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针灸针的陆子安心情大好,想到三天后就可以一展身手,而且那女孩的病也有救了,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回到了仁德堂,只见伙计们都急的团团转,上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伙计一看见陆子安就像看到了救星,忙说“城西孙大人的妻子小产,血止都住不住,来请王大夫,可这时候他出门了。”
陆子安知道情况紧急,不由分说立马和他说“带我去看看吧。”
那伙计知道她医术高,但那几个老大夫都没办法下手,怕她是不行的,到时候出了人命就不妙了。陆子安也明白他的顾虑,又说“没事,我就看看,救不了我就不动手。”那人听了她这番话不免有些松动了,心想就去看看,不会有事的。就让她去了,自己不放心也跟去了。
孙府
陆子安一进们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眉头微微皱起,说实话她还是很讨厌这股味道的。里面的大夫也将目光投射过来,一看到是这样年轻的人,心里不免有些瞧不起。像是说好了的一样,齐齐把目光收了回去。唯有一人好奇的打量着她,她礼貌的对他一笑,那人也不生气,点了点头,当做回敬,才将目光收了回去。她原来还打算见到前辈要打招呼,但如此看来是不需要了。
孙大人闻声出来,一看是个年轻人,不免有些火大,说“仁德堂是没人了吗,怎么派了这么一个学徒过来。我孙梓霖堂堂三品官员,仁德堂竟如此欺辱我。”
陆子安冷笑,不屑的说“孙大人,你没让我试过怎知我技不如人?年龄并不能代表一切,有些人穷其一生也只是碌碌之辈;而有些人却可以在最好的年华鲜衣怒马,名满天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那些老头听后心中更是对这个青年不屑了,唯有刚才那人对她投出赞赏的眼光。
那孙大人被她这么一说面子不免有些挂不住,便让她进去瞧瞧了。走近后血腥味更重了,陆子安上前看着那妇人脸色惨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问道“喂参汤了吗?”
旁边的丫鬟说“喂了。”
“喂了几次了?”陆子安又问
“三四次吧。”那丫鬟说
“到底几次?”陆子安要知道到底喂了几次,气血虚用参汤可以,但不可以用太多,太多了反而事与愿违。
那丫鬟哆哆嗦嗦的说不清,突然屏风后一人说“三次了。”陆子安一听便知是孙梓霖的声音,这种琐事也记得这么清,一看就很爱他的妻子,不禁有所感动,决心要好好治好他夫人的病。
从药箱里拿出一粒药,要了杯温水给她服下,有拿出自己新得的针,看了看周围,发现有蜡烛,便叫那丫鬟拿了过来,丫鬟虽不解,但依然给她拿了过来。陆子安拿出一根针在火上杀菌,正要扎下去时,屏风后的人立马冲了出来,将陆子安一把拉开,怒问“你想要干什么?”
陆子安翻了个白眼,有想到他们没有见过针灸,心中默念: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不知者不罪。强压住怒火说“这叫针灸,我是在救她,你在不快点让开你夫人就要流血过多而死了,到时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他看着床上的人惨白的脸,心中有些不忍,说“治不好就那你陪葬。”
陆子安不生气,这是没有用的,唯有用事实来证明一切。起落间不慌不忙,稳稳地施着针。几个穴位扎完后不一会血就止住了。孙梓霖激动的说“止住了,血终于止住了。”在人前如此失态的他还从未见过,爱一个人爱到深处喜怒便无法自己控制了。
外面的大夫听到血止住了,觉得不敢相信,这后辈竟有如此本事?立马推推让让的进来瞧瞧了。见到孙夫人身上的针,众人一惊,这是什么治法,在人身上扎针就能止血?眼中的不屑早就消失了,转而用惊奇的眼光盯着陆子安,希望她可以给他们解释一下。陆子安无视了他们热切的目光,对孙梓霖说“如今血是止住了,但死胎还在体内,想要救她必须要将死胎拿出来。”孙梓霖虽然见到她刚才的一手,但仍有些不想信,看了一下那些大夫,他们听了也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这才让陆子安继续讲下去,她说“用艾草熏以致滑胎的方子损伤太大,你夫人完全受不起这样的折腾了,请问各位大夫可有好的方法取出这死胎?”
那些人面面相觑,尴尬的说“没有。”
这便是她想要的结果,又说“孙大人,你看这几位老大夫都没有办法。”她将那个老字故意拖的很长,那些人自然也听懂陆子安是在讽刺他们,无奈技不如人,将一张张老脸憋的涨红却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陆子安见他们没有反驳,有些出乎意料,看来这些人虽然傲气,却也是有风度,讲理的人,脸上也有些过不去。她其实只想措措他们的傲气,并没有恶意。
“但我有一个办法,但有一定的风险,不知孙大人是否肯试?”陆子安说。
他一听有救,刚才绝望的眼中又露出了一丝希望,理智却还主导着自己,问道“有几成把握?”
