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陌听闻此话,顿了顿,随即便轻笑道:“这具身体原先如何厉害都与你无关。你可别忘了,你并不曾拥有她的记忆。”
即使何惜陌的笑容再如何美好,江夜雪竟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边。
江夜雪顿了顿,她不知可否与他讲她拥有原身的记忆。只淡然道:“晓得了。”
“晓得了便好,你继续练习罢。”何惜陌说着便将沙袋重新绑在了她的手臂上和脚上。
“嗯。”江夜雪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又继续跑了。
何惜陌看着她奔跑的身影,不禁笑了。
后来的一夜,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江夜雪看着枯萎的枝桠,奋力一跃,竟跃到了枝桠上,只是还很难稳住身形罢了。
夜风拂过,拂起她的青丝,一袭白衣的她在皎洁的月光下竟显得出尘脱俗,她只微微顿了顿,便再奋力一跃,跃到了树顶。
在白兰树的树顶上,可看得到将军府的全景,她还是初次这般俯瞰整个将军府。白天原先还热热闹闹的将军府,此时却显得甚是静谧,只听闻偶然袭来的风声,与她轻轻的呼吸声。
她莞尔一笑,便又纵身一跃,跃到了那夜何惜陌带她去过的地方。
那地方如她所料,并无任何人的踪影,甚是符合她的要求。
江夜雪便又纵身一跃,跃到了一棵大榕树的枝桠上,将手中的竹笛递到唇前,轻轻发出响声。
许是夜里太静谧了罢,她不过轻轻地发出响声,竟会在秋夜里显得甚是大声,甚是凄凉。
她可以在笛声中畅快地遨游,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她,和她的笛声。
西风微拂,漫地的落叶凭风飞舞,在她的面前停留。
一曲毕,她闭上了双眸,仿佛时光又倒流回十年般,那般静谧,那般柔和,那般温暖。
“伤害你,并非我本意。”蓦地,一阵声音响起。
此声似乎是特意经过伪装般,竟让她分不出男女。
“何人?”江夜雪冷冷道。
对方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缓缓道:“人人皆身不由己,你何须这般在意?”
“你到底何人?”江夜雪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对方离她只有几棵树的距离,竟只瞥到一黑衣人的身影,身形看着略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曾几何时见过。
“你无须理会我是何人。”那人轻道:“你这般不谨慎,可不行。”
“你是何意?”江夜雪挑眉道。
“你来之前,我便早已在此处,你居然毫无察觉,当真是不谨慎。”对方冷冷道。
江夜雪顿了顿,冷冷道:“你可是那日掳走我之人?”
“你若以为是我便是,你若以为我不是我便不是。”对方便跟她打起了哑谜,轻道:“四小姐,你与我曾见过的。”话毕,对方便“嗖”地一下飞走了。
江夜雪还在疑惑对方为何离开时,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为何深夜会在此处?”
江夜雪回眸,对上南宫瀚的双眸,淡然道:“与你无关。”话毕,便转身想走。
南宫瀚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道:“不准走。”
江夜雪顿了顿,冷笑道:“这个问题不是应该臣女问你吗?皇上?”
南宫瀚看着她的表情,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为何笑?”江夜雪冷冷道。
“你若是不这般笑,朕兴许还会不与你爹讲,可你这般笑,让朕不禁想知道你爹晓得你会这般出府后,他会有何表情?”南宫瀚邪笑着抚上了她的脸庞。
江夜雪甚是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皇上可不要忘了,不是天下的女子都是皇上的,有些可碰不得,皇上当是比臣女还要明白罢?”
南宫瀚自然是晓得她这番话是何意。
前些时日,一位大臣的父亲过寿辰,南宫瀚亦然赴宴。可在寿宴结束后,竟被家丁察觉南宫瀚与那位大臣的夫人一同过了一夜。那位夫人得知此事后,便一怒之下投井自尽了。那位大臣无处申冤,只好乞骸骨,与家人一同回了故乡。
即使此事及时镇压了下来,但是将军府离皇宫如此近,有些风声还是传得入耳的。
“若是朕与你讲,朕那夜是被人设计了,你可会相信?”南宫瀚略有些激动道。
“谈何相信不相信?只要皇上乐意,哪怕颠倒黑背是非,臣女亦然管不着。”江夜雪的语气愈发地冰冷。
“你果然不信朕。”南宫瀚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任何人都可不信朕,唯独你不可以。”
“为何?”江夜雪挑眉道。
南宫瀚看着她的神情,只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与你解释不清。”
江夜雪不禁有些无奈,上回也是这般,讲话只讲了一半罢了,且还东一句西一句,让江夜雪压根理不清头绪。
蓦地,南宫瀚覆上了她的手掌道:“来吧,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江夜雪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南宫瀚强行拉走了。为了不在中途掉下去,江夜雪不得不跟着他跳跃。
看来他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呢。
此时,江夜雪不禁想起了何惜陌,何惜陌从来都是搂着她跳跃的,即使那般很不符合礼数,但是莫名让她有种安全感。而当下,南宫瀚这般带着她,她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要南宫瀚拉着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嫌弃,南宫瀚轻笑着便搂上了她的腰,江夜雪敏感地挣脱开了他,冷冷道:“臣女可以自己驾着轻功的,皇上在前边带路便可。”
江夜雪没察觉到他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冷漠之情,继续道:“皇上,走罢。”
南宫瀚便也不好讲些什么了,乖乖地在前边带起路。
许是江夜雪习惯了南宫瀚阴晴不定的模样,他这般对她好,她真心承受不得,更无法忍受他再那般任意碰自己。
因为,她其实并未考虑好,明年开春后,她是否真的要参与选秀。
许是她想得太入迷,竟让她直接撞上了南宫彦结实的后背。
“你可知,你一直都在挑战朕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