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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背叛与被叛

霍安良惊叫道:“兮若!”

胧雪千的剑锋顶在涣兮若的脖子上,厉声说道:“把通星钥给我!”

众人见此情景,也不敢妄动,怕她伤了涣兮若,都望向李肃然,李肃然说道:“这通星钥是我们能回家的关键,我不会给你的。”

霍安良看了眼李肃然,突然出手抢下通星钥,李肃然急忙说道:“二霍!你想干嘛?”

霍安良说道:“肃然,我……兮若她……”

涣兮若看着霍安良,眼角湿润了,原来,在自己和通星钥之间,霍安良已经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自己。不行,这样对霍安良不公平!涣兮若忍着眼泪,对霍安良喊道:“霍安良,你别给她,快回去,回到你们的世界去!”

霍安良说道:“我不能那么自私,是的,我是真的很想回家,我怕死在这里,但我也不能让你死在我眼前,你还要保护我呢!”

“霍安良,你这个笨蛋,你回去了就不会死了,你别管我了!”

霍安良竟也流下了眼泪,对李肃然说道:“李肃然,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改变了别人的命运,改变了这个世界,但那又怎样?我们已经来了!有些人,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了,就算我们回去了,这里的一切也不会回到正轨,但至少,至少,今天能救下兮若的命!”

涣兮若大喊道:“霍安良!你快点跟李肃然走吧,我的命不用你救,她若是杀了我,卓掌门和花师妹也会为我报仇的,你快点走吧,走啊!”

胧雪千冷笑一声道:“哎呦,真是用情至深啊,说的我都有点小感动了,霍公子,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把通星钥给我!”

李肃然对霍安良说道:“二霍,你可想清楚了,通星钥给了她,我们俩可都回不去了。”

霍安良无奈地说道:“肃然,就当我对不起你,可是兮若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啊。”

李肃然看着霍安良的眼睛,这家伙,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哭过,这一次是真的动情了。

胧雪千又催道:“快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大不了同归于尽!”

李肃然说道:“好吧,你既然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劝你了,把通星钥给我,我拿给她。”

霍安良一愣,李肃然竟然同意了,是真的吗?不会是骗他吧!

李肃然又说了一句:“二霍,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信我不。”

霍安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通星钥还给了李肃然,说道:“我信!”

听到这个回答,李肃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涣兮若望着他俩,不停地念叨着:“不要……不要…….”

李肃然看了看手中之物,抬头说道:“胧雪千,说话要算数,我给你通星钥,你放了涣姑娘!”

胧雪千说道:“别废话了,快给我扔过来!”

李肃然又看了霍安良一眼,霍安良朝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李肃然微微一笑,突然抬手将通星钥朝着胧雪千扔过去,胧雪千眼见通星钥朝自己飞过来,掌下一发劲,将涣兮若推离,同时高高跃起,抓住通星钥,刚一落地便施展轻功,向远处遁去。

卓清涟和花照水忙着接涣兮若,无暇顾及胧雪千,等反应过来,胧雪千已逃远,刚想追,李肃然大声喊道:“穷寇莫追!”

涣兮若着急地说道:“别管我,我没事,你们快去追啊!”

李肃然微微一笑道:“没关系,让她走。”

在场之人全都愣住了,都不知道李肃然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池宝善那边已经和孽小楼斗了几十个回合还未分胜负,池宝善啧啧称奇,孽小楼年纪轻轻,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身绝技,以池宝善的武功修为,竟一时拿不下他。

孽小楼也惊叹池宝善的功力如此之高,是自己闯荡江湖以来遇到的最强的对手,看来不使出绝招,自己是绝脱不了身了。于是找了个空隙,猛地跃开,打开双臂,张开五指,大喝一声道:“九天爆流!”只见孽小楼逆转真气,周围的碎石废土,残枝断木,统统被一股强劲的气流吸到孽小楼身边,形成龙卷风的态势飞速旋转着,随着风力越来越强劲,风速越来越快,孽小楼抬起双臂,一道风柱夹带着土石冲天而起,又朝着池宝善的头顶高高落下,池宝善没想到孽小楼竟炼成了九天爆流,也急忙收回真气,囤积于双掌之中,眼看着风柱就要灌下,池宝善运足内力,双掌举过头顶,同时双足蹬地,也大声喝道:“天人御体!”只见掌足之间各有一股气劲从身体里爆发出来,由下至上,气劲形成内外两个罩子,将池宝善保护在其中。

孽小楼是用了凝雪功驱动的九天爆流,所以当风柱形成时,那些夹杂其中的土石已经被凝雪功的气劲冻结,更加坚硬无比。两股气劲相撞,顿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两边都各不相让,平分秋色,连边上的破茅屋都被强劲的气流冲倒,但是最终,还是孽小楼的内力先耗尽,敌不过池宝善。

见孽小楼攻势锐减,池宝善终于松了一口气,望着气喘吁吁的孽小楼,说道:“你竟已练成了九天爆流,真是难得啊。”

孽小楼说道:“我本以为,我的九天爆流能打破天人护体劲,我也没想到,你的内力竟然比陌红商还高!”

