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定眼一看,发现是一个人。他穿着一套黑色民族服装,头上裹着黑色的头巾,似乎是YN当地的少数民族。他手里还抓着3只野山鸡和一些草一样的植物,面无表情地走到火堆旁,扔下野山鸡。
我靠,居然还有同伙!
“你回来啦?”这个狐狸眼站了起来,中止了我们的谈话,似乎对他还挺尊敬的。“小静,我们今天的野味到了。”狐狸眼从背包里拿出短刀,捡起了其中一只野山鸡。
而这民族小哥则一声不吭地蹲下来生火。
“我说,你到底费尽心思地把我们抓来这里干嘛?不会就想跟我们来个山鸡野炊吧?”我无论如何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坐在了火堆旁,揉了揉被绑出勒痕的手腕。
“嘿,小子,不错嘛,看你也是个有点胆量的人。有点小伍爷的意思。”狐狸眼正在给野山鸡放血,抓着山鸡的脖子,一刀下去,刀起刀落,动作利落,只有刀刃上沾了一条血痕。山鸡的血立刻从这条伤痕里喷涌出来,装满了半个不锈钢碗。看这割喉的手法娴熟得,我绝对不会认为他是个杀鸡的。山鸡的血滴尽后,他就把它仍在一旁,等着锅里的水烧热。又拿起另外一只野山鸡的脖子。花大姐就在一旁把这些血装进了一个保温壶里。
“伍爷?你是在说我爸?”可好像只有潘叔喜欢叫我爸伍爷啊,“你绑架我是因为我爸?”
“你爸,对,就是你爸。”狐狸眼说着说着,似乎在回忆些什么事情,“你爸可是个狠角色。”
“不敢,他就只是个卖茶的。卖茶的可不比杀鸡的,怎么说手里有的也只是茶香而不是血腥味。”其实看着他杀鸡的动作,我的小腿肚子就在打鼓了,但不管怎么说,不能输气势,我往后边的石头一靠,让自己镇定镇定。
“哈哈哈哈哈……”他听我说完之后,立刻大笑起来,连手里的山鸡都在跟着抖,血都撒在了碗的外面了,“他是发现你出生时没把脑子给生出来,才把你藏得这么深吗?。你知道嘛,小伍爷,采茶的手也是可以握刀的,品茶的嘴,也是可以拿来吸血的。”
他最后的那一句话说得恶狠狠的。
他看另外这只鸡的血也滴尽了,也随手扔在地上。满手的鲜血,虽然是鸡血,但看着也让人心惊肉跳的。可他接下来的动作也让我们惊呆了,他居然添起了手上的鸡血!还要带着诡异的笑,像是在品尝琼脂玉露一样。即使现在是青天白日,看得我也是头皮发麻。
在一旁的的民族小哥眼睛只盯着这熊熊烈火,一直默不出声;而在一旁的的花大姐咽了咽口水,似乎也看不过去了,就拿起碗,在一旁把血倒入保温壶中。老师也是没眼看了,闭上了眼睛。差点还忘了还有一个存在感一直在0附近徘徊的小茶商,他躲进帐篷里瑟瑟发抖。
这家伙是杀鸡杀傻了嘛,从进山的时候就发觉这个人有点神经质了,心情阴晴不定。说话也有点不知所谓,已经不想再跟他交流下去了。
把山鸡的毛皮处理完后,花大姐就把那些草也塞进了山鸡的体内,拿根削尖了的木条把整个山鸡都窜了起来。花大姐把躲在帐篷里的小茶商叫了出来,让他一起烤山鸡。小茶商唯唯诺诺地从帐篷里出来,腰都不敢挺直,小心翼翼地拿起另外一只山鸡,默默地在一旁铐起来。
虽然他也有份骗我,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生不起气来。他非常怕这两个人,花大姐还好,而那个狐狸眼他是根本连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很明显他并不是自愿跟在这两个人身边的,应该是跟我的情况差不多,不是掳来的,就是威胁来的。想想也是个可怜人,但我这身份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可怜别人。
我一路过来都没吃过东西,想起来也有十几个小时了,我和老师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以为这狐狸眼不会分给我们吃,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分给我们了。
“快吃吧,这是你们最后一餐了。”
立刻吓得小茶商不敢吃了。我呸,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如果要害我,我肯定死也要拉他当垫背的!他当我吃了20多年素吗?!于是,我就猛啃这山鸡,要吃饱点才能抗争啊!
