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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浪花淘尽梦难回

“咳咳……”苦苦挣扎未果,而我身体的不适渐渐涌上喉间,雨儿乖乖地走了,风儿也显得微软。然而此时的我早已冻得瑟瑟发抖。初时只觉得身体发冷,而今已热得有些难受,喉间更是忍不住便咳了出来。

也许只有如此,眼前的人才能放开我吧。然而只有一刻的喘气,他松开我,却只为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而下一刻又将我紧紧拥抱。我望着他,他十分紧张,眼中饱含浓浓的柔情,似是认识了我许久,他将我揉于怀中,我无力挣扎。

“咔嚓”,于宁静中,这一声无比醒耳,于暗光中,这一道光足以惊醒迷乱中的人,我慌忙回头张望,身后竟是齐刷刷的目光射来,还伴随着照相机的光束,来人很多,有本该等我归去的游客,亦有本该等在公司的经理及其他同事,也未知何时,他们竟来到此处,看到如今这紧紧相拥的一幕。

画面刹那定格,气氛异常诡异。

“先生,有事我们待会儿再说,好吗?”我试图提醒拥着我的人,他似也意识到了,终于松开我。我赶忙朝经理走去。而他,竟又拉住了我的手,仿若认定了一般,就是不放。

我轻轻地推他,道:“先生,不论你从哪里来,我都可以相信你,请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打扰你的,也不会告诉他们关于刚才的事,你让我过去,跟他们解释下,好吗?”我满眼委屈地盯着他,他手上的力道小了些,而眼里却有无尽的隐忍,让心禁不住地跟着哀伤。

“不要离开我。”他低声地哀求,声丝微弱,神色极为紧张,仿佛真的很怕失去我。

“我去去就来。”话脱口而出,心头竟是莫名的喜悦。那双修长的手缓缓地松开。远远看着经理脸上莫名的恨,我悻悻地向他走着。

“经理,诸位,很抱歉。我本是赶着从谷口出去求救,奈何刚到谷口便遭遇了这场泥石流,多有耽搁,请大家见谅。”我缓缓道来。一边也看着经理,他黑着脸依旧紧盯着我身后的那个男子。

“经理!”我刻意移到经理的眼前,大声喊他,紧张地盯着他。

“你没事吧?”经理这才回过神来,关切地说,接着伸手似要搭在我的额头上。

“没事”我说,轻轻地躲开,他的手扑了空。

经理有些尴尬,但只是一笑,接着开口道:“大雨来得突然,我心里忧心你……你们,恐防万一,便带着众人匆匆赶来。而到谷口时发现路已被堵死。我们便绕行后山,幸好,终于见到大家都安然无恙。只是……听大家说起你是赶往谷口,又怕你出事,大家伙便赶来了。哦,对了,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是出了什么事吗?”经理说话间再次伸手把我往他身边拉近。

“谢经理关心,我没事。”我说,而经理的手最终还是搭在我的额头。而我,来不及躲开,另一道身影却直直打下经理的手。经理讪讪地收回手,满脸尽是疑问。

这时,更多的游客也开始围了上来,拍照的风波顿时炸开。而我的脑袋越来越沉,我只感到呼吸越来越难,经理张口似乎在说着什么,而我耳边都是嗡嗡作响。还来不及反应,便在极度的惊讶中被那神秘人抱起。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却最终那么清晰地看到自己家的门,见到了想念的床。而我却那么自然而然地忽视掉一切的不寻常,就那么无比舒服地失去了知觉。

若初见

翌日,在暖洋洋的熟悉的被窝中睁开双眼,顿觉神清气爽,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正欲起身时,一道极飘逸的身影映入,我赶紧拉紧了被角。

“你……你没有离开?”我瞪大了眼,昨天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言语也有些结巴。

他则微笑着轻盈地坐在我的床边,“感觉好些了吗?”他声音轻灵,飘入耳中,如优美的琴音般好听。

“昨晚……”我一时语塞,看到他的眼,有些湿润,他的眼睛却总是那么轻易让所有看到的人放下所有防备。

我想,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不再介意。可是,世上没有鬼的,我从小就是无神论者,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他不是人,那么又是怎样的存在,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也不敢问,不知如何开口。

“你昨晚发了高烧,现在感觉怎样?”他似乎感受到这份尴尬,简单的询问,声音里满是关切,他径直地拉起了我的手,在我的脉搏处搭上他白皙的手指,指尖有些冰凉,我却如触电般迅速抽回,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目光里错综复杂,他似乎是不敢相信,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其他我看不懂的。

“是你送我回家,给我治的病吗?谢谢你!”我说,眼睛却始终忍不住打量着他,举手投足,甚至静静的站着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依恋。

“嗯。”他点头,静静地看着我,倏尔迷死人地笑着,露出几颗洁白的牙,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动地更加剧烈,感觉身体像火烧一样。

“你好!我姓阮,你可以叫我暮合,谢谢您的帮忙,可以告诉我您是?”我撑着微笑,试图打破内心的不安。

他表情有些僵硬,迟疑了片刻才开口,他道:“我是南枫,南木的南,枫叶的枫。”

“嗯。”我笑着回答,有许多的问题想问,可是终究无法开口。

南枫的表情突转,很激动,他紧紧地盯着我,道:我一直在等你,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

我顿觉很奇怪,“你一直在等我?当年我为什么离开?可是,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我一头雾水,而他,他的脸瞬间写满了哀伤,那种让人心痛的哀伤。

“不,不是的,你一定是喝了那孟婆汤,不然,你怎么会忘了我呢?怎么可以呢?你不是说来生再续吗?我终于等到你了,不论发生什么,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他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眼中渗出一丝辨不清的苦涩。

“孟婆汤?来生再续?”我想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他喜欢那个叫做陌陌的人,而我大概真的和那个人长得很像,他是把我当成她的转世,可是达尔文知道,我更清楚,我不可能是她的转世,这世界也不存在孟婆汤。难道他真的来自过去,满脑子是那些迷信,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他,他还是不明所以地凝视着我,直看得我背脊发凉。

“好了,我可以答应你,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何一身古人装扮?而你口中曾说的陌陌是谁?”一想到初次见面的场面,我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如果不弄明白怕是要噩梦缠身。

“古人?你是说我吗?我的装扮怎么了,大家不都这样吗?”他声音很低,却说得很急,有些喘气,感觉到他的不安。

“大家不是都这样?!”我不禁疑惑。

“嗯……”他点头,片刻后却盯着我身上的衣服,又摇头。

“没猜错的话,这是先秦才有的打扮,那么你是?”我问,心里有什么声音突然又让我觉得那么怕。

“陌陌,你想起来了?”说话间,他竟像孩子般高兴地又抱着我。

“陌陌?又是陌陌,陌陌到底是谁?”我问,莫名的心跳。

“陌陌,你就是陌陌啊!紫陌,你看,你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变,只是你怎么会剪掉了一头长发呢?”南枫说着,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神那么明亮。

“紫陌,陌陌……很好听的名字,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好像我不是她,可这样的话,她又会是怎么样的呢?”我真的很好奇。

“你……她……”南枫看着我,久久不语,似在回忆。

“既然你也说是我的前世,那讲给我听听,可以吗?”我问。

沉默良久,他的目光黯然却又突然亮了起来,之后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看了我许久,才听他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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