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清远的选择，也叹息柯樊的遭遇。沈从容命人扎了个清远模样的纸人随葬柯樊的衣冠冢，也算是让他们主仆，有一些安慰。
将聃城的事情简单处理了一下，沈从容便和封牧歌回往朝城。
“陛下，臣此次蟒山之行，幸不辱命，为我大秦迎来一只守土灵兽。”沈从容对秦遽行了一礼道。
“先生快快请起。”秦遽虚扶了一下道，“蟒山之事朕已然知晓，柯城主也是为国尽忠，朕自会安排好一切，新任城主将会带着朕的旨意前往，不会让忠臣后人有所损失的。”
沈从容直身道：“陛下明鉴，如今蟒山之事以平，人心更紧，陛下稍歇两月。入冬时，陛下可去渭水东猎，如今失一忠臣，还望陛下先行斋戒缅怀。”
秦遽眸中一亮道：“当如此，朕会为柯城主降下半旗，斋戒七日。先生一路劳顿，还是先休息休息。”
沈从容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在沈从容退下之后，秦遽双手攥拳，略显激动，但心情马上平复。
“来呀，传令下去，为大秦忠臣柯樊降半旗，宫内斋戒七日。”秦遽向门外小厮说了一声，想了一想还是加了一句，“把地图拿来。”
沈从容出了宫便直向封府走去。
“牧歌，怎么样？”沈从容提着一个食篮走到封牧歌的房里道。
封牧歌活动了一下手臂道：“这不是准备操练一下嘛。”
沈从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道：“先别急着操练，给我看看情况，操之过急只会有害。”
封牧歌只得坐下，让沈从容检查了一下伤口。
“这两天先别动了，伤口还是可能会崩裂，明天开始要斋戒七天，今天先把这碗骨汤喝了。”沈从容检查了一下道。
封牧歌帮着沈从容从食盒里往外拿东西道：“这每次出行回来，都能吃到先生做的饭菜，受点伤也是值得啊。”
沈从容拍了一下封牧歌嗔道：“乱讲，下次你若是不受伤，我请你吃更好吃的。”
封牧歌往嘴里塞了口菜含糊道：“是是是，下次尽量不受伤。”
看着封牧歌的样子沈从容笑道：“你呀，先吃吧，吃完了我们去转转。”
封牧歌吃饭并不慢，沈从容做的很多。这顿饭，吃了约一刻钟。
封牧歌陪着沈从容在自家花园转着，赏赏花喂喂鱼，放松着心情。沈从容向池中投着鱼食道：“牧歌，入秋我想去渭水转转。”
封牧歌眉毛一挑道：“陛下要冬猎？”
沈从容把最后一把鱼食投进池中道：“对，冬猎三月，开春还要去淮水看皇子们春猎献艺。”
封牧歌靠在围栏上道：“是不是快了些。”
沈从容扶着栏杆，俯视着池中的鱼道：“渭水的航运，必须握在大秦手中，淮水的土地，北连山的牧草，也要握在大秦手中，两者俱在，秦国才能安养生息。两者失其一，有所偏颇，两者俱无，难能安生。所以，这两处，势在必得。”
封牧歌看着沈从容道：“得了这两处，先生何往。”
沈从容深吸一口道：“得了这两处，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三界天下。”
封牧歌笑了一下道：“好。”
沈从容看了看封牧歌，向园内走了两步道：“牧歌，我想休息一下。”
封牧歌招呼下人撑了一艘小船，屏退旁人道：“先生上船，赏一下我这园中风光，权当休息。”
沈从容踏步上船，撩起天穹前的遮帘，看到内部的床褥。沈从容笑了一下躺在床上休息了。
封牧歌在外面架船，因为之前就喜欢在船上熬鱼汤，所以外面有一个小火炉。在炉上煨了一壶茶，封牧歌躺在船面上小憩起来，由着小船飘荡。
约么一个时辰，沈从容睡醒了。闻着外面的茶香，沈从容知道封牧歌为自己煮了茶。
撩开遮帘，看到封牧歌睡在外面，沈从容轻笑一声，自己取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茶。船早就停了，因为封府的这潭水并没有多长。靠坐在船上，沈从容想着这次去渭水的一些事。
渭水，固然是航运要道，掌握在秦国手中也是巨大的助力。但是此去渭水，除了航运，还有一事。啓水潭。那个紫竹仙人说的藏有蛟龙的啓水潭，就在渭水。
封牧歌睡的时间有些长，等他醒来的时候，日头已近正午。
看着旁边的沈从容，封牧歌道：“先生也是很久没吃过我做的饭菜了，明日斋戒，今日便多吃些肉吧。”
沈从容把杯子放在小桌上道：“好啊，我要吃鱼。”
吃罢中饭，封牧歌和沈从容在院中支了张桌子晒着太阳喝着茶。
很恬淡的场景，似是一对夫妻，但却不是，或许将来可能是。
“先生何时重回蟒山？”封牧歌呷了口茶问道。
沈从容把茶杯放在桌上，眯着眼看了看太阳道：“等你伤好了吧，那一片竹林是不能放下的。”
封牧歌闭上眼回味了一下茶的味道，说道：“啓水潭的蛟龙，沉寂了这么长时间，先生觉得他还在啓水潭吗？”
沈从容遮了遮太阳光，这光确实强了点。
“应该还在，现在的问题是百年前的事情是否为真。”
封牧歌看着沈从容的动作知晓这光有些强了。
“希望是真的，这次渭水之行，应该会有很多收获。”
站起身，封牧歌为沈从容遮住了光线。
沈从容睁开眼看着封牧歌道：“这太阳确实厉害的紧，我们进书房说吧。”
两人在书房又闲聊了一会，却在没提啓水潭的那条蛟龙，因为那条蛟龙的事情，只能是真，也只可能是真。
封牧歌养伤期间，沈从容也是天天来为封牧歌送饭。斋戒的那几天，沈从容特意为封牧歌做了些有助养伤的素菜。
半月余，封牧歌的伤彻底好了。两人重回蟒山取了两根紫竹，也拔了一些竹笋吃。
天气渐渐转凉，马上入秋。
“牧歌，三天之后，出发去渭水。”
封牧歌知晓沈从容是有些着急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这次的渭水之行，却是变了整个大秦的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