池宝善说道:“你本是个练武的奇才,可惜了,如今你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吧。”

孽小楼说道:“我既打不过你,那也没什么不服的,你尽管动手吧!”

“我念在你跟我师姐师徒一场,三番五次给你机会,你居然还不醒悟,那好,我今日就替你师父清理门户!”说罢,发出一掌,直取孽小楼的面门。

突然又有数道凛冽的剑气从暗处发出,袭向池宝善,池宝善只觉得侧面劲风袭来,急忙回身闪避,刚刚躲开剑气,只见冷凝澈一个箭步上前大喝道:“卸冰掌!”一记劲掌扑向池宝善,池宝善随手伸出一掌抵挡,将冷凝澈震飞开去,冷凝澈顾不得被内力震伤,也不再做纠缠,抓住孽小楼的胳膊,施展轻功遁去。池宝善欲朝二人追去,刚一跃起,冷凝澈在半空转身一甩手,一大波暗器扑向池宝善,池宝善眼见暗器袭来,只得收劲后跃,挥起大袖挡在身前,暗器过后再度查看,两人已逃之夭夭。池宝善再看那些暗器,竟全是碎冰棱。

这种剑气和掌风以及碎冰凌,池宝善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再说李肃然他们,眼睁睁看着胧雪千夺走了通星钥,李肃然却不急不恼。此番争斗,涣兮若和花照水都被胧雪千伤及,众人便先回到玉楼香的花厅,给两人疗伤包扎。

看着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李肃然说道:“各位姐妹切勿气馁,其实那胧雪千夺走的并不是什么通星钥。”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皆懵,涣兮若急忙问道:“李公子,你说你给胧雪千的不是通星钥?”

霍安良也问道:“是不是你临时掉包了?快拿出来!”

李肃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希望是我掉包了,可惜……还是让安……不,让唐雅告诉你们实情吧。”

众人又都望向安红豆,安红豆说道:“其实我爹只做出了一把通星钥,根本没有什么阴阳两把。”

霍安良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爹临死之前还要撒个谎?”

安红豆只好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我爹当年将通星钥交给我哥,让他离开唐家堡离开江湖,后来又让我来玉楼香投奔陌掌门,说如果有一天他和哥哥有什么不测,肯定会有人对我不利,陌掌门会保我的周全。”

涣兮若又问道:“那这把假的是怎么回事?”

李肃然解释道:“当日在唐家堡,唐前辈已经发觉茶中有毒,可惜他已经喝下了,同时也注意到屋外有人偷听,于是故意放出这个假消息,但他老人家在断气之前,把真相悄悄告诉了我,另一把所谓的通星钥,其实是个诡雷。”

安红豆说道:“我爹说,但凡找我要通星钥的,肯定不是好人,如果来救我的是不会问我要通星钥的。所以你们一来就奔这通星钥,我自然心存怀疑,就没敢表明身份。”

霍安良又问李肃然:“既然你都知道真相了,还来这里找唐雅要通星钥又是为什么?”

“救人啊。”李肃然瞟了一眼霍安良道:“唐前辈因我们而死,他唯一的后人,自然要我们来救,虽然我知道根本就没有第二把通星钥送我们回去了,但是既然都已经卷入这些是非了,有些事就不能撒手不管,你刚才不也是那么说的吗?”

霍安良一听,无言以对,涣兮若也顿时脸色通红,不敢抬头。

众人都心照不宣,捂嘴偷笑着,李肃然接着说道:“若不是这番生死考验,你们又如何能了解对方真心?”

霍安良结结巴巴地解释:“我……那个…….我只是……”

李肃然笑着说道:“我起初也确实担心你们俩的将来,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你说的没错,缘分这种事,既来之则安之,将来的事谁又说得清,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别的到时候再说吧。”

“那你又不早说,害得我担惊受怕,我真怕你不就兮若呢。”

李肃然道:“其实我也收获不小,我们两个同坐一条船,最怕的就是没有信任,今日我也试探出来了,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那今后我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

卓清涟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如果那把假的是个诡雷,那胧雪千……”

花照水冷笑了一下,说道:“哼!那个诡雷去跟主子邀功,我倒是很期待结果啊。”

胧雪千带着通星钥一路狂逃,奔向事先约定的那个破石塔。由于刚才连番恶战,一路施展轻功也极大的消耗内力,两者相加引发旧伤,刚一落地便痛苦地手捂胸口,呕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跌坐在地上。

胧雪千喘息了一会儿,待伤痛稍稍褪去一些,想到了怀中的通星钥,便好奇的掏出来仔细打量。

原来传说中能使人穿越时空,纵横古今的宝物,竟然就是手中这个不起眼的黑盒子,胧雪千看着看着突然脑子里冒出个想法。

自己历经千辛万苦,险些丧命,就为了得到这个通星钥,如果这东西真有那种神奇的功效,为何要将这得来不易的宝贝交给惊鸟堂?想到自己在孽小楼面前也从来得不到器重,一直就是一颗安插在玉楼香的棋子。尤其是自己手刃了陌红商之后,虽然这也是孽小楼亲口下的命令,但她能感觉到,孽小楼现在看她的时候都是满满的恨意。还有这次误报军情,孽小楼他们必定也遭到埋伏,万一他们有个什么闪失,就算得到通星钥,也未必能将功补过。

