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君旋身回眸半刻的温柔,我便倾尽一生所有。
折枝饮露。
一骑红尘踏归程,归处,归处,有君之处,便是归处。
清风起,繁花初透,万千青丝皆泻肩。
眸中笑意乍起,簪花坠。
钗上凤,揽烟霞,谁人执簪入华发?
天纵英姿,绝美少年,素白裳,素手弹筝。
纪褚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绝美少年,形容与声腔,皆是妩媚至极。
这般的人……
纪褚想到此,扬声道:“台上的少年,今日我便包下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看了过来,纪褚仍是从容面目。
台上少年依旧低声吟唱,素手摆衣,筝音不落。
有人旋即走了来,纪褚被请到一处,那人与他相商。
并非为少年归属,而是为少年身价,毕竟是初次登台,初次要陪人。
曲兰院,便是勾栏院,与青楼做一样的生意,只是曲兰院中,皆是男子。
男子陪人,在如今世风下,已是寻常事。
——公子,那少年原无名姓,只是我寻着他时,见他容色倾城,便舍了我曲兰院的名号,给他姓名曲兰。
“曲兰?”
纪褚想着台上少年的面容,不自觉地笑了,他伸出左手,五指周全。
院主道:“公子之意,可是五千两?”
纪褚笑了,道:“院主误会了,院主以为,曲兰的身价,不过……五千两?”
院主连忙问道:“公子的意思?”
纪褚扬了扬左手,道:“五万两。”
院主被惊的站起身来,当他看到纪褚眼里的笑意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歉意一笑。
“公子之意,一夜是五万两?”
——自然。
院主笑意更盛,他连忙道:“如此,公子且等上一等,我这便吩咐了曲兰去梳洗,晚些时候再来陪侍公子。”
纪褚收了手,笑着起身,道:“不必麻烦,我便在他房中等着,你要他来,我来服侍他。”
院主顿住,道:“如此,公子会不会受累了些?”
纪褚抬步走了出去,并未回答,他知院主已心领神会。
台上人如何,纪褚已不知晓,他只是立在一间香房里,静等着人来。
午时,有人叩门,纪褚微微回首,他看到一袭红衣的少年。
少年身着繁复的红色华裳,环珮丁零进了房门,手中托着一物,纪褚看时,却是一块香波。
少年开口,声色还如台上那般妩媚,笑意盈盈。
“公子是说,要服侍曲兰么?”
纪褚接过他手中物件,低声笑道:“曲兰说的不错,我是要服侍你。”
——你身上,可是已经梳洗过了?
少年脸上一红,却还是很快点了点头,这惹得纪褚又一声轻笑。
曲兰此人,可真是有趣!
纪褚亲自出门,他唤来侍者,搬来一木盆水,他要亲自为曲兰洗发。
纪褚要曲兰坐在木椅上,他为曲兰解下发带,仍泛着一阵幽香。
青丝泻肩,发已浸水,曲兰仍旧端坐着,纪褚似乎察觉他的不自在。
如此之事,也当是不自在罢。
纪褚继续着手中动作,轻轻握一把秀发,水泛已成声。
曲兰突然侧了身,他问了纪褚一句:“公子,你是否喜欢曲兰的容貌?”
——是否同那一般人,喜的只是曲兰的容貌?
纪褚手下动作顿住,抬眼看了曲兰,曲兰眸中笑意仍在,只是语气委屈。
——曲兰,我可曾对你说过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