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那天爬山活动虽说让身体疲惫，肌肉酸疼，心理却很轻松。回家过后潘思圆泡了个澡，躺回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周日和弟弟沈易一起早午餐神清气爽，晚上回舅舅家更是被大家夸气色好。
过了几天，常正又发给她一个远足的目的地，问她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她才细细回想起来两人上次爬山的点滴——去程时她的失态和他的赔罪，爬山时他耐心的照顾……怎么有些暧昧？她为难地一只手替拿铁顺毛，一只手握着手机不知如何回复。
这边常正刚结束和美国一个金融机构的视频会议，两个多小时都过去了，他却仍旧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内心是有些忐忑的，皱着眉坐在办公桌前久久没有要下班走人的意思。
程瑞也刚干完活儿，路过他办公室时照例是要贫两句的，敲了敲门：“怎么，你们加班开完会还不走？”
“这就走。”他拿了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关了电脑起身，“这一期要交工了，你那边没有问题吧？”
“哎哟你们就放心吧，我这段时间都在工地盯着。”程瑞做人吊儿郎当，做事倒还是负责的，“对了，听说你上周和思圆去爬山了？这么健康向上的周末活动居然不叫我们，什么居心啊。”他贱兮兮地挑眉。
“又是凌天元告诉你的吧？”
“是啊，那天我们一起喝酒打游戏来着，你不在家嘛。”
“嗯。”
“嗯什么嗯啊，你到底什么居心啊？”
“这还不明显吗，我在追她。”他淡定地回答。
程瑞本来斜坐在常正的大办公桌上，听这么一句，直接滑了下来，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裤子。
“我去！语不惊人誓不休啊你。”程瑞又忍不住打了他一拳，“话说，潘潘不好追吧？”
“你怎么知道？”
程瑞转了转眼珠子：“正常推断嘛。她胆子小，以前中学时有人追她，她连拒绝都不好意思，直接缩在我们后面一个劲儿摇头，对方一看我们这么多人，也没胆子再告白；后来上了大学，她遇上点儿事儿，心情不太好，更是看都不看追求者一眼，约不出去，不接电话，不加微信。”
“你说，约都约不出来，怎么追啊。”程瑞这句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常正听后苦笑：“是挺难的。”潘思圆的四周像是被画了一个圈，你站在圈外，她和你谈笑晏晏，你想进圈内，她却又淡漠地看着你，无声的拒绝。
“所以，你需要我们这些神助攻！”程瑞嘿嘿地勾住他的脖子，“你看哈，最近天元回去凌氏帮他哥的忙，是没空助攻的，你在盐市朋友也就几个，只有靠我了！这样吧，以后你们吃饭，都叫上我，我帮你！”
常正神色复杂地扭头盯着程瑞，没回答。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咳，我很担心你智商始终没上线，项目会不会搞砸。”常正状似担忧地摇摇头，摸出车钥匙走到自己车旁边，“你没事儿多吃点补脑的吧，这件事我就不劳你费心了。”
这边潘思圆又纠结了半小时无果，开始给凌天元打电话。
“怎么了？我在外面吃饭呢。”
“常正和你住一起，在盐市也没什么朋友，你有什么活动怎么不带上他？”
凌天元从饭局包间里走出来，边笑边揉了揉太阳穴：“你俩说我坏话了？”
“没有啊，是我自己感受到的。他周末都没地方打发时间，上周说去爬山，你也不去。这周你也不陪他？”
“不是有你陪他吗。而且两个大老爷们儿，谁陪谁啊，陪出感情来你负责啊。”
“……”专心通话，一个没留神让拿铁不开心了，伸爪子挠了她一下，“呀！”
“怎么了？”
“拿铁挠了我一下。”她皱眉，带上耳机线，跪在茶几前找消毒药水，“常正约我这周也去爬山，你不去吗？”
“我？这周末我侄子生日趴啊，我得回家。你陪他去吧，你也当锻炼了，冬天快来了，提高免疫力。”
“哦。但我这周可能挺忙的，我不确定周末有没有时间……但我又不好意思拒绝他。”
凌天元随便挑了隔壁一个没人的包间，走进去坐了下来：“和他去爬山，你不开心？”
她擦碘伏的动作停了下来：“没有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凌天元饶有兴致地逗她，“我约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不好意思拒绝我？”
“天元！”她嗔，“你跟他又不一样。”
他不急着回答，只是默默地在过滤她的那句话，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是他凌天元是自己人，常正还不熟因此得顾忌脸面；还是常正，已经能给她特殊的感觉了？
“潘潘。”
“嗯？”她重新抱回拿铁应他，“你有没有想好我该怎么回复他？
“我刚有说要帮你想一个excuse吗？”凌天元听到那头“嘶”的声儿，赶紧转回话题，“我的建议，有空就去，加班就提前跟他说一下。这不是妥妥当当？”
“可是……”她当然懂这个道理，“可是，你不觉得，我和常正，走得有些近吗？”
“玩得拢自然就走得近，这个规律，二十几岁硕士毕业还要我来告诉你？”
“那好吧。”没有解决问题，潘思圆讪讪地挂掉了电话，“少喝酒，别酒驾，晚安。”
幸好不是面对面地解决这些让人难为的事……终于下定决心，她打开和常正的对话框，左右手的大拇指一个键一个键地敲着：“周末可能加班，下次吧。”
