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我就被叫醒了。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月亮也没有落下。老师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凌晨3点。
那狐狸眼似乎早就醒了,催着让我们快点跟他走。于是,那狐狸眼和苗人走在最前面,花大姐和那青年走在我们的后面,我们三个就像被夹汉堡一样夹在中间。
白天的山林和夜晚的山林气氛相差甚远。白天的山林看到哪里都是郁郁葱葱的,水汽又足。如果不是被绑架过来的,这也绝对是个观光的好地方。可一到了夜晚,如果没有手电,月光又被茂密的树林给挡在外面,只射下来星星点点、斑驳的月光。还能听到一些动物叽叽喳喳的叫声,但绝对不动听。
虽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也是绝对够瘆人的。特别是不知道他们三更半夜地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黑暗中有被手电惊吓到的小动物,他们悉悉索索地乱窜,撞到的草木也跟着簇动,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有着无数的魅影在跟随。我虽然是个不相信什么鬼神的现代人,但也不免有点被这种气氛吓唬住了。
“鬼、鬼、鬼火!”小茶商用手指指着不远处,已经吓得摊到地下,小腿都哆嗦起来。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发现还真的有星星点点的亮光,而且忽明忽暗,在这阴森的树林里确实显得诡异。我也有点心跳加速,小腿哆嗦了。
“哎哟,小才啊,你能不能长点胆子啊,那是我们同伴的灯光,不是什么鬼火。”花大姐越过小茶商,走到我和老师的中间,用她那装腔作势地说,“这小后生可厉害多了,细皮嫩肉的,姐我真的是越看越喜欢。这位大哥也不错,我也相当喜欢当老师的男人,老帅了。”
看着她又要把手给搭上来了,我赶紧走快两步跟上了前面那两个人。不过心想真的是糟糕,没想到他们还有同伙!这下子就更难逃了!我望向了老师,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叫我放心。既来之,则安之。
“你们可来了!你再不来,爷我可要走人了啊。这里的蚊子都是和吸血鬼杂交的吧,爷我可都要被他们吸到贫血了啊。”
走到那灯光的跟前,发现他们还有3个同伙在这里。在这叫嚣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操着一口北方口音,头戴装有矿灯的头盔,手夹香烟,满脸胡渣,浑身都是泥土,身形高大。另外两个也是差不多的造型,地上三三两两地散着工兵铲和背包。而他们身后是大半个人高的山洞,应该就是他们用铲子挖开的。那胡渣男看到了我们,瞥了我们一眼,立刻皱起眉头。
“嘿,我说你让我在这里喂了这么多天的蚊子,这里既没信号也没麻将的,我以为你怎么说也是去请几个能帮得上忙的伙计,怎么带了这么两个小孩来啊。这学校快放假了,你是准备让他们下去发现发现大自然,好完成假期作业嘛?”那胡渣男似乎对我们非常不满意。
不满意就对了,赶紧放了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们的事不用你管,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那狐狸眼没有在意他的抱怨,而是径直地进了山洞。
“怎么就不能管啦,到时候进去了,非但不能帮忙,还碍手碍脚的。我告诉你啊,到时候有什么事爷我可就怪你了。瞧着头发卷得像只绵羊似的,这手又白嫩得跟个娘们儿似的,肯定是个初手,连土皮子都没开过吧。”胡渣男越说越过瘾了,还开始对我评头论足了。听得我也是火冒三丈。
“胡……这位大哥,我这头发是天生的,有什么问题你找我爸去。还有那个开什么皮子,你能说人话嘛!”
