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雪君见桌上摆了一封信,看字迹像是赵秘书的。雪君心下一紧,赵秘书素来做事缜密,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写信的。打开一看,赵秘书就写了一行字“老爷下周赴港,小姐宜早做打算。”
雪君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父亲下周就要走,竟然之前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势必父亲是不准备带上她们了。若只是暂时避一避,赵秘书也不会兴师动众地写信来,看来父亲是拿定主意短期不回上海了。雪君想着头皮一阵发麻。她立即给赵秘书打了一通电话,约他晚上碰个面。赵秘书在电话那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答应“好的”。
到了午饭时间,雪君一点胃口也没有。老李提醒她该去吃饭了,于是雪君起身跟着老李出了办公室。想一个人呆会,雪君跟老李打了个招呼出门走去马路对面的小咖啡馆。一推门就看见孙正飞坐在靠窗的位置。本来咖啡座靠背很高,一般男人只能露出个头顶,但孙正飞个子高,大半张帅脸都扬在靠背以上,油亮的头发被梳向脑后,一丝不苟。孙正飞同时也看到了雪君,抬手向她打了个招呼。雪君加到孙正飞本想退出咖啡馆的,不得以只好点点头回应他。孙正飞起身邀请雪君一起午餐。
“密斯程,请坐。”孙正飞欠了欠身。他面前摆了盘意大利肉酱面,刚吃了一口的样子。雪君一坐下服务生就拿来菜单。她本来就没什么胃口,于是只点了份番茄浓汤。
雪君换了个坐姿,笔直地靠在椅背上问:“孙先生知道我是文君的姐姐吗?”孙正飞低头尴尬地笑笑:“对,文君跟我提起过。”然后抬眼看着雪君说:“密斯程一定讨厌我吧。”在雪君眼里,他就是个攀富结贵、玩弄无知少女的恶棍。雪君直视着孙正飞的眼睛并没有回话,她相信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孙正飞接着说:“可能你不理解我们年轻人的感情。我对令妹是真心的,虽然我们没法在一起。”雪君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生平第一次有年轻男性拿她当长辈,更可恼的是孙正飞的混账逻辑,简直无赖!雪君忍不住直接丢出交通部长千金的事问他。孙正飞倒是一点也不慌乱答道:“钱小姐是我去美国前就认识的,她一直有意于我,钱部长在我出国进修的事上也帮了大忙。她们家对我有恩。现在钱小姐身体不好,我也没办法跟她讲我爱上别人了。”
雪君愈发讨厌他振振有词的样子了,摆明就是玩弄三妹还装出一副的大义凛然架势。这时,雪君的汤上来了,她懒得继续跟孙正飞啰嗦趁势低头喝汤不再作声。
孙正飞倒没有停嘴的意思,继续跟雪君讲述年轻人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如何不能保持绝对理性。见雪君不搭理他就换了个话题问陈副理的事。雪君敷衍着说:“最近财务部就是不顺,陈副理才出事,专用仓库又给烧了。听说交通部好像要我们配合清算。手头事情那么多,哪里忙得过来啊。”
好不容易见雪君缓和一些,孙正飞忙殷勤道:“这我倒没听说,回头帮密斯程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