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的神色有些黯淡,他知道,如果此次战役失败,大商朝都会瓦解,而新世必将混乱不堪,说到底,受苦的还将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啊!但是徐毅还有希望,这希望就寄托在二人之身——廉褚、帝辛。如果廉褚可以奇袭成功,周军必定军心大乱,溃不成军,从而商朝便会得以存续下去,如若失败便只能靠帝辛一人力挽狂澜,换得城下和盟,否则······商朝的结局就是——灭亡!
整个商军停了下来,开始整顿军阵,从天空看下去,两万皇家卫军分为四个军阵,所有军士都裹着严严实实的重甲,护卫在帝辛的军帐四周,而百余乘兵车、五千骑兵伫立在阵前。由五万壮年男子组成的步兵安每列五十人,每行一千人排成一道阵线,组成了商军的第二道防线,披坚执锐,严阵以待。而第一道防线,却是十万劳力,仅仅穿着单衣,每人只配备一把长戈,冻得瑟瑟发抖······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风越刮越猛,就像一阵浓雾,冲不淡,散不开,笼罩在整个整个战场的上方,笼罩在每个军士的心里,弥漫,扩散,然后······融为一体!!
周军·卫叔本阵:
“卫司马,不知战事进展的如何了?”卫叔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现在步兵已经开始进攻了,还没有战报传回,还请师尚父入座,一同等候前线的战报。”
“哦,这样甚好,如若出了什么变故,你我也方便共商对策。”师尚父点点头,应承了下来。自己身旁全都是轻步兵,没有行军大帐,更没有阵地,如果遇到敌方的骑兵很有可能被斩杀,正在发愁找什么借口留在卫叔的营地,却不曾想卫叔先开了这个口,正中自己的下怀。
“卫叔,不知自辰时发动炮击到现在可有商军窜逃?”
“正面没有一兵一卒窜逃,而反面因为颉虎的大意,现在正在包围中。”
“也罢,以廉褚为人,定不可能让主力受到太大的损失,真正的战斗还是要看步兵。”
“我已经派比信和卫胤进军了,诸侯联军紧随其上,我就不信他廉褚有天大的本事,能在没有兵力的情况下翻起什么浪花!”
“卫叔安排的果然周到!”
望虎坡上·周军:
比信亲率大军向坡顶进军,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个敌军阻拦,如入无人之境,眼看已经到了山顶,一队队士卒已经冲了上去,才发觉大事不妙:“都下来,不要上去!有埋伏!”话音刚落,只听得身旁的军士一阵惊呼,伴随着漫天的血雾,几具尸体被一只巨箭所贯穿,从坡顶缓缓的滚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是更多的尸体、鲜血······
一瞬间,比信眼前的一切都静止了,他听不到一点声音,眼睛被一片血色笼罩,刚才还和自己欢声笑语的人,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具尸体······第一回行军打仗的比信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
“比大人,现在怎么办?”比信使劲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杂念甩了出去,红着眼睛怒吼:“立刻排起盾墙,命阵法师在盾上施加符文,阴阳师向坡顶发动雷劫!军士准备好逐层推进!四百人随我作为第一梯队,先行进攻!”
“是。”传令兵很把命令传达了下去,手持护盾的士卒很快便排成一排,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而坡顶上霎时间雷声大作,几道闪电应声而下。
“推进!”比信一声令下,整个军阵便开始缓缓向坡顶移动。正在比信要跟进的时候,几名军士摁住了他:“比大人切不可轻举妄动,冲锋陷阵是我们的任务。”随后便把比信拖离了前沿阵地。
虽说护盾被阵法师加了符文,无法穿透,可是敌方弩箭的力量依然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两轮射击过后,盾墙开始被撕开缺口,巨箭轻而易举的穿透几名战士的重甲,而缺口很快便被补上,然后又被撕开,又再次填补上去。
周军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望虎坡顶·商军:
“报告,敌军正在使用盾墙推进,距离我军弩机阵营还有四十丈。”廉旭点点头:“这只是开始,不停地向我汇报,等侯我的命令。”
“敌军距离我阵还有三十丈!”
“敌军距离我军还有二十丈!”
“敌军距离我军还有十丈!”
“步兵第一阵第一排,起枪!后排换长剑,出阵!”廉旭一声令下:“通天雷,前方十一丈,发射!”
一时间爆炸声不绝于耳,周军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被炸得乱作一团,盾墙七零八落,商军趁机冲入敌军冲杀,鲜血融化了地上尺许厚的积雪,周军全部使用长戈,无法近距离拼杀,只能被敌军分散,然后——绞杀!只见周军的头颅手臂滚的四处都是,整个战场就像是人间地狱一般。
不到一刻钟,四百周军死伤殆尽。
“报告伤亡人员。”廉旭在阵前沉声问道。
“报告廉将军,我军步兵第一方阵死亡三十七人,受伤六十八人。弩机损坏四架”
“敌军呢?”廉旭皱了皱眉,他们只有五百死士,每少一个便意味着战力的损失。
“敌军步兵阵亡三百九十四人,逃跑不明!”冯旭摇摇头:“敌军已经知道了我军的防守漏洞,的后续攻击会更猛烈,先把巨盾张开吧,敌方肯定会在进行炮击的,我们不能再躲入地下了!”