如果我占有这通星钥,也能穿越古今,说不定能重新撰写自己的命运,大展宏图,何必还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行事?想到这里,胧雪千脸上显现出一丝诡谲的笑容。

于是胧雪千赶紧东张西望一番,确定孽小楼和冷凝澈还没来,胧雪千盯着黑盒子,狞笑着,用颤抖的手按下了盒子上的机关,等待奇迹发生。

只见这黑盒子发出一道炫光,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胧雪千被炸飞原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重重地摔在地上,胧雪千挣扎着想爬起来,身体却纹丝不动,手脚也没了知觉,不听使唤。胧雪千用尽力气艰难地撑起脑袋望着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浑身是血,腹部被炸开一个大窟窿,肠子都流了出来。胳膊和腿也是惨不忍睹,筋骨外露,只剩皮肉相连,两只手掌血肉模糊,手指都不见了。

就在胧雪千半死不活之际,孽小楼和冷凝澈相互搀扶着走过来,冷眼看着瘫在地上的胧雪千。胧雪千口中不停地涌着血,用哀求的眼神望向孽小楼,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公......救…….救…….”

冷凝澈冷冷地说道:“哼!叛徒的下场,你终于尝到滋味了。”

孽小楼也说道:“如果你不是想着独吞通星钥,背叛惊鸟堂,我也许能让你结束这痛苦,如今我只能让你自食恶果了。”

冷凝澈对孽小楼说道:“公子,刚才的响声会引来玉楼香的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吧。”

说着,两人又互相搀扶着,渐渐远去。胧雪千眼神绝望地望着夜空,直到天上的星光渐渐黯淡,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此时,李肃然他们正在花厅之中讨论接下来的事,这时,池宝善回来了,一进屋,看见厅中众人齐聚,一个都没少,当下心中有数,看来此役是完胜啊。李肃然一见道池宝善,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卓清涟给其他几位介绍道:“诸位,这位就是陌掌门的师妹,我们玉楼香弟子的师叔,池宝善前辈。”

认识的自不用说了,不认识的纷纷起身行礼致意。

池宝善微笑着说道:“看起来,各位心情都不错,我猜李公子的计策成功了吧。”

李肃然谦虚地说道:“在下只是献计而已,这次能够挫败惊鸟堂的阴谋,打击他们的气焰,全凭池前辈和各位师姐的鼎力相助,否则在下早已命丧奸人之手。”

霍安良说道:“池前辈,你都不知道,刚才我们……”话还没说完,池宝善突然手捂胸口,嘴角渗出血来,众人见状,急忙扶她坐下休息。

池宝善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担心,说道:“我无大碍,只是刚才跟孽小楼一战,中了他几掌,受了点内伤。”

卓清涟惊叹道:“这孽小楼竟功力如此深厚,连池前辈都……”

池宝善笑了笑道:“此子已练成九天爆流,不过以他的修为还不足以发挥最大的威力,这一战,他为了打败我,使出九天爆流,幸好被我挡住了,他也耗尽内力,腑脏具伤,这一年半载,都不可能再作祟了,对了,跟我说说那个胧雪千怎么样了?”

于是,李肃然将先前众人力战胧雪千的详情,原原本本说给池宝善听,说道霍安良英雄救美那部分,还跟花照水演了起来,李肃然扮霍安良,花照水学涣兮若,两人模仿的惟妙惟肖,还默契地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众人被这一段情景再现逗得哈哈大笑,把涣兮若和霍安良这两个人物原型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池宝善看着他们表演完,忽然想到一件事,说道:“对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见远处一座山坡上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一听,都在猜测池宝善听到的声音会不会是?

李肃然说道:“难道胧雪千没有把假的通星钥上交惊鸟堂,而是自己想独吞?”

霍安良问道:“也有可能是孽小楼啊!”

池宝善说道:“不会,孽小楼并不是惊鸟堂背后的大人物,而且他本人的志愿并不是要得到通星钥。”

花照水说道:“肯定是胧雪千那个贱人,她能背叛玉楼香,也一样能背叛惊鸟堂!”

李肃然转身问安红豆:“唐姑娘,那个诡雷威力如何?”

安红豆想了想,说道:“五丈之内,必死无疑,三步之内,死无全尸。”

霍安良惊叹道:“那胧雪千还不被炸成碎块了?卧槽!好恶心……还不如死在剑下呢!”

花照水冷笑一声说道:“那是她咎由自取,叛徒就应该是这种下场!”

卓清涟对花照水吩咐道:“照水,你多带些人前去查勘一下。”

“是,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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