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件事后,陆子安在帝都医界的名声也传开了。一手银针,出神入化,人人都想一睹陆子安这种奇怪的治疗方式。
回到仁德堂后,跟她去的那个伙计激动的和大家讲解陆子安今天救人的场景,陆子安无奈的看着他,心想: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王守仁也听的起劲,那些个徒弟,药童,伙计更是对她崇拜的不得了。陆子安一想到自己刚才满手血污,又是一阵恶心,让人给她准备了最烈的酒和洗澡水。清洁完毕她才觉得好受了些。
到了晚上,折腾了一天的陆子安回到房中倒头就睡了。之前身体也没怎么好透就遭到灭族的打击。上次梦魇的事也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过去了,也没好好调理,而且最近虽然看上去还可以,其实人还是很虚弱,很容易就疲劳。陆子安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在叫她,眼睛半眯半睁,迷糊间听到王守仁的声音问“王伯,怎么了?”
王守仁其实也不忍心叫醒她,但事情突然而且很紧急,不得不说“子安,快醒醒,晚上要出诊去。”
陆子安睡得正香被人打扰,很是不爽说“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为什么要叫我,我累了,不去。”陆子安从前其实也经常会有半夜被叫起来救人的经历,但她真的很累,不想动。
“子安,王爷点名要你去,你快起来吧。”王守仁有些急怕惹恼了那个王爷,陆子安的日子会很难过。
“王爷就了不起吗,小爷不去。”陆子安没睡够,心情糟糕透了。突然有人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陆子安霎时睁开了眼,一脸怒气的瞪着把自己拎出来的人。要是眼神能杀人,那人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王守仁立马说“官爷有话好好说,先让子安把衣服穿好吧。”那人放下陆子安让她去穿衣服,王守仁立马请那人出去喝杯茶。陆子安觉得那人的感觉很熟悉,推测他就是一直监视她的人。极不情愿的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一到门口,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扛走了。还好路途不算远,很快就被放了下来。但此时她也不好受,肚子里像有团火在烧,胃里也难受,想吐也吐不出来。
闻到了一股酒味,更加的难受了,扶着门框开始干呕。突然听到冷冷一声“你来这干什么?”
陆子安本来被叫起来已经积了一团火,如今听到这种话立马就爆发了“你她娘的试试累了一天好不容易睡觉了被人从被窝里拎起来,一路被扛到这里,还要闻酒的味道。”
欧阳昊天仔细一看她脸色惨白,看样子真的很不舒服。立马把青阳叫过来问话,听到后,冷冷的说“多事,把她送回去后去领赏。”然后有自顾自的喝起了酒,陆子安也算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这王爷有头痛的毛病,他属下自作主张把她拎了过来,要她治病。
青阳刚要再一次把她扛走时,欧阳昊天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把人家好好送回去。”陆子安发现不太不对劲,估计实在是疼的厉害,便说“算了,来都来了,先让我看看吧。”
陆子安见他这样不好受也有些不忍,走上前去拿起他的手给他把脉,眼神一冷,瞪着她说“滚。”
陆子安气急,自己好心好意给他看病,他还叫她滚,一甩衣袖,转身就走。也许是头疼的虚弱,也许是喝了酒后重心不稳,被陆子安一甩,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突然放声大笑,陆子安觉得他是有病,想要不理他,可刚走到门口,突然觉得他刚才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绝望,不禁有回过头去。一回头发现他有拿起刚才的酒在喝,不免有些生气。走过去一把夺走了他的酒,“你想干什么?”强烈的怒意传来,青阳上去拉她走开,她一把推开他对欧阳昊天说“我从来不允许自己的病人莫名其妙的死掉,既然找了我,我就有义务救你。这是一个医者的职责。而且你若死了是小事,败坏了我的名声可是大事。”陆子安看着欧阳昊天的眼睛说
他不觉一怔,权倾朝野的左相见他也是退让三分,眼前的人居然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时候陆子安又说“你可以不珍惜自己的命,这没人管你,那你这府上的人呢,他们以后怎么办?还有这天下的百姓,你要守护的百姓呢?你可曾想过这些?”还好之前听王守仁讲过一些他的事迹,陆子安趁他有些放松戒备,悄悄用灵识窥探他。发现了他的秘密,但代价就是自己的神识受创,自己的眼睛和脑袋想要炸裂一样。待疼痛感减弱些后,附在他耳边低语“还有你的野心呢?”
