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王一直到晚上六点也没等到电报,心中着急但怕引人生疑也不敢去问。忽然有人来找,Dr.王以为是电报没想到是公司台南的代总经理秘书王先生。他告诉Dr.王香港出事了,并说:“你是孙总经理的人,要跟我去台南。就住在孙总台南的寓所里,不得随意外出。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两人坐在屋里等到雪君回来,一同收拾行李连夜去了台南。雪君和Dr.王就被软禁在孙总的寓所里了。事发突然,雪君临走也没找到机会通知承敏,急得不得了。她几次问Dr.王香港到底出什么事了,Dr.王都含糊其辞没有作答。但听Dr.王的意思,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第一晚雪君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正烦躁,听得从门缝外传来“布谷、布谷”类似自鸣钟的声音。布谷声响了四下停了,但不一会又没规律地响起来,雪君纳闷这到底是几点了。门外是个回廊,进门时也没仔细看,台南人怎么把自鸣钟挂在室外而且就在卧室外面。胡思乱想了一会倒稍有点睡意,迷迷糊糊地眯了一小觉不觉天光已发亮。
雪君起床下楼见正在打扫庭院的阿嬷就问:“半夜里听到外面有自鸣钟响,早上找了下没有看到。那是什么声音?”那个阿嬷听不懂国语,叽叽咕咕讲了一通不知什么意思。雪君学着自鸣钟“布谷”了几声又连比带划地跟那个阿嬷解释。阿嬷居然就懂了,笑着用手指了指东边的墙。雪君顺着阿嬷的手仔细看过去,发现墙上趴了只壁虎。就在这时候壁虎叫了一声“布谷”,原来不是自鸣钟。
出不了门,虽然有厨子和佣人在,但沟通很费劲,对外面的情况更是一问三不知。到了第三天,Dr.王终于在跟雪君聊天时透露了实情。当雪君听说电报和刘小姐的事后又是后悔又是惊讶,半天说不出话来。Dr.王只当她害怕,连声道歉并安慰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现在孙总他们都带着飞机飞回大陆了,我们咬定事先不知道他们也不会拿我们怎样。所以我先前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
雪君和Dr.王对对方都怀着歉意,雪君更是因为没法对Dr.王讲出实情而内疚。两人被软禁在寓所里,无聊又无援,大把空闲时间只能跟对方聊天。工司的事早已聊了个遍,最后聊到了各自的情感生活。
Dr.王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刘小姐的情形:那是48年2月12日,正巧是他的生日。跟几家银行老板有应酬,吃了晚饭后有人提议去跳舞于是就转场百乐门。那天菲律宾乐队领班JimmyKing正在唱着“AsTimeGoesBy”。大班很识眼色地迎过来招呼他们坐下,然后领了舞女过来。当时还不到9点,几个红舞女还没有来。为了凑数,刘小姐一起跟了过去。刘小姐过耳短发,用火钳夹了细细的卷。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配上低垂的长睫毛,像只小鹿。攀谈了几句,刘小姐得知Dr.王是CA航空的,居然主动问起驼峰航线。这引起了Dr.王的注意,几支舞过后两个人就热络了。破天荒的,Dr.王跟刘小姐约了第二天再来,一来二去刘小姐成了Dr.王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