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开始还挣扎,后来发现是在为它治伤,就乖乖地配合了。
“林白,你在下面吗?”
突然,头上有人喊道。
“是孟巧巧”,我喜道,然后大喊,“是我。”
不一会儿,有一根绳子垂了下来,我和亲秦慕云先后爬了上去,秦慕云还带上了穿山甲。
“它有伤找不到吃的,会饿死”,他说。
我上到地面后,发现除了楚漓漓和孟巧巧,还多了个一半大的小男孩,他扎着发髻,白白嫩嫩,很是可爱。
“他是香婆婆收留的小孩,叫小叶”,孟巧巧说,“要不是碰见他,我们恐怕就要在迷宫里走断腿了。”
那小孩见了我尚有几分羞涩,但是一看见秦慕云怀里的穿山甲就惊喜地扑了过去,“小甲!你去哪儿了?你怎么了?”他摸着精神不佳的穿山甲说。
穿山甲哼唧了两声,好像是在回应小孩的关怀。
“我们在下面碰见的它”,我说,“它袭击我们,不小心受了伤。”
小叶狠狠地瞪了我和秦慕云一眼,大概想埋怨几句,但是看了看穿山甲腿上的绷带又没说出口。
“小毛孩,快带哥哥姐姐去见香婆婆。”孟巧巧说。
小叶抱着穿山甲在前带路,我们四个跟在后面。
小叶说,穿山甲是香婆婆养的宠物,它是翻地播种的好手,虽然它有时候晚上会出去玩,但是通常白天会待在家里睡觉。可前几天,贼人们闯入后,吓跑它它就一直没有回来。
“因为它害怕了”,秦慕云说,“它仍然能闻到贼人的气味!”
“但是他们已经走了几天了。”
“他们没有走,还在山上。”秦慕云很肯定地说。
小叶的脸色大变,然后加快了脚步,他在担心香婆婆。
秦慕云告诉过我,他说他尾随着几位秘境使者上的山,他看出花丛的布局是个迷宫所以没敢进入,直到今天他等得不耐烦才闯了进来,所以他敢如此肯定。
万花山三面都是绝壁悬崖,上山下山就一条路,窃贼没有别的路离开。奇怪,那些人为什么不离开?
小叶轻车熟路地带我们来到几座依山而建的阁楼前,阁楼外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万花居。
小叶让我们留在外面,自己先着急忙活地奔进了最大的阁楼,不一会儿,又出来了,只是脸上没有了担忧,显然香婆婆安然无恙。
“婆婆说除了你别人都可以进来”,小叶指着孟巧巧说。
“我?”孟巧巧也指着自己,愤愤不平道,“凭什么?”
“婆婆说了,就凭这里是万花山不是听风阁。”
孟巧巧气得暴跳,小叶却无动于衷。
“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楚漓漓说,“如果不想等你可以先下山啊,该去哪儿去那儿。”
“你!哼!”
我们三人跟着小叶进了阁楼,孟巧巧仍气得走过来走过去。
小楼里的摆设简单、清雅,显示了主人的性格。他们都说香婆婆很会制香,就连丞相大人都有求于她,可是在这座她的住所里却只有淡淡的草木清香。
我们最终来到了一个颇为宽敞的会客厅,香婆婆已经坐在了那里。香婆婆满头银发,面容慈祥,虽然气色不太好,但仍能看出她是个快乐的老人。
我们三人齐齐向香婆婆施礼,她笑着让我们坐下。
“这位姑娘就是铁云衙门的女捕快?”她说。
“是”,楚漓漓答道。
“老身对铁云衙门也如雷贯耳,听说它近些年为黎明百姓做了不少事”香婆婆咳嗽了两声,显是有伤在身,“说吧,看我有什么能帮你。”
“小女子斗胆请婆婆制一种香”,楚漓漓说,“却不知婆婆身体……”
“老身的身体无碍,再说制香也不是什么费神的事”,婆婆说道,“除了此事你就不想知道前些天发生在这里的事?”
