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沫出了一百文钱,让两个壮汉拆了门板抬着月娘的娘一道去了东市衙门,月娘自己能走,一个中年妇女她叫小婶婶的扶着她,后面还跟了不少刚才看热闹的人,花了三百文钱,手续倒是办得快,卖身契也是衙门里通用的,写得很详细,大意就是将某某于哪年月日买给某人,从此以后生死富贵都再无卖的人无关。
买卖双方和当事人都按了手印,一式三份,衙门存档一份,买卖双方各一份,倒也正规。严老六拿了银子看都没看那娘俩就急冲冲的出了衙门,那些熟悉的街坊都来跟月娘告别,有两个妇人还给雨沫行礼,“小公子,我们是月娘的邻居,你是个好人,把月娘母女俩救出苦海,还请以后善待她们,她们已经受了太多苦了。”“两位大婶放心,我家里人口简单,只要月娘以后忠于我,我肯定不会亏待她们母女的。”月娘听罢突然跪在雨沫的面前,把她都吓了一跳,“公子放心,月娘此生只听公子和我娘的,要是有一天违背公子的意愿,让我和我娘都不得好死。”
看着月娘那坚定的眼神,雨沫相信她此时的真心,因为看得出来她很在乎她娘,如今把她娘都拿来起誓,可见决心。“好了,放心吧,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忠诚,跟着我,不会有人再打你骂你,也不用担惊受怕,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这边又给了二百文,叫人帮忙把月娘母女送到最近的医馆重新包扎了一下,还好止血及时,伤得不太重,她母亲一直昏迷着是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受了太大的惊吓所致。然后再叫人送到她住的客栈,另开了一间房给月娘母女住,不过是地字房,雨沫住的是天字房,从买下她们母女开始,她们的身份就是下人了,这是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小雨可不想去打破。叫了些补气血的吃食,就吩咐月娘好好休息,今天都不用她们伺候。
自己也有些头晕,刚才是一口气撑着,现在一松下来就不成了。喂娘亲喝了半碗汤,自己把剩下的一碗米饭一碗汤和一盘菜都吃光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毕须早些好起来,娘要她照顾,小主子看着好说话,可自己不能失了本份,惹人厌弃。吃过就躺床上睡了,晚上又起来看了两回,母亲睡得平稳,月娘也放心了不少,大夫说过只要晚上不发烧,就没大碍。估计老天爷也是看她们受了太多苦,的以不忍心再来折磨她可怜的娘了。
雨沫这边吃了饭正打算午睡的,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才发现是付墨染,正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付公子,你怎么啦,我欠你钱了吗,没有啊,我有还,是你自己不要的,不是啊,那干嘛黑着一张脸啊,”付墨染没理她,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自己倒茶喝着。秋茗也跟了过来“秦姑娘,我跟公子从一大早就一直在东市找你,几条街都转遍了,没看到你公子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又跑到西市去了,转了圈还是没看到你,想着回来看看你回客栈了没,没想到你早就回来了,害我们好找,公子到现在也没吃午饭呢。”听到秋茗这样说,明白付墨染的火气从哪里来,这有人关心惦记的感觉还是蛮好的,虽然不知道他在找自己,也没请他来找,不过这种不知道好歹的话雨沫还是聪明的咽进了肚子,狗腿跑去给付墨染和秋茗一人倒了一杯茶,当作赔罪。
看她态度不错,付墨染面色缓和不少,本来自己也没气,跟秋茗使了个眼色,“秦姑娘,我还没吃饭呢,跑了几个时辰,肚子都快饿扁了。”秋茗恰到好处的喊饿,雨沫又立马跑出去叫小二的准备饭食,后来付墨染示意秋茗说走不动路了,所以理所当然的也是在雨沫房间里吃的。
付墨染身上有一点雨沫很欣赏,就是他在外面的时候跟秋茗相处得不像主仆,更像兄弟,吃饭也都是和秋茗一起吃的,不用他伺候。当然他在家里是什么样子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他在自己面前也从来不摆贵公子的架子,今天他应该是担心自己人生地不熟所以才不辞辛苦的来找自己吧。
看着小二收拾好东西退下,付墨染示意雨沫坐过去。“你上次说的把方子卖给我,想问下你是打算怎么卖。”一听她是说这事小雨就立马来劲了,“我上次说的卖酸菜和螺蛳的方子,其实我这还有些别的方子,只要你舍得出钱,我都一次性卖给你。”付墨染听她这样说也高兴起来,“前两种你们都吃过,后面的我想做出来你试试再开价可以吗,到时你还可以请人过来一起品尝。”雨沫是打算自己正式做些卤味出来,以前不打算卖螺蛳的方子就是因为卤料的配方,她不想卖出去,虽然卤螺蛳跟卤肉的料不一样,但也只是增减几味的样子,现在有了辣椒,那些都不再重要,她有信心做出更好吃的东西。
跟付墨染要了一个小厨房,而且要食材随便她取用,这小客栈的厨房显然不够用,所以还是把她带到东市鼎丰楼的后厨。雨沫做这些需要帮手,她想着月娘母女伤得不重,后天应该差不多了,而且自己还要先把卤料配齐,重要的是这两天多收集一些鸡鸭内脏,猪牛的倒好买。这里可不像前世的人爱吃内脏,专门还有人分类了来卖。
跟付墨染约好了后天,小雨去看了看月娘母女,刚进门,就有人给自己下跪,“好心的恩人,王氏在这里谢谢您的大恩,你可是我们娘俩的救命恩人啦。”说着还要给自己磕头,雨沫一把扶住她,开玩笑,自己可不好意思受,虽然这在她们看来是很平常的,但自己还真是不习惯。“王大娘,你先起来,快去床上坐好,受了伤就得好好养着,至于报恩,也得等你把身休养好不是,放心,以后去了我家,天天给我做饭洗衣收拾院子,没有空下的时候,到时可别埋怨我这个主家就行了。”“那不能,那不能,你买下我们,伺候你和家人是我们份内的事。”“好了,好了,看你们没大碍我也就放心了,月娘,你好些了没有,现在感觉怎么样,”用手摸了一下月娘的头,她立马吓得退了一步,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男生装扮,呵呵,连忙告知母女俩自己也是女的,是为了出行方便所以这样穿戴的。
月娘松了口气,连忙回道“多谢公子关心,噢不,是小姐关心,月娘已经好很多了。”“以后在外面你们还是叫我公子就行,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这是二百文钱,你们先拿着,需要什么可以叫小二去买,吃住都不用担心,直接要,到时会记我帐上,我现在可是很需要人手,所以你们都快些养好身体才最要紧。我一会去扯些布你们这两天在房间一人做一身换洗衣物来,我的衣物不用管,带得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