整夜整夜的不回家?”那一人来了兴致,翻过身,趴在床上,对着另一个问道。
“你要是老爷,你想不想天天做新郎、夜夜换新娘?”另外一人鄙视的回答道。
那人想了想,在黑夜中点头道:“想!”
“别光想,要知道老爷二十出头的时候,也还是躲避战祸的难民。在听潮城二十几年,靠自己,已经成为了万人仰望的人上人,他可不是单靠想就实现的。”另一人年龄稍长一点,见识也要多一些,言语中充满了憧憬之情。
“我知道,听潮城是个充满奇迹的地方。只要你真正的有能力,哪怕你只是一个打铁的,在听潮城也能成为人上人。这在其它地方真是不敢想象啊,竟然在学府那样了不起的地方,让一个铁匠成为老师,教一群读书人打铁!”年轻的一人无比羡慕的说道。
“对啊,你好好养花种树,没准哪天也成为学府教养花的老师了。”年长的一人笑着善意的调侃道。
“哈哈,那就是祖宗保佑了。”年轻的一人并未在意对方的调侃,反而高兴了起来,仿佛看见自己带着一群在他看来了不起的读书人,教他们如何种花,还随意的指责某某水没浇好,粪没施够。
一番幻想后,他又说到:“老爷倒是风流快活了,只是苦了后院的夫人们。”
年长的一人听到夫人们,顿时也来了兴致,要知道朱峰的夫人哪个不是姿色动人,各有千秋。
“你倒是艳福不浅,可以借着种花种树的名义,跑到后院去一饱眼福。”那年长的一人也翻身趴在了床上,做出了长聊的架势。
“嘘,小声点,传出去我可会被打死的。”那年轻一人压低了声音。
“这么晚了,谁还没睡?”年长一人嘴巴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压低了声音。
“没睡的人估计可多了,比如老爷多半就没睡。”年轻一人暗示道。
“没准后院也有几个夫人睡不着呢,哈哈。”年长一人言语更加放浪起来。
“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在后院看见了什么。”年轻一人把已经压低了的声音再压低了一分。
“什么?”另一人显得激动了起来。
“六夫人在院子里就穿了一件薄纱,”说话间,年轻一人咽下了好大一口口水,“那薄纱,粉红的薄纱,太阳照着,在院子里,就像没穿一样!”年轻人显得有些语序混乱。
“我的天啦,六夫人啊。”另一人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六夫人美艳的样子,凹凸有致的身体,身着粉红薄纱,对着自己微笑着,抛出勾魂的眼神。
“她看见我,并没有责怪,反而对我笑了笑,慢慢的走开了。”年轻人已经开始喘息了起来。“她真好看!那前面,后面……要不是身边有小翠跟着,我起码还能多看几眼!”
年长一人喃喃道,“我要是也能看上一眼就好了……”
在房梁上的肖正听得津津有味,朱峰经常不归,夫人独守空房,下人春心泛滥。
待二人不再言语,肖正提气悄悄的来到了后院。
本来只是想来探探路,没想到碰到还没有入睡的人。
两个女人正在院子里,躺着藤椅,摇着小扇,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
一个穿着粉红薄纱,一个穿着白色薄纱。
夜色很好的遮掩了她们曼妙的曲线,让她们放心的将那白皙的长腿和手臂随意的暴露在夜色中。
那身穿粉红色薄纱的女人,更是将衣襟开到了胸脯处……
肖正潜入院子里躲在了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面。
“姐姐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去,你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回去了?”那粉红薄纱笑着问道,声音中透着慵懒,十分诱人。
“妹妹不也还没睡。”白色薄纱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奴家想夫君了嘛,姐姐也想?”那粉红薄纱侧着身子,用手臂支撑着脸蛋,看不见的媚眼,如丝。
薄纱随着女人的姿势滑落,露出了更多的身体。
白衣女子自然看不见,也不稀罕看,回答道:“呸,不要脸的浪蹄子。你哪里是想夫君,你是想男人了吧。”
粉红薄纱,声音更加酥软了:“姐姐是如何得知的,一下就说到了妹妹的心坎里,莫非姐姐也在想……”
白色薄纱见说不过她,起身坐在了藤椅上:“我回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那粉色薄纱见白色薄纱要走,也坐起了身子,一只手慢慢的伸出,搭在了另一人的手上:“这么晚了,姐姐今晚就住妹妹这里吧,妹妹可还有好多话想跟姐姐说呢。”
那白色薄纱轻轻了甩了甩手,却没有甩掉,不过也没有继续挣脱:“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睡去了。”
粉红薄纱起身坐到了白色薄纱身边,两只手放在了白色薄纱的手上,四只手一起叠在了白色薄纱的大腿上。
粉色薄纱轻轻带动另外两只手揉动着:“姐姐~好姐姐,陪陪人家咯,人家一个人睡,人家好怕黑的咯。”
说完,也不等白色薄纱同意或反对,就起身拉着对方,回屋里去了。
……
这二人的对话,惹得肖正一阵莫名的脸红心跳,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卜月,挥之不去。
在假山后面就地运转了几遍《枯木真经》,才压下了心中的燥热,不过再也不敢靠近那二人的房屋,借着夜色匆匆离开。
借着提前在内外城之间找到的一处江面较窄的地方,泅渡而过,回家去了。
肖正还一路计算着来回的时间,路线。
回到家中美美的睡到第二天中午,直到老者唤他起来吃午饭。
肖正自从练习《枯木真经》,除开早期精力不济。在练习了个把月后,身形越见消瘦,精神却越发饱满、亢奋,尤其是夜晚,更是生龙活虎,没有半分疲乏。
连续奔波了两个夜晚,白天也没有补什么觉,却一点不觉疲惫,反而有神清气爽的感觉。
只是安顿下来的老者,虽然看起来长了几分肉,精神却没有一开始的抖擞,越发像一个垂暮的老叟。
肖正自然不知道,老者每日给他灌注至纯的“枯木”内力,替他温养经脉。他还夸老者,演得越来越好。
肖正白天去太学府宋大川那里看书、学习。宋大川似乎也忙碌了起来,少有时间和肖正闲聊,只是偶尔询问一声肖正看书的进度,或者抽空看一眼,肖正写的看书总结;晚上则继续去朱峰家中偷听、查看。
月底很快到来。肖正心中的计策,起初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不过在施行的过程中,越发清晰起来。
他向老者请教了一门学习他人说话的技巧。那技巧,催动内力控制身体的器官,加上气息的运用,最后再针对性的练习。
肖正稍加练习,就把朱府中和种养花草仆人住同一屋的那人的说话声音,学到五六分相似。
在第一次潜入朱府偷听到一些粉红荤腥秘事后,肖正就决定从这方面入手。
后来又潜入几次,摸清了朱府的人物关系,心中就越发笃定了想法。
肖正将暗查到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反馈给老者,老者全程对他进行指导。指导中,老者总是一边听,一边嘿嘿嘿的笑,调侃肖正的“成长”真是飞速。
在做足前期准备后,肖正将刺杀的日子选到了月底的一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