“正想向婆婆了解。”
“这样吧,你们跟我来,咱们边走边说。”
香婆婆领着我们慢慢向阁楼上走,同时开始叙说万花山被窃的事,跟在身边的小叶会不是插一两句。
十天前的深夜,万花山来了四名黑衣人,万花山抑制功夫的香气好像对他们一点作用也没有,他们轻轻松松地越过了花丛迷宫。
“你们可能也发现了,在万花山很多功夫都使不出”,香婆婆说着笑了笑,“魇罗香的香气会抑制人的精气流转,看,就是那种花,是不是很漂亮。”她指着窗台上花盆里一株开着巴掌大的紫色花。我想起来,一路上确实见了很多这样的花,可能整个万花山上都有魇罗花吧。
但是,魇罗香对我没用,我记得我还用咒术吓唬了穿山甲呢,这么说,咒术的施展可能不需要精气。
香婆婆继续道,“他们打伤我后,偷了玉香囊就跑了。”
我们到了阁楼的顶楼,那里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香婆婆说里面装的是各种香料。但她却没动那些,而是从一个玉匣子拿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翠玉。
“你记得香味?”她问我。
我点头,于是她让我握住翠玉。
“现在,努力想那个味道。”她说。
我照她的话做,闭上眼睛,回忆当时的情形,黑塔寺烧香会的一幕幕开始在脑海里回放。一时间,我竟以为自己真的回到了那时那里。
“咳,好了”,香婆婆的声音打断我的回忆,她拿过翠玉放回玉匣子。
“你们等一等”,她说。
原来,这块玉竟然复制出了我回忆中的味道,只是我们要寻找的香味是混杂在各种气味中的,所以要辨别出它本来的味道仍是极难的。
然后,我们就看着她和小叶开始忙碌。此时,夜幕初临,我在窗子边看见孟巧巧一个人坐在台阶。究竟,香婆婆为什么不让她进来?难道是为了保护什么秘密?
许久之后。
“好了,你闻一闻。”
香婆婆把一个小瓶子给我,我打开盖子闻了一下,立刻惊喜的叫道,“就是它!”
楚漓漓抢过去闻了闻,塞上瓶盖,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今天,天色不早,你们几位就在这儿住吧,我让小叶给你收拾住处。”香婆婆说。
“婆婆,外面还有一个”,我说。
“放心吧!”
小叶像个小大人为我们安排好了住宿,两个女的一间房,两个男的一间房。
“你怎么不睡?”我问秦慕云,他枕着剑,瞪着屋顶。
“睡不着”,他说。
“是不是在想那些窃贼?”
“嗯”,他说,“我想不通他们还藏在山上有什么目的。”
我自然也想不通,我们两就这么发着呆。
“你猜魇罗香对香婆婆有没有用?”我说。
“看她的状况,应该对她没用。”
也对,如果香婆婆使不出一点功夫的话,恐怕早就遭了毒手。显然,香婆婆有克制魇罗香的办法,而闯入者也有办法。
这一夜,直到凌晨我才迷糊了一会儿。当我醒来的时候,秦慕云已不在床上。
我爬起来,看看窗外,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我刚穿好衣服,就听到外面有马车声,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朱佑平!
来的人正是左丞相家的公子,朱佑平。还没有出门,我就听见他在向楚漓漓献殷勤。楚漓漓仍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我出门,果然见所有人都在,我向阿虎点了点头。朱公子的眼里就只有楚漓漓,也许还有半个孟巧巧吧,除了她二人,他谁都不瞧一眼。
“婆婆请你们进来。”
这一次,小叶没有说不让孟巧巧进来,所以她高兴不已。
我们来到会客厅,桌子上已摆上早餐,朱公子大摇大摆地坐上了首席,开始狼吞虎咽。
不一会儿,香婆婆走了出来。朱公子这才站起来,敷衍地行了个礼,“香婆婆,听说香囊丢了?”
“是”,香婆婆说。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说,“这是不是个苦肉计?你既不想退钱,也不准备交出雨香囊,所以就演这一出戏?”
“不准你诬蔑婆婆!”小叶护住香婆婆说。
“小屁孩走一边去!”朱公子伸手要推小叶,可是刚伸出手,手腕就被人牢牢地掐住。他恼怒地望着阻拦他的人,咬牙道,“你是什么人?敢惹小爷我?小爷我是左丞相二公子!”
“那么,你可记牢了!朱二公子,我叫秦慕云!”秦慕云说着手上更用力。
朱公子呲牙咧嘴,哼哼唧唧却无可奈何。
突然,一个人影闯进了二人中间,把二人分开。
“阿虎,揍他!”朱公子叫嚣道。
没错,分开他们的正是阿虎,他像一堵墙一样挡开了两个人。
我扶住了跌退后来的秦慕云,听见阿虎在小声对朱公子说,“二公子,正事要紧。”
朱佑平甩了甩手腕,满脸不甘,但没再放肆。
香婆婆笑笑,说,“香囊虽丢了,贼我却抓住了!”
“喔?”朱公子吊儿郎当地坐下,“既然抓住了贼,香囊怎么还会丢?”
“说丢也不是丢,说没丢也丢了”,香婆婆说,“香囊就在那些贼身上,贼又被抓住了,你说丢没丢?”
朱佑平似乎被香婆婆的话绕晕了,他揉着太阳穴,说,“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让朱公子见一见那几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