陆子安如实回答“三成。”
孙梓霖开始思考了,陆子安又问“府上可有百年人参?”
“有。”孙梓霖立马叫人去煮参汤,陆子安连忙制止,叫人把人参取中间一段直接切片拿来。陆子安顺便把自己得空做的大还丹给她服下。孙梓霖焦急的问“现在有几分把握?”
陆子安思考了一阵说“五成。”
孙梓霖听后不免有些失落,他原以为可以有六,七成了,没想到只有五成。他将两手插入头发中,扭头看着床上的人,不语。陆子安看他这样说“你若不敢试也可放弃。”
“不可能,只要有一成的机会我都会试的。”他的语气不再迟疑,坚定了起来。
“那丑话说在前头,若救不活也不能怪我。”陆子安说,别到时候没救活,自己也倒了大霉。
“好,只要你尽力救治,死活与你无关。”孙梓霖说。陆子安也算松了口气,可以放心大胆的救了。
参片很快就拿来了,陆子安取出几片放在她的嘴里,手上却没有后续的动作。孙梓霖在一旁急急的催促到“你倒是快救啊。”
陆子安渐渐闭上眼,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在孙梓霖看来她就是在浪费时间,而陆子安却是在回忆施针的步骤,这可马虎不得,有几个穴位比较难找,一旦找错,便是一条命的事。而且参片发挥药效也要一段时间,先准备起来就可以在药效最好的时候施针了。估摸时间差不多了,陆子安睁开了眼,旁边的孙梓霖急得在房间里踱步。
拿起针准备施针,那几个老头倒也识相,都往外走,陆子安说“想看就留下来看呗。”听到这话,老头们也不忸怩,停住脚步回来看看这新奇的玩意儿。看着这个没礼貌的青年也顺眼了不少。
陆子安静静的施着针,那几个老头都想凑近些看一个个都往前挤,终于有人悄悄的讲话了“老李头,你别挤我啊。”老李头回道“我没挤啊,是老张头挤的我。”另一个人也说“都别挤了,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们挤垮了。”他们越来越吵,陆子安无法集中精力,怕找错穴位,停下手里的动作,对旁边的丫鬟说“他们要是再吵,你就去叫几个小厮过来,谁吵就把谁扔出去。”那几个老头听见要被扔出去,立马闭了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扔出去。心里都暗自嘀咕:果然,这小子还是很没大没小,差点被他骗了。
终于清净下来了,陆子安不管他们继续开始施针,每一个穴位都小心翼翼的扎下去,摸约过了一刻钟,陆子安背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还有几针就要结束了,但她还是不敢大意,谨慎的施完了最后几针。施完后,她重重的吐了口气,刚才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她立马叫孙梓霖去找稳婆来,接下来的事应该是她们来处理了。
“真的没事了?”孙梓霖关切的问。
“如果待会不再出现大出血就应该没事了。”陆子安说。她也希望没事,现在她满手是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奔溃的状态。她在孙梓霖眼前晃了晃自己血淋淋的手,孙梓霖马上叫下人打水了给她洗手。洗完后陆子安还是有些不自在,但比刚才要好多了。
稳婆早已在门外候着了,好几个稳婆走了进了,上前去处理。很快就处理完毕了,并没有大出血。旁边的那些老头早已看呆了,这究竟是什么法子呀,怎么这么厉害。陆子安有为那妇人把了脉,开了两张方子,对孙梓霖吩咐道“这张方子是补气血的,每日两次三碗水煎成一碗,连喝半个月就没什么大碍了;这张是调理身子的,滑胎后不调理好后果很严重,刚才那药喝了七日之后才能喝这个,两碗水煎成半碗就好了。”
孙梓霖认真的听着,正想说感谢的话时却被陆子安打断了“诊费一千两。”老头们吓了一跳,没见过出手这么黑的,一口价居然一千两。以至于后来给她取了个外号:狼崽子。这是后话了,但此时大家的心里都冒出了这个词。
孙梓霖听了这话后也不知该感谢她还是怎样了,陆子安又说“看你这么爱你的夫人,打个折好了,五百两,怎么样?”孙梓霖也豪气“值,就算花费黄金千两救回我夫人的命也是值得的。”他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人说“因为夫人在我心中是无价的。”
陆子安心中接过五百两时不觉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大方就收他一千两了。可她何曾知道那是他半年的俸禄,而他为官又清廉,那有什么多余的财产。临走时不知怎么良心发现说“记得来仁德堂抓药,不收你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