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听了这话不说出言反讽两句起码也会对“霸王花”小侯爷甩个脸色,可是冯清文如同他异常的审美品位还有一个出众的美名——“搅屎棍”。
“多谢赵兄赞美,冯某愧不敢当。”说完他还学着武林大侠的模样对着赵承安弯腰抱拳,赵承安看他白斩鸡的身材做如此豪气的动作“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心想,这人还真有趣。
斋月楼大堂里的灯光落在赵承安身上,虽说衣服颜色偏深但还是挡不住那张稚嫩面庞上初显的艳丽。媚气的桃花眼微微向上挑起,左眉间的红痣在昏暗的光线里浮动了一下,十五六正是少年雌雄莫辩的年纪,眉眼一扫朱唇微勾竟是十足的惊心动魄。
冯清文看的直了眼,他身后一众人也被那画面迷了眼齐齐盯着赵承安。赵承安等了半晌见冯清文继续说话才觉不对,再看他们一众痴傻样瞬间就明白过来了,顿时脸色气的涨红,殊不知他这脸一红这媚意更添三分。
“诸位,这是都不想要眼睛了?”安澜轻边说边扯着赵承安的胳膊向自己身边带,他站在阴影处,众人虽看不到脸但是从那冷的掉渣的口气便知他此时已有些恼怒。
冯清文听见后马上低下头,心里嘀咕道,怪不得被称为“霸王花”,赵小侯爷长得如斯勾人心魄,还好不是女子,若是女子简直无法想象京城会为她疯成什么样。
这顿饭除了小侯爷和安三其余人在桌子上都味同嚼蜡。赵小侯爷被安三公子伺候的十分舒爽,桌上的菜全是根据赵承安的喜好来决定的。其他人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整顿饭安澜轻光顾着给“霸王花”夹菜,对他们则是连瞟都不瞟一眼,而赵小侯爷好像还记挂着刚刚在门口发生的那件事,吃饭时都不忘间歇性的给他们甩个白眼。
“安三!你什么意思!”冯文清斜对方一个穿着月牙白长袍的男子搡了桌子“轰”的一声站了起来。
赵承安吃的正尽兴,被那男子一推门牙就磕在瓷碗边上了,虽说不疼但是清脆的响声很大,于是众人齐齐将在那男子身上的目光收回转而看向他。赵承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脸色瞬间又羞得通红,心里气恼的只想把那人皮给扒了。他抬头起来怒火熊熊的看向那人,心里头直琢磨该怎么收拾他。
“疼吗?让我看看。”安澜轻不理那人只侧头问他,还用右手抬起了他下颚,眼睛直往他嘴里盯,面上不显分毫但眼里却是一片忧虑。
“别弄了,没事。”这么多人看着,赵承安觉得别扭直接打掉了他的手,对着那人“哼哼”了两声。别人没看见,坐在赵承安身边的冯清文却看得清清楚楚,“霸王花”打掉安三手的那一瞬间那人眼里只有一瞬却十分浓重的杀欲。
世人只当安家公子温润如玉、丰神俊朗,可是一个世家公子年仅十五岁就进禁卫军闯荡一番天地,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要被提拔成副统领。这样的人怎会如同外表那样温和干净,也只有赵霸王花这种傻得天真的人才会以为安三好欺负处处找他茬。再说赵霸王花能在腹黑安三面前蹦跶这么久而没被拍死,肯定是人家安三自己愿意。周瑜打黄盖,你情我愿的事罢了。冯清文瞬间觉得自己已经窥破了一切,为了不被某人发现弄死,立马低头乖乖喝粥,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早已是他的常态。
“你,你,去把他衣服给我扒了。”赵承安站起来随意地指了指那人旁边坐着的两个。
“啊?”那两人傻眼转头看向安澜轻,只见安澜轻正低垂着头端着茶杯轻抿,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比上好的瓷器还白几分。
“傻愣着干什么,给我扒!”赵承安桌子一拍,周身气势全开。老子个小侯爷你们不听,看安三狗干什么,难不成他身份能比我大。那两人被赵承安一吓,立马起身一个按住月牙白男子另一个开始扒他衣服。
“你——你,赵承安你别欺人太甚。”那男子平日里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使了吃奶的劲都挣脱不了另外两个人的压制,外袍不一会就被扒了下来。
赵承安一听乐了,这都多少年没人敢像他这样直呼他全名了。安澜轻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眼底冰凉一片让那人到嘴的“王八蛋子”深深被咽了下去。
他费力甩开旁边两人的手,对着赵承安和安澜轻的方向叫嚣道:“我爹可是御史中丞,你们父亲等着被参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给老子拦住他。”赵承安这会子是真生气了,安澜轻看他笑的过分明艳的脸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坐着喝茶,众人见安澜轻如此淡定心底的担忧一晃而过,家里人都喊他们多跟安家公子接触没理由在这种情况下惹他不高兴,所以除了那个月牙白男子和两个扒他衣服的以外其余人都安静的坐在位置上静观其变。
“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指着鼻子威胁呢。”赵承安眉目一挑带着几分凌厉向那人看去,“御史中丞是吧?我当这官职多大呢,这上头还不是有个御史大夫嘛。”说完赵承安撇撇嘴显然不屑一顾。
那人刚被扒衣服现在又被强行堵在门口本就气的不行,现在再听赵承安侮辱他爹内伤的心肝都要爆了,脱口而出:“你若不是有个当王爷的爹,就凭你那样貌早就不知道被谁玩死在床榻间了。”
“砰”的一声整张桌子都被赵承安踹翻了,冯清文听那人刚开口就察觉到不对早早闪到一边去了,其他人可没有他这么好的运气多多少少都有被殃及。尤其是赵承安直击的那人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挂满了汤水,踢翻的桌子就恰好掉在那人脚边。“你信不信老子就在这里把你费了,你爹都不敢哼一声。”赵承安气势全开,周围的人瞬间噤声了。安澜轻看了看周围被殃及的人,轻扯了一下某人衣袖唤回他一丝理智。
见周围不少人被他误伤,赵承安开口道:“小弟今日对不起诸位了,下次定当宴请大家以示赔罪。”其余人见他态度诚恳,纷纷舒展了眉目,却不料他转而继续道:“只是刚刚大家也瞧见了,这人拿他爹欺压于我罢了,还口头羞辱我。试问大丈夫,谁能忍下这口气。这气我今日不出,怎敢身为男儿!”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众人被他那郑重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今日在这把话说清,别说我小侯爷无端欺负好人。”赵承安一副我是明理人的表情。安澜轻看的唇角微勾,他就知道这人既咽不下气又不愿背负骂名。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再看向门口被吓傻了的那人眼里不自禁地带了些嫌恶,最瞧不起这种在外面混还回家告状的人。“那小侯爷怎样才算出气?”冯清文见大家一脸蠢蠢欲动站出来说,边说边看了眼依旧端坐在凳子上的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