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开了一夜,第二天驶到福建沿海。雪君和承敏正在甲板上晒太阳,扩音器传出台湾电台的广播:“两航叛逆集团租用帝国号货轮盗窃我航空器材出走,我军正派飞机和军舰追捕中。。。。。。”
Henry船长很老练地当即下令在浅海附近的荒岛抛锚,命令全体船员用涂料把船体刷成蓝色还把番号也改了。雪君本想一起去帮忙,被Henry船长制止了,他说这活不应该让女士动手。于是,雪君就跟喝着酒的Henry船长坐在一旁看着承敏则跟着其他船员一起忙活。说来也巧,这时海面上升起一片大雾,把帝国号这艘庞然大物藏了个严严实实。
过了三、四个小时,伪装工作还没完成。扩音器里又开始播讲:“我们已经追捕到盗窃器材的货轮,现正押送台湾途中。”雪君惊异地看着Henry船长,船长大笑说:“他们上当了。那是掩护我们的姐妹号,是给台湾糖业公司运糖的。不过,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的。”雪君问:“那怎么办?”Henry船长得意地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们改航线,跟在他们后面也进台湾海峡,绕南洋再去天津。”
傍晚时分,船按照新的航线继续前行。进台湾海峡是很冒险的,雪君和承敏整晚都紧张地没睡。直到黎明时看着台湾岛离他们渐渐远去,雪君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绕道南洋,船一进入深海区,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收不到信号了,风浪也大了起来。雪君本不晕船,此时也感觉胃部抽搐。承敏已经在吐了,直吐得满脸通红、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雪君一手扶着,另一只手轻轻扣他的背,看着心疼但也深感无能为力。Henry船长给了她一瓶麦芽酒,说是喝得晕晕乎乎的就不晕船了。雪君嘴里说着谢谢但心想:从没听说酒能治晕船的,喝多了还会吐。最终还是没敢试这个偏方。
第二天船颠簸得更厉害了,雪君也支撑不住倒下了。承敏胃里早已吐空,一整天只是喝点水也会吐。状态好一点的时候,雪君起身来到承敏床前望着他苍白的脸。承敏昏昏沉沉地睡着,蜷缩着身体,就像只无助的小动物。过了一会,承敏睁开眼睛,看见雪君问:“我会死吗?”雪君笑着呸了一声:“晕船哪能要死人的。明天就要进渤海湾了,船到时候就不颠了。”承敏伸手拉住雪君的手:“如果这次真的大难不死,等上了岸嫁给我吧。”
雪君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听到这句期盼已久的话,一时竞不知该如何作答。承敏见雪君没作声,问:“是不是嫌我浑身酸臭不愿意?”雪君笑了:“是有点,等你好了再说吧。”承敏继续追问,雪君红着脸终于点了头。人生真是奇妙,不经意间就翻篇了,翻的还是最重要的那篇。
果然,进了渤海湾风平浪静,电信设备能正常工作了。所有人都兴高采烈起来,船员们忙着清理船舱。雪君和承敏吃了点东西精神好多了,跑上甲板去散步。一阵寒风吹来,雪君缩着脖子打了个冷战。这才是冬天应该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