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涧之中,宇文台领兵且战且退,可就在即将要退出这险要之处的时候,路口忽又出现了一路人马。
“宇文江军这是要去哪?”来人正是郑容,“我才来,宇文江军便要走?”
在看到郑容的那一刻,宇文台便已愣在那了,他万没想到郑容会亲自前来,这令他想起了几年前在战场相遇时,眼前这人所给敌人带去的巨大的压迫感!
“若是想走,先问过我手中的刀再说吧!”郑容抽出腰间的宝刀。峡涧之中,阳光忽明忽暗,宝刀竟也泛着幽晦的光,拿在郑容手里,多少带了些亦正亦邪的意味。宇文台的心不禁一颤!
坏了!自己怕是中计了!自己不应该离开军营的!宇文台暗自懊悔着,可转念一想:不离开军营难道坐以待毙?郑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他又不是鬼或是神,也许自己能侥幸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如此想着,宇文台觉得郑容也没那么可怕了,于是他握紧了手中的长戟!
起初,宇文台还能从容运兵应对,但渐渐地宇文台觉得力不从心了,不仅是被前后夹击,而且自己排兵布阵的破绽越来越大,前端的防守根本就已经是四分五裂了,只待最后一击便可以被完全撕裂,可是自己根本没有补救的办法!而且更让他焦心的是军营那边的状况,不知道郑容有没有对那边进行什么安排!
“公子公子!不好了”一人跌跌撞撞地冲将进来,“外面、外面……”
“什么?”水无意站了起来,双拳紧握。
“外面有敌军进攻!”
“报!营外的防守顶不住了!”
“赵策、赵二!快调集兵马给我顶住!”水无意一下乱了方寸,他明明等的是敌方退兵的消息,好让自己的兵马能够趁势而上的,结果他万万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退兵!难道他们都不顾自家丞相的生死了吗?对了,苏澈呢?
水无意如梦初醒一般开始搜寻苏澈的身影,结果他早已不在这高台之上了,此时的苏澈已将马牵了回来正扶着自己的夫人上马呢!
“哪儿跑!”水无意怒地大喝一声,拔出案几上的那把苏澈的佩剑便直直冲了过去!
苏澈迅速吩咐了寒霜几句,然后转身应付水无意去了,结果没几招便把水无意制住。苏澈顺势夺回自己的佩剑,“多谢公子将佩剑送还了!苏某告辞!”
说罢苏澈快速退远,翻身骑上了一匹马后扬长而去。
“公子。”侍卫扶起水无意。
水无意站稳后一把挥开他们,指着苏澈离去的方向喝道:“还不快去追!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跑了!”
“是!”十来个侍卫立刻上马追了出去。
这边,寒霜按着苏澈的吩咐带着落夕从山林间的小道走,不一会儿便遇到了前来相迎的寒雪一行。
“啊!小姐!”寒雪立刻上前扶住虚弱的落夕。
落夕缓缓睁开眼,“相爷派你来的?”
“是的!”寒雪一边应着一边掏出袖中的药丸喂入落夕嘴里,然后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水袋服侍落夕喝了些水。
落夕咽着药丸含糊不清地说道:“他果然是早就安排好了么?”
“是的,只是小姐太乱来了!”寒雪不免责怪了一句。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寒霜担心会有追兵赶来遂提醒了一句,寒雪也立刻点头称是,“小姐快随我来,我们先回去再说!”
然而,没行多久,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刀剑相撞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落夕迅速回身,却见苏澈一人独挡十来人,手中的长剑舞动得如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招式数变,不见丝毫的间隙或是停顿!饶是如此,也只是堪堪抵挡住这十来人,两边谁也没能占得上风。
忽然,寒雪身后的黑衣人齐刷刷地拥上前去,落夕只觉一阵风过,再看苏澈那边,追兵已经寥寥无几。
“属下来迟了!”处理完追兵的黑衣人齐齐跪下。
“嗯!”苏澈潇洒地收剑入鞘,不愠不怒,却带着慑人的威严,但仅仅一个转身后这一切仿佛烟消云散,苏澈还是那个苏澈,只不过是脸上凉薄的浅笑不见,眉眼之间全是满满的醉人的温柔。
苏澈驭马来到落夕身边,摸到她凉冰冰的小手后,立刻皱着眉解下自己的裘袍披在落夕身上,将各处掩好,然后唇角微弯。
“走吧,我们回去!”
“好!”落夕直盯着那熟悉的眉目点了点头,忍住了泪水。
一路上,苏澈一直没有松开握住落夕的那只手,一直紧紧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