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台南还是没有寒意。雪君下午在院子里散步时见墙边的花坛里有只纸折的飞机。拿了一看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写了“Disclose”,展开一看居然是承敏用英文写的便条,让雪君准备出逃。雪君激动地手直发颤,三步并作两步进屋找Dr.王报喜。
两个人细细研究了寓所佣人、门卫的数量、作息,也用英文写在纸上折成飞机从院子里飞出墙外去。第二天,Dr.王和雪君分头隔一会就去院子里散步,到傍晚终于又找到了第二架纸飞机,写了周五出逃的具体安排,落款上还画了颗心。这颗心让Dr.王打趣了好久,雪君只管小心把纸飞机展平折好收进了自己的手提包。
周四晚上雪君和Dr.王都没睡,各自理了随身一个小包在房间里挨到临晨3点。两人蹑手蹑脚来到院子里,月光下看见院墙上果然多了架绳梯。Dr.王让雪君先上去,雪君爬上墙一探头依稀看见了墙外站着的承敏。雪君把手里的小包往外一扔,背过身手脚并用地爬下去。中间有一格踏空,差点摔下。手忙脚乱地踏到地面,雪君自知刚才的姿势一定很丑,真后悔之前没在学校里学点舞蹈。
Dr.王还没落地时,对面人家的狗叫了。承敏招手让雪君坐进停在一旁的车里,跑过去扶了Dr.王赶紧奔向另一辆人力车。人力车夫跑了大约十分钟后停在一辆汽车旁。三人上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在半夜的山野里格外响,像是平地惊雷。雪君的心跳随着汽车一起猛然加速。
开出很远,大家才静下心来。Dr.王谢了承敏后问:“赵先生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承敏答:“我也是打听了好几天才问到的。两航北投后你们不见了,问我叔叔他也不说。我猜想你们是牵扯在里面被带走了,但没想到跑那么远。”
雪君这时想到赵部长之前为孙总作保,这趟势必也惹了麻烦。Dr.王听见承敏提到他的叔叔也感觉过意不去,于是不再细问只是再次道谢。
天蒙蒙亮的时候,车开进稻田边的泥塘陷了进去。司机几次踩油门都能把车开出去,于是让承敏和Dr.王下车帮着推。承敏推门便跳下了车,Dr.王见车外满是淤泥就脱了鞋挽起裤腿下去。司机重新发动汽车,喊着一二三让车外的承敏和Dr.王一起推。他嘴里还哼哼哈哈一副很用力的样子,像是帮着车外的人使劲。试了三次,终于把车开了出来。
承敏和Dr.王重新上车,弄得后排满是泥。承敏忙跟司机道歉,又从皮夹里抽出钱塞给他让加快些开以免误了船。这车本就已经老旧,司机欢天喜地地收了钱猛踩油门向码头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