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去市井采货的庄家仆人闻听了一件事,大惊失色,连忙回府告知了庄梅赋。
——大人,李家公子他……重病缠身,命不久矣!
庄梅赋也是吃了一惊,那般的人,怎么会如此……
“你是哪里听来的,可信么?”
那人忙道:“千真万确,我听了消息便向着李家望了一眼,正看到李家公子面色苍白,躺在院子里。”
已经如此严重了么?
怎么会!
庄梅赋忙舍了手中物事,快步走了去。
李寻殊,你……
庄梅赋赶到李寻殊家时,李寻殊正坐在院子里,脸色果然苍白。
树下,男子微微侧身,正看到了他。
“庄公子……”
李寻殊开口要挖苦此人,却被庄梅赋脸上的担忧止了音。
庄梅赋已然大步上前,问他道:“李寻殊,你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病倒了?
李寻殊开口就要说什么,转念间,话已变了:“庄梅赋,你可真是会伤人,事到如今,你还这般生分喊我姓名,你我可是熟识?”
庄梅赋倒是没有计较李寻殊的话,转口就喊了他“路之”。
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是将李寻殊的病症弄清楚,也好他对症下药。
李寻殊听了他的称呼,很是满意,心中对他的身份,介意又减了几分。
“我不曾生病。”
李寻殊看着要将他抱在怀里的庄梅赋,如是说道。
果然,庄梅赋动作停滞,眼眉挑起,有些危险意味。
李寻殊忙道:“我也不曾对你说过我生了病,是你一直在说罢了。”
怎么说,与他无关就是了。
“我是听说,你生了病,便赶来看你,若你是无病,我便离开了。”
李寻殊扯住他衣袖,庄梅赋看他,李寻殊也不肯放手。
“庄梅赋,你先别急着走。”
——上次之事,你说是听了下人说,实则是你自己,这次你还这般说,我也不信你。
——若是你自己担心,你便直说了,我也不会笑你。
庄梅赋简直是有理说不清,这一次他明明是听下人说的,不过是个假消息而已。
怕也是听信了传言,人言可畏,就在此了。
“你误会了。”
庄梅赋没有挣脱他的手,就这般站着,与他说话。
李寻殊突然道:“庄梅赋,原先,我说那些话,其实是在骗你,我根本就不懂甚么物语。”
——如此,我也自然不知你是精怪,我同梅树说话,不过是泄愤,那些话,你不曾听过,自然是不懂。
——我……
“住口!”
庄梅赋这一次是挣脱了,可他怎么也不能挣脱开去,他心里愤怒,分明是他被李寻殊给耍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喜欢你,庄梅赋。”
什、什么!
庄梅赋忘记挣脱,他愣愣的看着眼前人,还不明所以。
——我喜欢你。
这是什么话,庄梅赋自认不懂,他不曾听过这般溢美之词。
虽然他容貌上乘,这人也不必如此就说出罢……
还在想着,李寻殊手上一个用力,庄梅赋已跌进他怀里。
撞进满身梅香。
唇已凑了上来,庄梅赋此时已经明白李寻殊溢美之词的真实含义,只是他……不太想接受。
——庄梅赋,你要如何方能喜欢上我?
庄梅赋淡淡一眼,李寻殊内心欣喜翻涌难抑。
——李寻殊,你自开始便有心骗我,如今我又怎知,你是否在骗我?
——我对你之心,日月可证!
庄梅赋扔过去一本书,李寻殊手快接住,同时也接了庄梅赋的话。
“倒也容易,你不必再信日月,我只要真相。”
“此事说来话长……”
“你是否要说?”
“我说的话本子不过是借了我的天资,我原是爱做梦的,每日梦中会出现不同的事,那次你听我说的事,乃至所有,皆是出于我梦中。”
——不过,那只猫,确实是我养的,后来不知所踪。
原来,也算是个奇人。
也是机缘。
——此后,你便跟随我罢。
好容易盼来的话,李寻殊又怎会拒绝?
——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