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想起那次收到陌生短信,赶去公园看到羽翼后,自己也昏倒。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酒店的床上,衣服凌乱不堪。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她和羽翼衣衫凌乱躺在一起的照片。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羽翼,其实她也不知道现在的羽翼怎么样了。
母亲没听到她回答也没再问,想了想说:“你认识艾沫沫?”琉璃回答到:“认识。”母亲睁开眼睛看看女儿又闭上:“她是我大学室友的女儿。”琉璃有些诧异,见母亲闭着眼睛一脸平静,压下心中的疑问,母亲像是知道她要问,又道:“她恨你,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故事就这样讲开:
母亲在认识父亲之前就认识了室友兼好姐妹的形云,与父亲相熟后,形云自然而然地认识了父亲,并爱上了他。而父亲因为爱着母亲,委婉地拒绝了
形云明里暗里的示好,那时,形云对母亲的恨意就已经开始。
父亲和母亲确定恋爱关系后,母亲和形云闹翻,形云彻底恨上了母亲。母亲恋着旧情,一直对形云的攻击保持包容的态度,一次次地原谅。直到父亲与母亲结婚的前夜,形云以向父亲道歉,祝福他们的理由将父亲约出去,却在他的酒里下了药,那烈酒一喝便醉,意识不清,父亲开始将形云当成了母亲一切顺利进行,不知是父亲太冷静还是药效并未完全发挥作用,父亲在紧要关头停下来,打电话叫人送自己去了医院。照片却被形云拿到了手,当晚便发给了母亲。
待嫁的母亲看到这种活色生香的画面,一气之下冲去跟形云大闹一场,打得鼻青脸肿,婚也不想结了,父亲也不想见。夜夜在倾出酒吧买醉,后来就遇到了寂,发生了后来一系列的事,生下来了羽翼。然而,事情还没完,母亲在生下羽翼回国之后,遇到了很久不见的形云,那时的她已经嫁给了艾家,成为了艾家的少奶奶。母亲回国后第二年和父亲结了婚,第三年生下琉璃,艾沫沫是在琉璃出生后五个月出生的,一个月后办了轰动媒体的满月酒。三年后媒体却挖出当年形云和父亲**的事,批判形云是一个不干不净不检点的女人……形云饱受外界的议论,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四年前从摩天大楼上跳下,自杀身亡。艾沫沫亲眼看到母亲纵身一跳,结束了年轻的生命。一年后,艾沫沫出现在琉璃的生活中。
这个世界每时每分都在发生着不同的事,或绝望,或喜悦,有些事与我们相关,而我们却全然不知。
几个月前的寂家山顶别墅,琉璃走后,羽翼自己滑着轮椅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笑声,那短促的笑带着从未有过的悲怅凄凉。
寂在媒体室用视频开了个简单的会议,将一切事务交由特助处理之后,来到羽翼房门前,叫:“翼儿,开门。”很久之后,门从里面打开,羽翼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寂带着试探地问:“还好吗?”羽翼还是不说话,将轮椅滑到落地窗前,看着前方大片的绿色草地。
寂黝黑的眸子看着眼前一切,他欠这个儿子太多,这一刻不知如何面对。缓缓地开口,他想他需要儿子承认他这个爸爸:“翼儿,亲子鉴定早就在我的抽屉里,这些年是爸爸对不起你!”羽翼还是沉默。
“你,讨厌我吗?”寂迟疑地问出口,这些年早已不再会犹豫,坚决果断的他也被自己不确定的语气吓了一跳。
羽翼终于转过头看着寂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我没有在车祸中死去?”寂眸子一沉喝到:“你这是什么混帐话?”说完觉得自己太过激动,却拉不下面子再说些什么。羽翼眼眶渐渐红起来,呼吸急促,终于找到突破口吼出声来:“你有什么权利来质问我?难道我死掉不好吗?你们把我丢在孤儿院是为什么?领养我给我义子的名义又是为什么?我爱上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这些,这些还不够我该死的理由吗?活着这么痛苦,我活着这么讨人厌为何当初生下我,为何要我遇到你,又遇到了琉璃和炎夏?十几年来我以为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你们都骗了我,我那么爱她,那么爱她,可是你说她是我妹妹,妹妹,我怎么办?我连悄悄喜欢她的资格都没有。呵呵……”此刻的羽翼红着眼眶,笑着流泪,这可笑的人生,这可笑的生活,可笑的爱情,可笑的自己......
寂放下高傲,蹲下身去拍儿子的背:“翼儿,对不起!”羽翼止住笑,一语不发。寂无奈地起身离开,轻轻关上门。漆黑的卧室就只剩下一片漆黑,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羽翼抬起头眼中一片漠然,眼眶还是红的,可是早已没了泪水。他滑过轮椅看着床头那年盛夏他和琉璃,炎夏的合照。
炎夏站在他右侧笑得恍若星辰,琉璃踮起脚尖哥俩好的趴着他左侧的肩膀,叫他笑一个,他挤出笑容的同时,相机“咔嚓”一声记录下来,此时想起来苦涩难言。他叫人搬来珍藏的酒,通宵达旦地喝,不眠不休。
脑袋里曾经的画面清晰起来。
琉璃带着他去见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孩子,一句话不说就让他打那个男孩,那男孩象征性地挡几下就开始喊痛求饶,琉璃立马叫他停手,男孩是炎夏。
琉璃站在他面前笑嘻嘻地想要逗他笑,最后失败告终,气极败坏地跺跺脚走开。
琉璃拉着他和炎夏去玩过山车,在呼啸的风中笑得颤抖,炎夏打赌她不敢坐的赌局败下阵,去抓了个哆啦梦抱在怀里跟她饶了一圈公园,脸被羞得绯红。
琉璃涂了胶水在老师的教棍上,脸不红心不跳地栽赃给他和炎夏,回家的路上跑得飞快地去给他们买冰淇淋,一个劲说是嘴巴不听使唤,炎夏被气得暴跳如雷,要知道她的一个嘴巴不听使唤就是他们2000米长跑,可是她无辜地笑的时候,那些怨气就烟消云散了。
琉璃总是嘻嘻哈哈地大笑,有些无厘头,有些看似不经意的关心……她是他的亲生妹妹!浓烈的白兰地灼伤了喉咙,灼伤了胃,也伤了心。羽翼反复问自己,是这样的吗?或许我对你的喜欢根本不是爱情?是从血缘里浸透出来的亲近?
回忆,酒精,回忆,昏迷,沉睡,回忆,沉睡,酒精,日出,月落。父亲每天一言不发地陪在他身边一个小时后叹气离开,三天后看到送进来的餐点半分没动的父亲彻底发了怒,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煽了过去吼到:“世界上哪有替代不了的人?只有替代不了的感情。你对琉璃是亲情还是其他感情想了这么久还没想清楚吗?你这样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不如去死。”说完踏着步子走了出去。
羽翼站在江边的大桥上,站了很久很久,潮湿的江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吹得他眼眶绯红,吹散了他的记忆,吹散了他生存的意志,最终,他选择了纵身一跃,跳入看似平静的江面,江面有水花溅起,噗通一声,周围有发现他的人们,惊慌地呼救:“有人落水了。”
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清醒过来的了,父亲就坐在他的身边,他说:“从前的你,已经死了,让一切重新开始吧!”羽翼想起自己日日以酒为伴的样子,那不是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