望虎坡·商军:
比信黑着脸,他已经知道了前方的战况,四百步兵还未到达敌军弩机阵便被残杀殆尽,只剩几人活着回来报信,对他来说,这是一笔罪孽,因为他的指挥不当,四百人白白惨死!
“卫胤呢?”比信这才反应过来。
“卫······卫司马他······卫司马跟随第一军阵进攻······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比信一声怒吼:“为什么不拉住卫胤?啊?”比信现在满腔都是怒火,他一个半路出道的司马活了下来,卫叔的养子卫胤却死在了战场上,他的脑海里充满了疯狂的、想打人、想杀人的念头!
中军大帐忽的被掀开,只见比信跑了出来疯狂的呼吸着,渐渐地,他平息了下来,他知道,只有自己可以报仇。
来人:“传令下去,让在山下的联军与周军集合,把颉虎也调过来,同时让坡后的联军开始开始进攻,命令符文炮队开始向整片阵地轮流轰炸半个时辰。”
“得令!”传令兵很快便把命令传达了下去,不一会,军队便开始向望虎坡中段集合。
“把被阵法师施加了符文的盾牌每四块钉在一起,同时上方与侧面也加上盾牌。外层步兵准备好长枪,内层准备好长剑,两百甲士准备好弓箭!”
不一会,颉虎与联军都到达了望虎坡上。“颉虎将军,请你的步兵穿上重甲,备好近战武器。”
颉虎立即应声,而自己身披着百十余斤的重甲哈哈一笑:“跟着我大干一场吧。”
“进军!”两千六百名周军甲士与一千五百名联军重甲士向着山顶出发。
漫天大雪依旧哗哗的下着,却覆盖不住被周军将士鲜血所染红的望虎坡······
几只飞鸟飞过望虎坡的上空,他们看到了四溅的鲜血,闻到了空气中的硝烟,听到了将士们的怒吼与哀嚎······
望虎山顶:
周军又一次出现在了山顶,而刚刚经历过符文炮轰炸的商军仅剩不多的几台弩机急忙开始发射弩箭,可是这回的弩箭没有任何作用,周军稳稳推进。
廉旭拔出长剑:“步兵一二阵准备出击,二十人绑好通天雷,打乱敌军!”
在商军的二十名绑好通天雷的死士出阵进攻时,带着火焰的箭雨从从周军的盾墙中射出,二十名死士哼都没哼一声便灰飞烟灭。
“第一阵起盾,掩护死士炸开对方的军阵!”廉褚未料到周军会有此后手,只得硬着头皮进攻,可是还没等出阵,只听头上一阵雷声,而军前火光四起,便已知大事不好,敌军的阴阳师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
只是片刻功夫,商军的盾墙、弩机阵地便一片狼藉,死伤数十人。
“留四十人绑好通天雷埋伏,七十人撤到后阵,其余人,出阵迎敌!”廉旭拔出长剑一声怒吼,带头便冲向了周军军阵。
周军也并没有乘人之危,而是卸下盾牌开始与商军进行厮杀。
一时间只见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地上的残肢断臂与鲜血越堆越多,头颅到处乱滚。
商军人数虽少可个个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拼尽全力厮杀,一时间竟杀得周军手足无措。
“弟兄们,为我们死去的手足报仇!杀!”只见杀红了眼的颉虎大喝一声,手持两把巨斧冲入商军阵中,顿时一片哀嚎。周军与联军将士也都使出了全力,战斗很快便进入了白热化。
比信手持一把重剑,满脸都是鲜血不停地厮杀,连肩膀上被划开一个口子都浑然不觉······
商军再勇猛也架不住人少,渐渐的,因寡不敌众被败下阵来。
比信将一名商军砍到在地,回头望去,却看到一名塔一般的商军被七八名周军围住,身负重伤却不退缩,不由得心生敬佩,料定那人不是普通军士,便疾步走到其面前:“我是周军行军左行舆司马,敢问你是何人?”
“在下商军舆司马廉旭,区区贱名不足挂齿。”说罢一口黑血吐了出来,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在下没有他求,只求死在战场上,也不负家兄对我的重托!”
比信心中一动:“这么说,你是廉褚的弟弟?”“小心。”话音响起的同时,廉旭起身拔出随身的匕首奋力向比信刺去,可惜还没到比信面前便瘫倒在地。“真是对不住,国有国规,军有军纪,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请大人赐我一死。”说完把眼睛一闭,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
比信扬起手中的剑挥了下去,廉旭的人头滚到了一边,嘴角还挂了一丝笑意,仿佛在比信的剑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