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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池宝善与孽小楼

李肃然早有准备,剑锋一到跟前,微微侧身一偏,抓住胧雪千的手腕,顺着她的劲轻轻一拽,胧雪千心中一惊,没想到不会武功的李肃然竟然会反抗,便欲抽身再刺,李肃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放,胧雪千的剑往哪儿走,他的手也跟到哪儿,依靠手中的感觉,身体左避右闪,连躲了好几下刺杀,胧雪千一时摸不透李肃然的路数,自己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竟然会失手,而且她玉楼香的身法本就是以贴身纠缠见长,李肃然竟能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被抓住的手腕一时还挣脱不得!

胧雪千见寻常招数已经不管用了,只好认真对付李肃然,手腕一转,短剑脱手,在手心里连转数圈,锋利的剑锋透着寒光,李肃然抽身不及,被剑刃在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

胧雪千说道:“没想到李公子是深藏不露啊,那天在我房里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李肃然也不去看手背上的伤口,淡淡一笑道:“胧雪千,你若不全力以赴,怕是在你主子那里交不了差了。”

胧雪千见李肃然胆敢小看她,狠狠地说道:“本来我想给你个痛快的,你既然如此自不量力,就休怪我了。”

胧雪千说完,架势一变,短剑反持,步法迷离,使出怀意剑法,袖中剑锋暗藏,直取李肃然的咽喉要害。李肃然全神贯注地盯着胧雪千,心中喊叫不妙,自己的几下太极套路怕是要应付不过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身影突然从一旁闪出,挡在李肃然身前,拔剑出鞘迎向胧雪千,只听见一声清亮的金属碰撞声,胧雪千被震退好几步开外。

胧雪千心中一惊,站稳脚跟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她的师妹花照水!

花照水冷眼望着胧雪千,头也不回就说到:“对不起李公子,我来晚了。”

李肃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没关系,来了就好,我还以为你没找到我呢。”

花照水说道:“请李公子暂避一下,让我来对付这个贱人!”

胧雪千冷笑一声道:“哼!花师妹,就凭你?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这时,从不远处又跑来两个人,李肃然一看,原来是霍安良和涣兮若也来了。霍安良一见到李肃然就说:“你这家伙,让我找得好苦,你胆子也太大了,这种事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们自己单干呢?”

涣兮若也说道:“是啊,李大哥你不会武功,这样子做实在太危险了!”

李肃然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怕牵连你们,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下次?你有几条命啊?”霍安良喊叫道。

胧雪千说道:“哼!人都来齐了,正好,省的我一个一个去找,今天就在这儿把你们一并都收拾了,我也算立了大功一件!”

涣兮若说道:“贱人休要嚣张,那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以为我们湔雪阁的武功都是花架子吗?”

胧雪千道:“好酸啊,那我就成全你跟你的情郎,让你们一起上路,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放肆!”涣兮若气的拔剑出鞘,欲跟胧雪千对决,花照水大声喝止道:“涣姑娘,今日是我玉楼香清理门户,请姑娘不要插手,保护好两位公子就行。”

胧雪千冷笑一声道:“呦——花师妹口气不小啊,不过无所谓,你们几个一起上我也能对付。”

花照水怒斥道:“那就让你尝尝背叛师门的下场,看招!”说罢一个箭步上前攻向胧雪千,胧雪千也不甘示弱,迎战花照水。

涣兮若护着李肃然和霍安良退到一旁观战,李肃然惊叹道:“玉楼香的武功真是跟她们的人一样,曼妙绝伦啊,一招一式如同起舞一般,没有武侠片里那种惊心动魄,看着还很养眼。”

涣兮若说道:“没错,举手投足,进退之间,处处暗藏杀机,这同门内战也让我大开眼界。”

霍安良看的眼睛都直了,也痴痴地说道:“哇!好看好看…..”

涣兮若朝他白了一眼,娇嗔道:“我们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

霍安良忙回过神来,略有担心地说道:“这胧姑娘…..不是,胧雪千可是花照水的师姐啊,她万一打不过胧雪千怎么办?”

涣兮若说道:“谁说师妹一定打不过师姐的?再说了,不还有我的嘛?”

霍安良又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涣兮若没再理他,而是用胳膊肘狠狠地戳了下霍安良。

李肃然此时已经不担心眼前的事情了,因为他知道,胧雪千可能是比花照水的武功高,但之前为了迷惑众人而用的苦肉计是真的,所以她现在未必还能打过花照水。

想到这里,李肃然倒有点担心另外一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话说池宝善离开李肃然之后,一路轻功飞奔,离开玉楼香,穿过一片柳树林,来到一个偏僻之处,池宝善飘然落地,走向一间破茅屋,刚要推门进屋,突然一阵寒风袭来,池宝善挥起衣袖,将这股劲风挡开。

这时,两个身影从暗处走来,其中一个轻摇着纸扇,喊了一声:“师叔。”

池宝善嘴角显现出一抹笑容,说道:“你就是孽小楼吧。”

