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赶去客栈准备叫雨沫出去逛逛,没想到被告知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付墨染只得叫秋茗驾马车,问了她一早打听的是东市,只好上街上找去,她一个人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有点担心她呢。
此时的秦雨沫刚吃了一份小笼包,喝了一碗粥,迈着大步看着两边热闹的街道逛得正起劲呢。不愧是京城,街道宽敞,路面全是青石板,干净又整洁,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各式货品应有尽有。逛了两家卖外国货的铺子,里面全是奢侈品,价格贵得离谱,人家看她一个小孩子,穿得也不咋地,都没带搭理她。
没遇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转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因为外面看有布幡写着杂货铺,进去逛了了圈,发现在一包辣椒,不过跟上次买的不是一个品种,这种更像前世吃的菜椒,因为是圆的,不过没那么大,高兴的把这五斤全买了下来,花了二两银子。拎着东西正准备走,巷子里面传来一声大喝,接着有悲痛的哭声传来。
寻着声音走了进去,看到那里围了一大堆人,凭着小身材优势,挤了进里面,看到的就是一个男人在打一个中年妇女,旁边有个年轻女孩扯着那男人的裤腿在一边求他别打了。“作孽啊,这严老六可真不是个东西,见天的打这娘俩,”“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在外面欠了赌债,要把月娘丫头买去青楼还债呢。”听的人都大吃一惊,“还有这种事,这可是她亲闺女啊,”说话的人极为不屑,“他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当年她老娘病了,抓药的钱他都能拿去赌,”旁边也有人开口,“是啊,真不是个东西,同一条街住这么久,哪家没被他骚扰过,这是个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人。”“可怜就是这月娘母女俩,长得好,性子也好,就是命不好啊,”“听说年前有个公子要出钱把月娘买下,他竟然开价五十两,这买个小丫头也就二十来两,当时那人一听就走了,明摆着吭人嘛”“听说东街李秀才也来提过亲,可是月娘丫头是个有孝心的,非得要人家答应把她娘带上,还得要三十两的彩礼钱,这事最后也黄了。”
周围的人唏嘘不已,雨沫在一边大致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现在一想比起那个叫月娘的女子,自己竟是命好太多,要是一穿来遇上这样爹,她肯定会努力摆脱这个家,不守那个叫严老六的不是个善茬啊,有心想拉那个姑娘出苦海,又害怕惹祸上身。
这时那个严老六又将拳头挥向了月娘,旁边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严老六,月娘可是你的亲闺女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啊。”那严老六眼睛一瞪,冲着说话的人吼了起来,“我的闺女,我想打就打,干你什么事,你要看着心疼,就出六十两银子来,小的给你,老的也一并送你享用。”说完咧着一口在黄牙哈哈笑了起来,月娘和她娘在一旁羞愤欲死。
看着周围人都指着他骂,严老六向人群来了两步,“谁要再多嘴多舌,小心晚上睡不着觉。”他这样一说,大家都退后了两步,看来都是没少被他整治。
雨沫现在心里很纠结,到底救不救啊,可是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贸然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会不会惹人觊觎,可是遇到了又不能视而不见,“娘,”只听一声凄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月娘的娘撞墙了,血一下子染了半边脸,月娘奔到她娘身边,抱起她的身体,浑身颤抖着,“这下你满意了,你就是想逼我们去死,我成全你心愿,”说完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也向着墙头撞了过去。
大家显然都没想到这种情况,严老六也愣在那里了,雨沫此时再顾不得别的奔到了那苦命的娘俩身边,先探了探,都还有鼻息,月娘年轻些,慢慢的转醒过来,看雨沫拿着手帕在给她娘止血,顾不得自己头上血流不止,一下子抓着雨沫的手,“恩人,我娘还没死,她还有救对吗?”雨沫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金创药撒了些在伤口上,月娘连忙从身上解下自己的汗巾,帮小雨一起给她娘缠在了头上。看着血不再冒出来,雨沫也松了口气。
她又帮心将月娘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这下是旁边有人递了一根帕子来。弄完这些,雨沫站起来,对着严老六道:“严老六,这两个人我买了,你开个价,但是请你想清楚,我现在纯粹是出于同情,你也看见了,我这个样子是不可能拿太多钱出来的,这一大一小都伤了,还不知能不能养好,这个样子你送到青楼去估计也没人会收这样一个烈性子的丫头,你要是开太高把我吓跑了,可就没人来接手了。”
严老六此时心里也很纠结,毕竟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没想到这娘俩还真敢去死,看来还是自己逼得狠了些,早知道就偷偷的把这丫头送去青楼好了,现在都受了伤,说不定还会破相,自已留着就是个拖累,再加上跟赌场的人说好今天还银子的,要是拿不出来,估计会废了自己的一双腿,那些可都是狠角色啊。
他想了又想,看着雨沫既然敢出头管这事,应该还是有点本钱的,“这样吧,这位小兄弟要发善心,我就成全你,这丫头我送去青楼人家可是答应我五十两银子的,现在破了相,你给四十两带走就行。”月娘在后面紧张的扯小雨的衣服,明白她的意思,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四十两太贵了,你现在送去青楼看人家愿不愿意给你四十两,当然你还要把今天这丫头寻死的事告诉他们,我想就算给你四十两,要是过两天人死了,估计你一文钱都得给吐出来”
是啊,要是这丫头送去就死了,青楼的人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人,当时肯定要找自己的麻烦,“那最低三十两,不能再少了。”自己欠了三十两的赌债,最少得把这要紧的事办了。要不就让这两人给自己陪葬吧。看严老六的表情这可能是最低的了,“三十两还是有些贵,这样吧,三十两你得把这娘俩都卖给我,我家里还缺一个煮饭的婆子。”又回头问月娘,“你娘会不会做饭啊,别买回去啥也不会,那我不亏大了”“会的,会的,我娘做饭洗衣都会的,恩人你连她一起买了吧,我以后保证会报答你的。”月娘有些着急,说话都有些语无轮次。
“怎么样,这个年纪的煮饭婆就算我花五两买了,这个破了相的丫头我出二十五两,一共三十两,你同意的话,现在就写下买身契,再一道去衙门办了手续。”“还要去衙门啊。”那税钱得你付。“税钱我付,现在就走,去了衙门,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时虽然买卖人口不一定非得去衙门备案,但雨沫怕以后严老六来找麻烦,还是备案的好,只是要多花三百文钱,因为衙门是按一成抽的税,这也是很多人不去备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