我以为他会反驳我,没想到他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那表情,像正在看一个傻子。然后就一头扎进洞里面去了,似乎在跟狐狸眼说话,但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狐狸眼就叫我们全部都进到洞里。高度只有大半个人高,我们猫着腰进去,到了里面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看来他们用火药炸山了。我们昨晚休息的地方,虽然不近,但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如果炸山的话,还是能听到动静的,这么说这洞应该是昨天前就炸好了。里面还能看到一条长隧道,走起来只能弯着腰,驼着背。有点腰椎间盘突出的人都受不了。我向后望了望老师,他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就这样走了大概10多分钟,连我的腰都受不了了。还好我们已经走到一处空旷的洞穴里,看来起来是人工挖的。足足有大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周也被他们加固了。我们终于可以伸直腰活动活动了,但火药味重,我们都用手捂着鼻子。因为这四周不通风,虽然有条隧道,但因为隧道较长,而且又曲折,只能提供空气而不利于这些火药味消散出去。而我们面前有一个青铜壁,大概也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这个青铜壁并没有被完全地挖出来,其余的部分都还被山体给覆盖着,天知道它到底有多大。
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看到苗人在这里静静地观察这个青铜壁。
“果然还没打开。”狐狸眼淡定地说。
“这铜壁连门都不是,缝儿都没有一条,又不给用火药炸开,当然打不开啦,要让爷我来炸,整座山都不在话下。”胡渣男用手拍着青铜壁,“非得让我们小心翼翼地炸开再挖,挖得我都冒火了。”
看到这青铜壁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荒山野岭的,会有这么巨大的青铜壁?他们要炸开它?我和老师都饶有兴趣,就都走上前观察了一下,这青铜壁氧化得非常厉害,靠近了还能闻到青铜味,我又敲了敲,发现这个青铜壁是极厚的。上面有一些花纹,大部分都因为氧化而看不清楚了。能够看清一些人物线条,这青铜壁上的人都露出小腿和半截手臂,裹着头巾,带着一个巨大的环形耳环,大到都垂到了肩膀上。这绝对不是传统汉族的服饰,但我又实在看不出这是哪个少数民族。这时,我觉得我大概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顿时冷汗直冒,咽了咽口水。
“老师,这青铜壁不像现代的东西啊。”
“没错,我虽然不是考古的,但也能看出这东西怎么说也有上千年了。”我和老师都望着他们,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背包,手持工兵铲,带着矿灯帽,可以说是装备齐全了。
“你、你们该不会是在盗墓吧?!”我的娘亲啊,我怎么会撞上这么些不要命的盗墓贼!
“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绵羊头,盗人祖坟那可是不仁不义,断子绝孙的事情啊。你看我们像那种坏人嘛。”胡渣男说道。
像,非常像!
“那你们在干吗?”
“我们在干什么你不用管,但你们没有退路就对了。”狐狸眼说,“等着青铜壁开了,你们只能跟着,有谁敢逃跑,就别怪我不客气。相反,如果你们能乖乖地不惹事,我可以考虑最后放了你们。”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他们人多势众,现在跑不了就绝对是真的。
“苗子兄弟,你摸这青铜壁都快摸出感情了吧,实在不行就再往两边挖,或许还能挖出个口子。”
“秃子,你安静点。我早就猜到你们很可能打不开,所以才找他来的,他可不是一般人。”狐狸眼自信地笑着。
“爷我还真不信了,炸药都不让我用,他在那摸娘们似的摸两下就能打开这个连条缝隙都没有的青铜壁?不会到最后还要来句芝麻开门吧?”他不愤地在那里抽烟,“如果他这样都能开到,我以后在道上就叫秃爷。”
老师还在继续看那个青铜壁,还拿身上的衣服去擦那青铜壁的表面,似乎想看清楚图案。感觉老师太敬业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去研究这些图案。
也许是从未看到过这么巨大的青铜壁,这个青铜壁在手电的灯光照耀下显得神秘,我心里既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我的直觉又告诉我里面很危险。
我们都这样望着这苗人在那摸索了大半天,突然,看见他摸到青铜壁的右下角的时候停下来了。我们就更聚精会神地望着他,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白蜡烛,用火柴点上,插在了右下角的地上。
我们都一头雾水,然后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跪下了!在蜡烛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我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大家的眼神都很复杂,连那狐狸眼也是皱起眉头。大家都已经生活在了21世纪,都不会有那种鬼神的迷信,所以不会相信他这么祭祖一样的行为会让这青铜壁打开,这和说声芝麻开门有什么区别。当然,这也许是一种少数民族的风俗,也许在开门之前要举行一下仪式,保佑我们一路平安,无灾无难……可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
世事就是这么难料。他刚磕完第三个响头,整个山体就在微微震动了,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地震来了。赶紧找个角落抱头蹲下,但我发现大家都没动,而是长大嘴巴地看着那青铜壁,原来是那青铜壁在动!那青铜壁带着隆隆的响声在缓缓地上升,不少泥土从青铜壁上掉了下来。
我默默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可当青铜壁上升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卡住了。大概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多精密的机关都会出问题。不过青铜壁后的大部分情况都已经看清了,是一条通向地下的楼梯。
“小帅哥好厉害啊!不如教教姐姐我,刚刚是怎么回事?”花大姐又在那里抛媚眼了。可这苗人根本连眼都没抬,吹熄了蜡烛,又收回了怀里。
见苗人这个态度,我都可以看到花大姐太阳穴上的青筋在暴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