孽小楼哈哈一笑道:“原来师叔认识我。”

池宝善道:“我不认识你,不过我师姐生平只收过一个男弟子,你既叫我师叔,那肯定没错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师叔啊,看来我师父没少在你面前提到我呢,就不知道我师父是怎么评价我的……嗯,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其实我猜也猜得到。”

“我看你未必真的知道,你师父说过,你是她遇见的最有天赋的徒弟,能够继承她毕生所学,只可惜你野心太大,不肯听劝,实在可惜了。”

孽小楼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竟闪过一丝哀伤,但眨眼即逝,说道:“毕生所学?哼,是除了九天爆流以外吧。”

池宝善说道:“九天爆流是威力极大,但并非适合所有人修炼,你从小体弱多病,她教你武功是为了让你增强体质,而不是争强斗狠,你强行修炼九天爆流,只会自取灭亡。”

“哼,自取灭亡也是我咎由自取,但我一旦练成,就可以去画江湖与群雄争锋,有机会一窥天骄,更能将玉楼香的武学发扬光大,威震武林。”

“年轻人,你可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九天爆流也并非天下无双,你未免太独断了。”

孽小楼说道:“孰是孰非,各人自有论断,我今天不与你作口舌之争,我知道是你藏匿了唐家那个小妮子,你乖乖交给我,我还叫你一声师叔。”

池宝善轻蔑地说道:“如若不然呢?”

“那我只好送你去地府跟陌红商相见了。”

“哼,如果不是你在玉楼香安插了内应,你以为你杀的了你师父?此时更要取我性命,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孽小楼一愣,心中暗叫不好,上当了!池宝善竟知道陌红商之死的真相,那就是胧雪千已经暴露了,这么说的话,池宝善是故意引他上钩的,唐雅根本没在她这儿!

池宝善看着孽小楼的表情,看出他心中所想,说道:“你还不笨,回头吧。”

孽小楼冷笑道:“看来这次是你赢了呢,不过没关系,咱们下次走着瞧。”

池宝善说道:“你以为你走的了吗?”

孽小楼反问道:“师叔这是要考验我的武功吗?”

“你若还不知悔改,我只好替我师姐清理门户了。”

看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了,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俩说话的冷凝澈立刻站出来,对池宝善怒斥道:“想杀我家公子,先过我这关!”

刚才那道劲风,池宝善已经探出了冷凝澈的实力,所以并不去理会她,就当冷凝澈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孽小楼知道这池宝善可不是泛泛之辈,冷凝澈根本不是她对手,便对她说道:“你先走,去老地方等我。”

冷凝澈惊讶道:“公子!你……”

孽小楼语气严厉起来,有重复了一句:“你走!”

“公子……”

“滚!”

冷凝澈见孽小楼态度坚决,只好收剑回鞘,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池宝善,转身便施展轻功离开。

池宝善也不阻拦冷凝澈离去,等她走远了,才说道:“大战在即,还要保牵挂之人全身而退,孽小楼,你也并非无情无义。”

孽小楼没想到池宝善竟有如此眼力,他已尽力隐藏,连冷凝澈都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感,池宝善只是轻瞟一眼,便洞悉内情。

池宝善接着说道:“我之所以还给你机会,是因为你没有亲手杀了你师父,恐怕,你也是于心不忍吧。”

这番话又戳中了孽小楼的内心,孽小楼不喜欢处处被人看穿的感觉,说道:“不要在那儿自以为是了,想杀我就要看你本事了!”说罢,一收扇子,出掌攻向池宝善。

身形未至,掌风已到,池宝善感觉得出这孽小楼功力不浅,也不敢怠慢,便出掌相迎,两掌相碰,气劲四射,竟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一掌过后,孽小楼又连攻数掌,池宝善均不躲闪,也用内力相拼,三五回合之后,孽小楼收起攻势,向后跃出三丈。

池宝善知道刚才孽小楼只为试探她的功力高低,而她也通过这几掌,对孽小楼的深浅,心中有了数。

池宝善说道:“玉楼香的武功不讲究内力的修炼,看来你被逐出师门之后,又另寻名师了啊。”

孽小楼回道:“玉楼香的武功本就只是防身之术,又怎能满足我的胃口。”

池宝善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只见手掌上散发着轻微的寒气,还有水珠滴落下来。

“凝雪功,湔雪阁?”