这是我第一次吃野味,还是现烤现吃,咬下去的第一口,就觉得口感不一样了。不同生活在城里的饲料鸡,野山鸡因为生存在野外,随时都会面临生存问题。虽然在这野外食物不成问题,但比他们强悍的生物多得去,所以满山地窜,让它们的肌肉更发达,纤维密度更大,吃起来更有嚼劲。而且还有一股清香的味道从鸡肉里散发出来,也许是和那民族小哥采回来的草有关,一点腥臊味也没有,感觉过去那20几年的鸡都白吃了。老师似乎也沉浸在这野味里,吃得津津有味,也许也确实是饿坏了。我扯下一个鸡腿,递给了小茶商。
“你倒是有功夫理别人,反正最后你们一个都活不了。”狐狸眼眯着眼睛看着我们,似笑非笑,显得他更像只狐狸了,“不过吃饱点好,等一下没力气走到话我会就地解决了你们。”小茶商听到了,身体一震,拿过鸡腿,立刻狼吞虎咽起来。我看他迟早会被吓死。
“所以,吃饱喝足了,等一下要干什么?”他的这些恶毒话我都听烦了。
“呵呵,不急。虽然我也想快点出发,但时候未到。你们还是趁现在还有时间,就多多珍惜最后的时光吧。”说完他就走到帐篷里躺下了。还真不担心我们会跑掉。
吃饱喝足后,在附近方便一下,就坐在石头上整理整理自己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有很多东西我都没来得及思考,但我现在必须冷静下来。
在来的路上我也想了一点,他们现在不杀我们,是因为我们现在还不能死,如果我们死了似乎对以后的事情有影响,所以我们必须活着,但很明显这是暂时的。我也是在不知道他要把我们带到那里去,线索太少了。
我走到老师身边,问老师有没有什么想法,要不要趁现在逃走。
“现在逃走的话也是自寻死路,现在的天也快黑了。森林绝对不是没有任何野外生存能力就能走出去的地方,在森林里,特别是生态保存得较好的森林,最可怕的往往不是你能看见的大型动物,而是一些你必须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楚它有几条腿的生物。它们分分钟能杀你于无形。”老师也显得很无奈,表情严肃,“更何况我们什么装备也没有,绑架我们的那个人看起来绝对不好惹,似乎有焦躁症,心情不定,如果现在惹怒他的话,我们绝对会像刚刚那山鸡一样,脖子一抹,再把血一放一装,这世界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那怎么样,难道就这样他们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真的非常讨厌被人摆布的感觉,有时我甚至想还并不如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来得痛快,我绝对不要活得这么窝囊。
“他们现在似乎并不想杀我们,但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老师望了一眼那坐在火堆旁的民族小哥说,“虽然他表现得很轻松,像不怕我们逃跑一样,但那个苗人一直坐在火堆旁边不离开,应该是来监视我们的。”
“那个人是苗族的?”我也看向了那民族小哥。
“嗯。从它的服装和上面的绣品来看,确实是苗族的。对了,他们似乎都是冲你来的,你就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我把来YN前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老师。
“看来他们为了抓你费了不少功夫啊。”
“我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要这么曲折,要抓我的话在广州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把我给绑了啊。”
“你这一路过来,在外人看来,全靠你个人意愿走下去的,所以这些设计并不是做给你看的,而是给别人看的。这些合理的安排导致就算你不见了好几天,别人也不会怀疑些什么,而等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什么都迟了。”老师条理清晰地给我分析道。
“那应该是做给我爸看的了。看那狐狸眼似乎是认识我爸的,而且对我爸的评价不太好。该不会是我爸在生意上对他做了什么,他想父债子偿吧,可是我平时看我爸做生意还是挺老实的啊。不知道我爸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唉,坑儿的爸。
“既然他们是冲你来的,你爸妈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也许他就是无法直接对你爸下手,而从侧面攻击你。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而已,现在信息还是太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这深山老林里,我们还是要机灵点,要不然在这里被埋了就很可能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真的觉得很对不起老师。他完全是被我牵扯进来的,如果他就这么被害了性命,跟直接是我造成的有什么不同。
“老师,我完全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我真的觉得很对不……”
“哎,你别说这些话,本来就是我跟踪他们才导致这样的,所以不关你的事。而且,你还年轻,如果让你一个人去经历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有我在比较好。”老师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大家都是男人,不想说太肉麻的话。但是作为老师,你是我的学生,就永远是我的学生。老师会罩着你的。”
听到老师这么说,我更觉得愧疚了,但心里还是觉得一阵暖。
在我们聊着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那狐狸眼还在帐篷里睡着。我们决定也就地休息,方便接下来的脱逃。在山林里格外地冷,我们都靠近火堆休息了下来。一天的精神紧张和爬山涉水下来,我们已经很疲劳了,所以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朦胧中还能听到老师打呼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