欧阳昊天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但很快就释然了,苦笑了一下:自己怎么放松了戒备,让她窥探了自己。陆子安趁他走神,把他的手拉过来,为他诊脉。不诊不知道,原来他头疼是气血淤积导致的。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问道“你的脑袋之前可受到过碰撞或其他一些伤害?”
青阳在一旁说“主上之前征战时曾从马上摔下。”
“脑袋里有瘀血吗?”陆子安又问,她觉得是瘀血未化,压迫了脑神经导致的头痛。
“有的,但后来御医将瘀血化了。”青阳又说。
陆子安觉得这不太对劲,如果真的化了,那怎么气血还会淤积?有些怀念X光了,一照不就知道了,没办法只好用最原始的方式开始检查。
‘果然没有化。’陆子安心想。像他这样精明的人一定已经知道了,但陆子安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
“为什么不找人治疗一下?”
“没有用了,太晚了,我现在已经时日不多了。”陆子安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
“想治吗?”陆子安问。
“不可能的。”
“如果我说可以呢?”陆子安又问。
“真的?”颓废的身形依然遮不住他对生的渴望。
陆子安点了点头,拿起了他的酒闻了一下,发现有些不对劲,说了声“这酒你一直喝?”
“恩,镇痛的。”淡淡的说,顺手又想拿起来喝。陆子安夺过了酒和他说“这酒有问题。”
欧阳昊天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脸震惊的看着她,陆子安喝了一口仔细回味,有些熟悉但有些说不出来。皱着眉头思考着,不觉又喝了一口。突然灵光一闪,但有不禁有些为难。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这东西?”
欧阳昊天问“什么东西?”
陆子安严肃的说“罂粟。”
“这是什么?”
“这东西叫罂粟,可以镇痛,但过了一定的量会让人上瘾,一旦上瘾就很难戒掉。上瘾后一旦不喝就浑身难受,消磨人的意志,最后成为一个废人。”欧阳昊天听了之后默不作声,一脸怒气,浑身散发着寒气。
“这究竟是谁给你的?”陆子安问,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来害人。她先给他吃了颗镇痛的药,看着那药,欧阳昊天有些迟疑,陆子安笑道“毒药,要毒死你。”
欧阳昊天也算明白了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一把拿过药就吃了。吃完后,对陆子安的戒备也少了些。
“是皇后。”欧阳昊天淡淡的说,让人听不出情绪。
“就是你那个义母?”陆子安有些惊讶,但想到了一个故事便不觉得奇怪了。她问道“你可曾听过螟蛉子的故事?”
“螟蛉子?”欧阳昊天有些好奇
“螟蛉子在我们那儿又叫义子,传说螟蛉都是公的,没有孩子,就会捉一些小蜘蛛或小青虫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扶养,所以人们看到螟蛉都认为是好的,不会去扑杀它。”陆子安缓缓的说着,他此时头也不像之前那么疼了,虽然还有几分疼,但却可以忍受,就静静的听她讲故事。
“但人们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实螟蛉有母的,那些虫子被抓回去后只是为自己的孩子准备吃食,它们会在虫子的体内注射毒素,让它们不会伤害到它们的后代,让它们活着,直道下一代螟蛉长成。”欧阳昊天眼中闪过恨意,双手紧握成拳,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陆子安叫青阳回去把她的针包拿来,欧阳昊天说“不用了,青阳,去书房去拿。”陆子安一惊,他怎么会有?
但想到他派人监视她,一定也找人做了这个来研究的,便不再多想。陆子安趁这时让他放松一下,对之后的针灸也有好处,便顺手给他按摩,他没想到陆子安会有这么一出,身子一僵。陆子安笑到“放松,这可以缓解你的疼痛的,而且很舒服的。”欧阳昊天渐渐闭上了眼睛,很是享受。青阳很少见他如此放松,便悄悄放下了针就走了。
陆子安给他揉了一会,便拿起了针开始为他治疗。过了一会就将针拔出,又给他开了个方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天空已经有些泛白,打了个哈欠,说“你今日最好不要太过劳累,否则头又要痛的。”陆子安提醒了一下,就匆忙回去了。因为她快要困死了。
回去之后匆忙睡下,很快又被人叫起来,与那老伯约定的日子到了。陆子安虽不情愿,但作为医者又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