“师叔真是博学,连内功根基都被你看出来了,那就让你好好领教一下凝雪功的威力!”说罢,孽小楼目露寒光,运气游走于全身,寒气从身体中窜出,脚下土地顿时凝结成霜,迅速扩散到周边。孽小楼大喝一声,再次出手卷土重来,身形所到之处,皆是雪白。

池宝善见孽小楼这一掌来势汹汹,也打开真气,运功于掌,迎击孽小楼。

再说李肃然这边,胧雪千毕竟是重伤初愈,武功大不如前,数十个回合下来,花照水竟渐渐占了上风,加上一旁还有个涣兮若严阵以待,可能随时会出手,使胧雪千无法专心对付花照水,便想借机遁逃。

花照水本来打算速战速决,不想胧雪千虽然有伤在身,但也无法轻易拿下,心里害怕再拖下去,要被外人看了笑话,便使出全力,想要一击制敌。不料,被胧雪千看出破绽,反被打退了几步,胧雪千抓住机会,转身就想轻功遁去,身形刚一跃起,就见一把短剑斜刺过来,胧雪千只好变换身形,落地站稳。

胧雪千一看来人,竟是卓清涟和安红豆,心中暗自叫苦,这下完了,看来今日是走不了了。

卓清涟厉声喝道:“胧雪千,你这个叛徒,竟敢做出背叛师门,欺师灭祖之事,今天,我就要替师父,灭了你这个逆徒!”

胧雪千冷笑道:“卓掌门此言差矣,我本就是惊鸟堂的人,奉了我家公子之命,打入你们玉楼香,夺取九天爆流的秘籍。”

“什么!你竟偷走了九天爆流的秘籍?”

“哼!秘籍我早已交给了孽公子,本来早就可以全身而退了,是孽公子命我继续待在陌红商的身边,以作后用,所以,我根本就不是玉楼香的人,谈不上背叛师门,又何来欺师灭祖啊?怪只怪,是陌红商太笨了,才会中了我的招。跟我们惊鸟堂作对,都是死路一条!”

卓清涟听不下去了,刚要出手,身旁的安红豆突然喊道:“贱人!还我爹的命来!”说着,拔剑朝胧雪千刺去。

众人听她这么一喊,都没反应过来,只有李肃然脑子转得最快,一个名字从嘴里脱口而出:“唐雅!”

卓清涟这时候也才醒悟过来,这个天天跟着自己的安红豆,就是大家一直苦苦寻找的唐雅!

就在大家都惊诧之际,李肃然突然懊悔自己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喊出唐雅的名字,暗叫不好,这样一来,胧雪千也知道她的身份了。

果不其然,胧雪千刚才还在纳闷,虽然玉楼香的几个师姐妹都对她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论武功,有卓清涟和花照水在,还有一旁的涣兮若,怎么也轮不到安红豆动手,明知武功不如自己,这小丫头是不要命啦?打斗之中,猛然听见李肃然那么一喊,才恍然大悟,欣喜若狂,看来是老天觉得她命不该绝,给了她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于是打起精神,全力以赴,打算拿下安红豆当人质,就能全身而退了。

李肃然也想到这一点了,急忙对涣兮若喊道:“涣姑娘!帮她!”涣兮若一听,立刻出手上前助战,想引走胧雪千,换下安红豆,谁知安红豆报仇心切,丝毫不退让,步步紧逼,胧雪千装作力战不敌,且战且退,妄图借安红豆的身体,挡住涣兮若,让她无从下手。

卓清涟一见此状,完全明白了李肃然的意图,朝花照水使了个眼色,花照水会意,两人也出手加入混战,卓清涟一剑刺向胧雪千的要害,逼她出招化解,另起一掌将安红豆推开了去,花照水一把抓住安红豆的肩膀,向身后一拽,涣兮若抓住机会补上空档,阻截胧雪千再度纠缠安红豆。

李肃然和霍安良急忙上前扶住安红豆,把她带到一旁,远离战局。李肃然问道:“安姑娘,你就是唐雅对不对!”

安红豆咬着嘴唇,默默地点了点头。霍安良气急地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啊,你不知道我们一直在找你吗?”

安红豆说道:“我知道,可是我听说我爹被人害死了,我不知道该信任谁,陌掌门跟我说,除非她亲自带人来找我,否则对谁也不要说。”

李肃然拿出唐研临死前给他的玉坠,交给安红豆,说道:“你看看这个,这是你爹叫我给你的。”

霍安良说道:“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安红豆看着玉坠,说道:“我相信,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是来救我的,可是我没有……”

李肃然忽然用手指挡住安红豆的嘴,提高声音喊道:“什么都别说了,快把通星钥给我吧!”

李肃然突然间喊那么大声,连霍安良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李肃然是太激动了。只见安红豆盯着李肃然的眼睛,正犹豫该不该拿出来,见李肃然眼神坚决,只好从身上掏出一个黑色小盒子。

霍安良眼睛瞪着大大的盯着这小盒子,嘴里念叨着:“这就是通星钥?我们能回家了?”

李肃然接过盒子,兴奋地说道:“是的,我们能回家了,我们能回家了!”

李肃然越说越大声,正在与胧雪千交战的涣兮若耳朵里也听到了,心中竟产生一丝失落感。胧雪千也听到李肃然的喊声,心急如焚,却苦于同时对战三人而脱不了身,这时她发觉了涣兮若的神情变化,突然心生一计,瞅准机会,一手紧紧抓住涣兮若的手腕,同时暗暗运气,使出天人护体劲,只见一股气流从周身爆发,将卓清涟和花照水两人震开,等两人回过神来,涣兮若已被胧雪千牢牢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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