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戒备起来的封牧歌,柯樊冷哼了一声,探手一招,之前扎在地上的长枪飞到手中。执枪而立,柯樊道:“小道士,当日客栈一别,不知道你又精进了多少。”
封牧歌长剑出鞘道:“今日,定叫你血洒当场。”
柯樊目光一冷,提枪直刺。封牧歌侧身一剑斩向枪身,柯樊手上一抖长枪转刺为拍,这一下撞在刃上,封牧歌却是退了两步。
“呵,小道也没什么进步。”柯樊紧跟两步收枪直劈而下。
封牧歌横剑一挡,剑身在枪杆上一转蹭着枪身斩向柯樊握枪的手。
柯樊一抖枪尾,长枪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握住枪头下的枪杆一记横拍拍在封牧歌肋下。封牧歌被这一下横拍踉跄了一下,紫阚的巨力确实太大,这一下受了些内伤。
柯樊手中一转,横轮长枪要在封牧歌身上划出一道口子。
封牧歌一个铁板桥躲过,在长枪到身体上方的时候抬起右脚缠在枪身上,借力起身的同时将长枪踩在脚下。
柯樊手上用力一抬,封牧歌借力腾身,一剑斩向柯樊脖颈处。柯樊身形后撤,长枪横转一圈一记回马枪刺向封牧歌。封牧歌收剑格挡,长枪顶在剑身上,将封牧歌推了出去。
封牧歌踏在地上,看着柯樊道:“紫阚,在人身上你被限制的太厉害了,还不现出原身与我一战。”
柯樊冷笑一声道:“小辈莫要激我,你是占了下风的。”
柯樊急走两步,手中长枪斜劈而下。封牧歌侧身躲过,一剑直刺臂膀。柯樊脚下用力一蹬越过封牧歌,手中枪回拍向封牧歌的后背。封牧歌转身隔住,手中一甩,长剑蹭着枪身斩向柯樊双手。
柯樊抖了个枪花带着长剑在枪身上转着,卸去封牧歌的力道之后,长枪回收抓向剑柄。封牧歌用脚尖将剑鞘踢起来,手执剑鞘刺向柯樊。
柯樊手中长枪直刺,带着枪身上的长剑射向封牧歌。封牧歌手上一翻,长剑入鞘,左手却是抓住了枪身。
柯樊长枪回收一抖,想将封牧歌甩下,封牧歌借力近身,一记鞭腿踢了过去。柯樊横臂一挡,踉跄了一下,右脚却是回踢过去。封牧歌脚下一拧,再次拉开距离。
柯樊看着封牧歌道:“小道士力气还不小。”
封牧歌道:“我说了,你用人身,是不可能胜我的,受死!”
说着,封牧歌长剑再次出鞘直冲柯樊而去。柯樊长枪一抖,挺枪直刺。封牧歌左手剑鞘一压,将长枪压下,右手长剑平砍过去。
柯樊一躬身让开长剑,枪尖点地上撩而起。封牧歌下按枪身借力而起跃在空中,在空中翻转身形,长剑直指柯樊顶门而去。柯樊收枪上指,枪尖剑尖碰撞在一起,长枪终于承受不住,从中剖开。
柯樊松开枪身,一个后翻踢向剑身。封牧歌空中力道不足,偏了一下,柯樊顺势第二脚踢在封牧歌身上,将封牧歌踢开了去。
翻身落地,封牧歌盯着柯樊道:“怎么,还不打算现身?”
柯樊冷哼一声,探手化出一柄宝剑道:“小辈莫猖狂,接下我剑再说。”
两人再次战在一处。
旁边韩渠道:“当真赏心悦目,封家人的武艺,自叹不如。”
紫乾看着沈从容道:“先生,不如我去帮他一把?”
沈从容伸手阻道:“牧歌这是想留柯城主一命,现在尚还不知柯城主的三魂七魄是否还在,不可妄动。”
紫乾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场中争斗。
场中,封牧歌与柯樊斗了百招之后。封牧歌以伤换伤,拼着被一剑刺透肩膀,手中长剑却刺向了柯樊的胸膛。
柯樊怒喝一声,身化紫蟒,绕开了这必杀一剑。一剑未中,封牧歌抬脚踹出,将紫阚踹了出去。
看着紫阚,封牧歌咬牙道:“伤我大秦官员,今日你必死!”
紫阚再次化成当日紫袍人的样子,手中握着长剑道:“哼,你已损了一臂,看你我谁死!”
看到柯樊化蟒,清远一声哭喊晕了过去。沈从容凤目怒睁,对着紫乾道:“取笔墨纸砚。”紫乾一愣神,韩渠却是从包裹中已经将笔纸砚和朱砂取了出来道:“水还要劳烦紫乾你了。”
紫乾哦了一声化出一些水将朱砂融在砚中,韩渠将纸笔递给沈从容,手执砚台道:“先生请。”
沈从容接过纸笔,狼毫蘸了一笔朱砂在纸上快速画了一道符箓,正是先前在蟒山封牧歌一直看的那道针对龙蛇的符箓。
画完符箓,韩渠将笔接了过去,沈从容喝道:“牧歌,剑!”
