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君和承敏上船时没有带冬衣,Henry船长给了他们两件大外套。雪君穿上带着酒气的外套,下摆一直拖到膝盖,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样子很有点滑稽。
船先在塘沽口停靠了半天休整,无线电广播里传来:“祖国人民欢迎你们!”依照指示,船驶入了海河。河道两岸站满了招商局的欢迎人群,敲着锣打着鼓,很是热闹。
船在指定的码头泊好后有人上船找雪君。当雪君把装箱单交给来人后,那人握着雪君的手,激动地说:“程同志,你辛苦了。党和人民感谢你!”雪君被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讪讪地笑着答:“不客气。”
下船前,Henry船长用力拥抱了雪君和承敏,大家互道珍重。雪君本想再说点什么,但一时词穷,只有微笑道别。直到今天雪君还是很感激这个素不相识的英国船长,曾把自己从困苦中搭救出来,而且还间接促成了承敏的求婚。后来她在接受再教育时才知道:这叫做白求恩精神。
雪君和承敏被带去西湖饭店住下。虽然叫饭店但就是个招待所的样子。雪君终于可以洗个澡了,紧绷了好多天的肌肉和神经被热水一泡松散开了。加之先前连着几天都没怎么睡,一下子倦意涌了上来。头发也没来得及干,雪君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雪君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拉开窗帘,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晒在窗玻璃上穿透过来洒在雪君身上。冬天在有供暖的房间里睡觉真是件美事,雪君自觉神清气爽只是肚子真的饿了。
梳洗了一下,雪君去找承敏。他早已起来,正坐在房里看书。他俩下楼被服务员告知车已经在门口等了,等一下会送他们去民航局天津办事处。于是,他们去餐厅简单吃了点就出门了。
来到民航局天津办事处的小楼,办事处李主任已站在门口了。李主任伸出右手同雪君和承敏握了握手:“两位同志辛苦了,招待不周啊!”雪君表示住处很好。李主任又说:“我的意思是,你们要是同孙总一起飞回来,那就是周总理亲自接见啦。你们的任务也很重要,组织上很感谢你们。不要因为没有赶上周总理接见就有意见啊,哈哈哈!”
雪君和承敏倒是真的没有在意这些。李主任陪去雪君办理了报道手续。雪君不想去北京民航总局工作就问:“可不可以回上海工作?我母亲和弟弟妹妹都在上海。”李主任说可以把家里人接到北京,还跟雪君说有好多人想去总局都没排上呢。无奈,雪君坚持要回上海。李主任只得让她和承敏先回饭店等消息,他要先向上级汇报、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