封牧歌与紫阚对撞一下,借力撤道沈从容身边,横剑在沈从容面前,沈从容将符箓贴在剑身上。封牧歌脚下一点,持剑再次冲去。
紫阚提剑斜劈,封牧歌翻身回踢踢开长剑,反手长剑刺进紫阚胸膛。紫阚怒喝一声,长剑回转,飞向沈从容,同时上前两步,封牧歌的长剑全部刺进体内,同时也拉进了两人的距离。紫阚提拳打去,封牧歌松开长剑后撤躲开。紫阚一击落空,将长剑从体内拔出,紧握长剑向封牧歌冲来。
韩渠上前几步,用符剑架住紫阚丢来的长剑打了几个圈卸去力道,将长剑甩向紫阚。紫阚被这一剑斩掉右臂,不得不停下身形。封牧歌右手做剑指,蘸了自己的鲜血画出那一道符箓,右手挥过,将符箓印在掌心,一掌拍在紫阚顶门。
紫阚盯着紫乾道:“我不甘心,我是可以化龙的!”
封牧歌一脚将紫阚踹了出去,紫阚仰面望天,终是死去。死去的紫阚化成一条紫色巨蟒,横尸在聃城之外。
城中将士先前便已出城,只是场中他们插不上手。看着将士们,沈从容道:“将这条巨蟒尸首收起来,明日城门处,当着百姓的面火化。”
众将士应了一声,快速收拾起来。
翌日,城门前。
沈从容看着满城百姓道:“此次蟒山之事,我奉旨查察,山中巨蟒是我身边这位紫乾先生,如今他是你们蟒山周边三百里土地的守土灵兽,然不幸也,柯城主为邪妖所杀,邪妖化作城主模样,以言语惑诱城民,令我大秦损一名好城主,失了三百臣民!我代天巡牧,将妖邪诛杀在城外,今日在诸位城民见证之下将妖邪尸首以火焚之。同时,为柯城主立衣冠冢,受世代供奉,为三百臣民设衣冠冢,受香火敬奉。”
百姓们个个感恩,而失了孩子和丈夫的家庭尽皆掩面而泣。
一把大火下,紫阚的尸体被缓缓焚化。待火尽之后,沈从容道:“韩先生,紫阚的内丹你带走吧,算是为这次助力给你的报酬。”
韩渠行了一礼道:“那便多谢了。”从灰烬中找到内丹,韩渠也是走了。
看着有些不舒服的紫乾,沈从容道:“你莫要不忿,紫阚的内丹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如今也已化蛟,这蟒山周遭三百里受你庇护也会对你感恩戴德,再加上日月精华,你修炼不会很慢的。”
紫乾点了点头也回了蟒山。
沈从容对旁边的一个小将道:“三百臣民的家中都要给到补贴安家,不可迁延。”
小将应了一声也回去安排了。
沈从容看着紫阚尸身燃剩的灰,凌虚画了一张符箓引来一阵风将灰烬全部吹散。
回到城主府,清远带着沈从容向封牧歌的房间走去。
“牧歌,怎么样?还可以吧?”推开门,沈从容略显急切地问道。
封牧歌披上外衫,站起身道:“还好,并无大碍,外面事情处理好了吗?”
沈从容抚了抚封牧歌的伤口道:“每次出巡,都会让你受伤。”
封牧歌笑了一声道:“一点小伤,不足道,虽然紫阚已经死了,但是还有一个半妖。”
沈从容倒了一杯茶道:“那个半妖应该就在城主府内,今晚你且休息,小小半妖不足道哉。”
封牧歌点了点头道:“我饿了。”
沈从容笑了一声道:“我这就让后厨给你做。”
封牧歌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没说话。
入夜。
沈从容在西跨院院中架了一张桌子,熄了灯,借着月光喝着茶。
一杯茶尚未饮尽,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急匆匆地进了西跨院。这人虽然走的很快,但未发出一点声响。
“怎么,现在才想走?”沈从容轻喝一声,左右来人掌灯看着那个黑袍人。
黑袍人一怔,满眼惊慌地看着沈从容。
沈从容道:“柯城主丧期未过,你一个跟了他几十年的管家就这么想走?”
清远微微牵动嘴唇,扯出一丝笑意道:“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照例巡视庭院。”
“柯城主答应与我一同前往蟒山,即使公务在繁忙也不会将自己累到清晨才睡下。而谁能让他在清晨才睡下呢?只有你!你为了得到百年寿命,不惜将自己变为半妖,更不惜杀害你追随多年的城主!似你这样的人,应该叫什么呢?”沈从容盯着清远道。
清远听着沈从容的话呆立在哪里,许久苦笑道:“是啊,为了多得百年寿命我变成了半妖,可是多了百年寿命我还是一个奴仆!我不想这么下去,我要做回一个自由人,可是,我还只是一个半妖啊。”
清远冲向一个侍卫,拔出侍卫的腰刀,看向中堂的柯樊灵堂道:“待来世,我还侍候城主。”言罢引刀自刎。
沈从容看着化成飞烟的清远道:“奴仆尚且为人,半妖,却连来世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